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女人將男孩踩在腳下，互相瞪眼。
路過的警察望著這一幕，猶豫數秒，被女人的氣勢逼退，終究不敢上前阻攔。
良久，祁路南咬牙切齒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惹了什麽人！”
吹牛總要有吹牛的陣仗。
祁路南斷然不敢回手，但不影響他打嘴炮。
沈悠然卻聽笑了。
“不用等有一天，就這周六吧，賽車場見，用你喜歡的方式決鬥，也讓我見識見識，我惹了什麽人。”
她笑得眼角彎彎，身姿隨風搖曳。
本該吸引人的，可她字裏行間都是諷刺，祁路南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拳頭早硬了。
“好！你最好說到做到。”他應戰。
其實下一句是：看我怎麽虐死你。
沒來得及說出口，司景懿過來了。
兩人很默契，不再出聲。
司景懿自然地牽起沈悠然的手，朝祁路南禮貌點頭，又轉向沈悠然。
“回家？”
“好，我們回家。”
兩人走出幾步。
身後的祁路南在嘶吼：“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沈悠然身子一僵。
佯裝沒聽見，與司景懿說笑著，下意識加快腳步。
賽車這件事，危險也不危險，取決於車手的技術與魄力。
但若是她來做這件事，在司景懿看來是危險的，因此她不想讓他知道。
回家的路上，司景懿一路沉默。
沈悠然時不時覷他一眼，略心虛。
進行了幾次心理暗示，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怎麽不問我來警局幹嘛。”
他從窗外收回視線，垂眸看著與她十指緊扣的手指。
目光盯著前麵的座椅停頓一會兒，他淡聲道：“你想說嗎？”
沈悠然微愣，語氣突然變化，她有些陌生。
白皙柔嫩的手下意識追上去，摟緊他指骨分明的手，與他之前一樣，指尖在他掌心撓了撓。
討好似的。
“也是很巧，剛好看到陸隊當街教訓一個不算陌生的男孩，我這人八卦，就過去看了。”
顯然會料到她這麽說，他沒什麽表情地“嗯”了聲。
車子緩緩駛入頤和山莊。
沈悠然有些急了，麵向他，直言道：“祁鵬山是我們想要拿下的建材供應商，而祁路南是他的兒子，你知道我想做什麽的吧。”
都是聰明人，也深知祁路南是個突破口，話不言明，都在默默行動。
車子停下，司機看了眼後視鏡。
想提醒他們下車，卻忍住了。
默契地沒人打開車門，司景懿說：“這件事情你別管了，那個小子看起來不是善茬。”
沈悠然歪頭笑，“我看起來還不是好人呢。”
話說開了，兩人對視一眼，皆笑出聲。
車門打開，彼此牽著手，往房間走。
“不過你和陸溫到底聊了什麽？”
司景懿捏捏她的手，沒回答。
他和陸溫能聊什麽，無非是討論周聞雋有沒有下落。
結果令他失望，周聞雋仿佛憑空消失，警方連他的蹤跡都沒能找到。
＊＊
祁鵬山在京都市有房，可惜不常來。
每來一次，總會讓清掃阿姨折騰一番。
這會兒別墅裏熱鬧非凡，司浩軒和沈慕雪便是在這時上門。
司浩軒將禮盒遞給阿姨，十分客氣：“祁先生，要知道你這麽麻煩，我就請你和夫人上我那住幾天了。”
祁鵬山擺擺手，笑得擠出幾條法令紋。
“我可舍不得麻煩你。”
說完，幾人默契地哈哈大笑。
都是生意人，麵子功夫這件事，他們最擅長。
剛坐下，祁鵬山給司浩軒倒茶，前者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自己的妻子。
祁夫人立馬明白，優雅地起身去拉過沈慕雪的手。
“妹妹，我讓人新做了幾條旗袍，你來幫我挑選一下吧。”
沈慕雪身子僵住，下意識看向司浩軒。
他也有些難為情。
今日上門來就是為了和祁鵬山敲定合作事宜，最好立即簽下協議。
“去吧，”祁鵬山兀自斟茶，“司夫人不是最愛這個嗎。”
一句話，間接說明了沈慕雪一開始接近祁夫人的渠道。
她是聰明的，能給司浩軒當門麵，也能當他的軍事，她不在，接下來的談話將事倍功半。
可祁鵬山發話，她不能不去。
在祁夫人的房間看旗袍，沈慕雪時不時往門外瞧，聽著外頭的動靜，見他們麵帶笑容，聊得還不錯，她便心安了。
祁夫人將她拉回來，“妹妹，咱們女人呢，應該要有自己的愛好，不能總圍著男人轉，久而久之，他就會膩了。”
看似好心地提醒，實則暗貶司浩軒無用，凡事靠女人出手。
顯然祁氏夫婦都看出來了，這次的合作意向，全由沈慕雪在推波助瀾。
讓司浩軒獨自留在客廳，也是祁鵬山對他的考驗，想看看他一人能說出什麽花來。
沈慕雪笑笑，隨手拿起一件國風濃鬱的旗袍，在祁夫人身上比劃一下，“您膚色白，氣質又好，這件最適合了。”
誇對方高興了，又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一舉兩得。
客廳裏。
祁鵬山一直在斟茶，未主動開啟話題。
司浩軒垂眼盯著他的動作，雙手搭在膝蓋上，時而緊張地揉挲。
從監獄出來後，他便沒有單獨與別的商人交流。
一來不敢，二則是怕說錯話，大多數場合都有沈慕雪作陪。
良久，有人打破死寂。
樓上的門關得震天響，一位穿著打扮都很酷勁的少年下樓，神色陰鬱，目中無人。
司浩軒盯著看了一會兒。
“祁先生，貴公子下樓了……”
祁鵬山臉色沉了幾分，仍舊在研究茶藝，話沒應上一句。
而少年已經走到門口，換了鞋子，正準備往外走。
突然，啪——一聲脆響，高檔茶具被砸在地上，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祁鵬山驀地起身，朝門口怒吼：“祁路南，你給我站住！”
沈慕雪聞聲出來，和祁夫人一起下樓。
“沒學過禮貌嗎？不知道跟人打招呼？”
祁路南頓足。
一邊整理手套，一邊笑著說：“我倒是想學，從小也沒人教啊。”
祁鵬山拎起茶杯就要丟過去，司浩軒連忙拉住，“祁先生，先冷靜一下，他可能不認識我，不招呼也沒關係的。”
祁路南輕蔑地扯了扯唇，呢喃道：“都是偽善者！”
祁鵬山炸了：“你說什麽？”
他懶得搭理他，目光斜斜落在司浩軒臉上，睥睨，不屑。
“你以為他真想讓我跟你打招呼？你隻不過是他的棋子，用來展現父愛的棋子。”
“別折騰了，他不會跟你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