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寒廣之怒
申屠銘死了,以世人無法想象的方式死去。他死得不甘心,因為他相信了自己的資質乃夏寒所賜。因為到頭來,他自己都不會料到會死得如此屈辱。
因為即便連死前,他都未見顧巧盼情願與他哪怕說上一句話的樣子。因為死前,他無法再見顧巧盼一麵。因為,就在死前那一刻,他突然聽到了熟悉而平靜的聲音,“與公子為敵,該死”。所以,在那一刻他看向夏寒,最不明白的問題迎刃而解,怪不得夏寒敢殺他,原是如此神秘。
隻是,這仍無法讓他接受,但已經無力再改變什麽了……
在申屠銘斷絕氣息的那一刹那,大元界某座光怪陸離的洞府之中,那道仙風道骨的身影猛然睜開了雙眼。
“何人敢殺我弟子!”
這一聲怒吼穿破了洞府,透出了寒冰洞,由無瑕宮傳遍了大元界上上下下。
轟!
於是,那冰冷的寒氣瞬間就將天際覆蓋,將天空撕裂出一道道恐怖的溝壑。
在這一刻,這片神奇的土地上,幾乎所有高手都滿目震驚地望著那方向,是誰,竟敢動無瑕宮的人?聽說這寒廣道人在下界收了了不得的弟子,誰的膽子這麽大,連這人的弟子都敢殺?
對此,無關的人知道這禍事連累不到自己頭上,隻是心中暗暗猜測著。
而在寒廣道人喊出這話的同時,他的聲音與氣息卻也透出了這方世界,直達下界!
“轟隆隆……”
僅僅是透出的這一絲怒不可遏的氣息,就使得天地不斷震蕩,令人驚恐的是天空上那逾越了兩界疾速凝結的冰花,若是落下來,說是毀天滅地都不足以形容。
所有人都是頭皮發麻的望著這一切,要知道,這冰花也僅僅隻是上界高人因憤怒而散發出了一絲氣息而凝結的啊!
在這時無人不驚,也無人再可保持鎮定。天下四處,且不說世俗之民,哪怕就如人王境高手也在這一刻滿頭大汗地跪了下去,口中不斷大喊著真人息怒。
申屠銘死的突然,連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此前他們也忽略了一點,申屠銘背後可是有大靠山的!
到此時,他們已完全將夏寒和申屠銘的那場戰鬥遺忘的一幹二淨,隻剩下了跪拜求饒,乞求著真人不要將整個天下一同毀去。
在天空被撕出的那漆黑巨大的裂縫之中,寒廣道人的身影驟然浮現,他隻是神魂之力一掃,就清清楚楚的感應到了這片天下所發生的事,對於那些口中的乞求,他隻是麵色冰冷地冷哼一聲,自己還不至於難為這些螻蟻都不如的人。
隻是,殺了自己徒兒的人,定要將其粉身碎骨!
寒廣道人出現的地域便是南海上空,也早就感應出了申屠銘的方位。他低頭看向了夏寒,毫不猶豫便是一掌印了下去。
“敢殺老夫弟子,誅你九族!”
轟!
天下再次搖晃起來,這輕飄飄的一掌碎去這片天下都綽綽有餘,但偏偏這掌力隻集中在一點。夏寒頭皮發麻,甚至還來不及驚恐,在這種力道之下瞬念之間連連噴出三口血,體內的傷勢更加嚴重。可以肯定,當這一掌之力落下之時,別說是軀體,連神魂都要消散了!
整座南海在這一掌之下都寸寸斷裂的凹陷了下去,這等場景著實震撼人心,但這等場景此時帶給人的隻有無窮盡的恐懼。
紅千丈和司空俊兩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夏寒的身旁,他們兩個在夏寒與申屠銘交戰之時就在不遠處一直觀望。在申屠銘還未身死之時,便已經護在了夏寒的身邊。
對於寒廣道人突然憤怒出現的一幕,其實夏寒三人早有預料,所以也早早訂下了計劃。
司空俊也同樣被上界的高手收為了弟子,而且與那位真人已建立起了聯係,若有危險,他的師父便會第一時間出來營救。
司空俊之所以有這種自信,也是因為對他那位便宜師父曾有過試探。隻是試探歸試探,探出了他那師父有著不弱的修為,卻因這計劃是先斬後奏,將一切都想象的太簡單了些,沒有料到意外的發生。
沒人會料到上界的高手會突然來到下界二話不說就動用如此強大的力量,這一切,顯然司空俊那在上界的師父也不可能輕易想到。
在寒廣道人這一掌之下,所有的一切盡被凍結,也盡被隔絕。整座天空似乎被那能凝結空間的冰寒之力籠罩,仿佛一切力量都透不出去,當然,也同樣隔絕著司空俊與他那師父交流的玉墜……
在寒廣道人一掌落下的同時,司空俊就已經意識到了狀況不妙,因為任他心中如何呼喚,那玉墜仿佛失去了靈性。此時,已是急火攻心,口中溢出了鮮血。
在此時,司空俊的衣袍已經被冷汗打透,又在那冰寒之力下,身體疾速凝結出堅冰。
他自然很急,夏寒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在感受著上方的壓力同樣很急。
兩人的表情盡呈現在紅千丈眼中,紅公子似乎不急……
寒廣道人在打下這一掌之時,沒有察覺到,不遠處,正有一黑袍男子淡淡地伸出了手指。他同樣也不會察覺,天空的另一頭,一個白衣女子正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轟隆!”
夏寒三人隻覺得雙耳被那比雷霆聲勢還要重的轟鳴覆蓋,腦子一暈,隨後猛烈的寒氣與掌力,隻將他們的性命壓在了最後一線,片刻後,他們的性命就會葬送於此。
隱藏在虛空之中的黑袍人手指一勾,就要出手阻攔,但就在這時,他震驚地抬起頭看向了北方,那裏已有生靈蘇醒,神奇的力量穿越了空間。
夏寒與司空俊都心生絕望,都以為步入了窮途末路,然而就在這時,天空盡被一道道七彩光芒覆蓋。等回過神來時,頭頂的那一掌已經在七彩光芒的照耀下化作了虛無。
“誰?”
這一掌消失的詭異,寒廣道人眉毛一皺,怒喝著看向北方。
然而,他這喝聲才喊出來,便感覺體內血液與氣息沸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似灼熱又非灼熱的力量直接將他的五髒六腑穿透,就連元丹也生出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