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不帶這樣的
十分鍾後。
黑色的勞斯萊斯靠邊停下,線條流暢的車身,外加獨特的牌照,總是吸引過路的人群與車輛。
說“回去再說”的人是司景懿,想要立刻問清楚的人也是他。
“怎麽了?”沈悠然明知故問。
他倏地轉過頭來,四目相對,他眼底的陰翳還未散去。
即使他已經怒上心頭,卻仍舊隱忍自己的情緒,成熟男人的魅力便在於此。
半響,他收回視線,目視前方,“沒事,我們回家吧。”
像是與自己和解。
他欲發動車子,卻被許久一眼不發的沈悠然拉住手腕。
司景懿下意識望向她。
“撲哧”一聲,沈悠然笑出聲,不受控地捧腹,笑彎了腰。
“你這是吃醋,還是嫉妒呢?”她問道。
“我?”司景懿微哂,不以為然,“我會嫉妒一個小屁孩?”
雖否認,但他稍稍放鬆了一些。
他了解她,這樣的開頭,代表了她要對自己解釋了。
他頓時眉飛色舞,方才的鬱悶轉瞬一掃而光。
沈悠然止住笑聲,伸出小拇指,跟拋餌釣魚似的,輕觸他的小拇指,要牽不牽,欲拒還迎,勾人得很。
“其實我今天找上祁路南,還有別的目的。”
司景懿偏過頭望著她。
她垂眸,五指握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劃過。
她喜歡玩他漂亮的手指。
“周聞雋,或許已經逃到B市了。”
話音落,她抬眸與司景懿對視,見他瞳孔在劇烈收縮,逐漸轉為平靜。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在沈悠然這裏聽到的,他有些詫異。
不久前,他問過陸溫,對方告訴他,警方那邊還沒有周聞雋的消息,甚至無法斷定他是否還活著。
他吐出一口氣,反扣住她的手,笑了笑。
沈悠然低頭,自下而上看他,“這是什麽表情,如釋重負?”
“是我誤會你了,沒想到你和祁路南之間,竟還有這種約定。”他說。
她白了一眼,“不然你以為呢?就那麽不相信我?”
轉頭看她一眼,目光定定的,一瞬不瞬。
陽光將窗外的樹葉投影在車窗上,行程斑駁詭譎的光影,些許落到他的頭發上,星星點點。
他解開安全帶,大手一揚,試圖將她摟進懷中。
然而那手還未觸到她的身,有人在外麵敲車窗。
雙雙望去,竟是一個打扮得很酷的女生。
一頂棒球帽,黑色皮夾克,外加牛仔褲,一看就是一位個性獨特的女人。
她低下頭,對著車裏兩人擺手招呼。
看清她的臉,沈悠然覺得有些熟悉。
似乎在哪裏見過。
司景懿降下車窗。
“有事?”他對於打斷自己好事的人都沒好臉色。
女人不當回事,“表哥,後座車門開一下,我的車拋錨了,蹭一下你們的車。”
司景懿:“不方便。”
“好歹我救過你一命,不帶這樣的。”
沈悠然想起來了。
這是那天給司景懿動縫合手術的醫生。
原本簡單的縫合手術用不上這種資深專業的心胸外科醫生,但她似乎也懂普外科的手術,是個多方麵強悍的專科醫生,名叫餘甜。
“上來吧。”
一道脆響的女聲從車廂裏傳來。
表兄妹倆循聲望去,沈悠然友好地笑笑。
餘甜立馬掛上笑臉,拉開後座的門,走了上去。
多了一個人,車裏瞬間變得逼仄。
餘甜是個自來熟的,即使二十多年隻與司景懿見過幾次麵,但她知道有這個表哥的存在,便下意識認作是自己人。
連帶著他身邊的沈悠然,都被她歸為“自己人”那一列。
司景懿看了看後視鏡,“你住在哪裏?”
餘甜坐姿大咧咧,雙腿大敞著,搖頭:“從這裏去我家不順路,我去你們家。”
“……”
頤和山莊。
司金金與大龍等人站在門口,看著熟悉的車子下來一個不算熟悉的女人,幾人麵麵相覷,似乎在猜測這女人的來頭。
司金金是認識餘甜的。
見過兩次,一次是在醫院裏,另一次……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餘小姐,又見麵了。”他上前接待,客氣一番。
餘甜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別這麽客氣,叫我妹妹就行。”
平日裏能跟沈悠然打嘴炮幾百個回合的司金金,登時僵住,一時無言。
頤和山莊來了這位個性活潑的姑娘,變得愈發熱鬧。
僅一個小時的功夫,餘甜就逛遍了整個頤和山莊,連帶著跟大龍他們也混熟了。
沈悠然看著她不帶上竄下跳的模樣,不禁懷疑,當初在醫院裏,那位對她說“他死不了”、“我一定能救好他”的沉穩女醫生,究竟是不是餘甜。
兩廂對比,判若兩人。
“表哥,我要回去了,你送送我吧。”清脆響亮的聲音在院子裏回蕩。
司景懿走出來,輕飄飄瞥了她一眼,“不送。”
她興奮地跳起來,在他身邊轉幾圈,最後攬住他的胳膊,“可你已經出來送我了呀。”
他白了一眼,一把甩掉她的手。
須臾她又對沈悠然招手,甜甜地笑:“嫂子,下次再見。”
沈悠然抵擋不住甜妹的熱情,微愣一下,朝她點頭輕笑。
這姑娘在離開之前,還去撩撥司金金一把,不知她說了什麽,兩人互相推搡。
沈悠然竟從這一幕中看出了CP感。
她站在房間門口,眺望著那邊一幕,指尖輕鬆揉挲下巴,時而輕笑,不知裝了什麽“壞水”。
“怎麽,你這是想當紅娘了?”
耳邊傳來一道低低地聲音她偏頭望過去,見是司景懿,她湊過去貼近他的耳朵,大方地告知他,關於她此刻的想法。
司金金徐徐走來,臉上帶了些煩躁,站定在他倆麵前,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說道:“晚上想吃什麽,你們想好了嗎?”
沒人回答他的話。
倒是有兩道怪異的目光,在他身上肆意打量。
他心裏莫名發毛:“你們想說什麽?”
沈悠然嘿嘿一笑,一根纖纖玉指戳了下他的肩膀,調笑似的,“沒想到啊,真沒想到。”
司金金愈發鬱悶,“啪”的一下拍掉她的手,臉色比剛才還臭。
“我不想聽了,你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