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安分一點
老周頓時拉下臉,被小姑娘擺一道的感覺,很不爽。
沈悠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從椅子上起身,與司景懿並排站著。
“京都市是個大城市,你既然在周邊國家經商,應該也能耳聞京都市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被他倆俯視,周思奇扶著牆,想站起來,可他渾身疼痛,無法動身,隻好換個坐姿,盡量不麵對他們。
沈悠然接著說:“你知道京都的五大家族嗎?這幾日其中一個家族出事了,被抓了。”
“這個家族,也跟你一樣,姓周。”
冷淡的尾音落下,周思奇感到自己渾身一震,雙眼一黑,不知過了多久才恢複原狀。
他的表情,毫無保留地落在了沈悠然和司景懿眼中。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不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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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輪在這條江上開了兩天兩夜,還未過江,連B市的影都沒見到。
沈悠然坐在露天陽台的躺椅上曬著太陽。
她目光飄挪至一旁的男人,長歎一口氣,“你送我的小島,估計都快長草了吧。”
聽著像感慨,語氣卻飄飄然。
她的心思想看司景懿送的小島,但現在卻不想去了,周思奇身上有秘密,她很感興趣。
司景懿雙手撐在鐵質欄杆上,往下眺望,餐廳旁邊是甲板,有人在跳水,微風伴著熱氣吹來,將他本就不長的頭發往後揚,白色襯衣也被風吹得鼓鼓的,衣襟下清瘦卻有料的身材隱約可見。
沈悠然看得有些臉熱,清了清嗓,柔了聲調,“老公,坐到這裏來。”她拍拍兩下躺椅一側。
司景懿聞聲轉身,薄薄的襯衣被風往後帶,前麵的布料被風勒緊,他緊實的腹肌若隱若現。
視線從她的臉挪到躺椅,輕輕挑了挑眉。
她留出來的位置,他坐都無法坐,何況是躺著。
沈悠然揚唇笑著,挑釁般:“坐我身上也行。”
被對麵燈火照射,她的笑顯得很囂張,側著身子斜斜躺著,媚得狂妄,堪稱尤物。
司景懿滾了下喉,將視線落到甲板上,才得以平息內心的躁動。
旋即走過去,一隻手穿過他在腋下,另一隻手從她膝蓋彎處伸進去,稍稍使力,將人打橫抱起,他占了她的躺椅,把她放到自己腿上。
沈悠然整個人三百六十度地轉,眼冒金星,回神才發現他墨黑的眸釘死在她臉上。
她眨了眨眼,又開他玩笑,“怎麽?你是習慣讓我坐你身上?”
司景懿眯著雙眼,警告的意味太過明顯,她想忽視都難。
環顧一圈,四周亂糟糟。
他扣著她的肩膀往他身前倒去,帶著熱度的薄唇緊貼著她的耳廓。
“這裏人多,屋裏還有一個中年男人,安分一點,在我麵前別總是一副很欠辦的樣子。”
一字一句,清晰入耳,細聽還有一絲克製的意味。
他往後靠去,垂著眼悶悶地盯她。
沈悠然卻笑了。
“老公,我們是不是很久沒有……”
“砰”!
露天陽台的門被周思奇推開,力道不小。
司景懿眼疾手快,揚起薄毯欲遮住身上女人的裸露肩膀,不想動作揚大了,直接蓋到她腦袋上,將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
“不好意思,我隻是想透透氣。”周思奇連忙道歉。
司景懿睨他一眼,輕嗤,“四麵八方都有人,在這裏透氣,不如我把你丟下甲板,或者通知那幾個追殺你的人?”
周思奇沒反駁,沉著臉開門進屋,再不出來。
被沈悠然和司景懿救了兩處,這位中年男人又不想起了,這兩日都待在他們的客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給他倆造成了諸多不便。
待門關緊,沈悠然把毯子拿掉,探出腦袋來。
兩人對視一眼,沒再說話。
傍晚,司景懿在遊輪上逛了一圈,竟撞見了一位熟人。
陸溫從走廊另一側走過來,見到他也一愣,往後看了眼,發現沒人跟上來,這才朝司景懿走去。
兩人很有默契,彼此對視,一前一後地走了。
甲板上,司景懿和陸溫並肩站著,兩人雙手支在鐵質的欄杆上,微風迎麵而來,帶著熱氣。
陸溫掏出一包煙,遞了一根給旁邊人,司景懿接過,卻沒點燃,夾在食指和中指之前,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煙嘴。
陸溫把煙叼在嘴上,用手攏著,“蹭”一下點燃,他長吸一口氣,又吐出煙霧。
“這次有點麻煩,他出來了,就在這座遊輪上。”
風將他的話吹散,斷斷續續,欲言又止。
司景懿卻倏地背影一僵,聽懂了。
支在鐵欄上的手漸漸收緊,連那支沒有點燃的香煙也被他用力捏變了形。
兩人談了一會兒。
陸溫抽完一支煙,掐滅煙蒂,轉身離開時輕拍他的肩膀,手在無意識地捏了捏。
“我得早點走,讓別人看到你跟一個警察在一起,不是什麽好事。”
司景懿微抬下頜,目送他走出去。
站在甲板上看江水,郵輪底下軸聲震響,水被滾軸卷了一路,江底波濤洶湧,瞬息萬變。
風又變大了,這艘郵輪又開始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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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沈悠然正在吃晚餐。
他往旁邊一扇門瞥了眼,那是給周思奇收拾出來的小房間,此處門緊閉著。
司景懿走到餐桌邊,撐在桌上的手輕輕扣動,食指點了幾下桌麵,意有所指,“就你一個人?”
沈悠然放下筷子,微抬下頜,點一下頭。
司景懿把紙巾盒往她那邊推去,她抽了張紙巾擦拭嘴角。
抬眼望著他,似乎覺得他有話要說。
他往下坐著,放在桌上的手掌綣起,虛握著拳頭。
“周聞雋被人頂罪,出來了,此刻就在這艘郵輪上。”
沈悠然微愣,旋即冷笑一聲。
她倒沒有太驚詫,“這情節越來越熟悉了。”她嘲諷道。
想起上一次這事還是發生在司浩軒身上。
兩人沉默了一瞬,突地“砰”一聲,側門巨大動靜傳來。
循聲望去,周思奇正站在那處,腳下陶瓷杯碎了一地,水撒了遍地,一片狼狽。
沈悠然和司景懿的視線讓他驚慌的表情凝滯住,轉瞬連忙附身收拾狼藉。
“實在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的聲音也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