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蹦跳的球球牽住陸清芸的裙角,腦袋往她身後藏了個完整。小模樣如那逼急了頭紮沙地裏的鴕鳥似的,小屁股在外麵扭啊扭。看得陸清芸壞心的拿手掌拍他的小屁股。 

  “顧頭不顧尾的,娘抓到你的小屁屁了。” 

  球球被拍了兩下伸著小手阻擋,小嘴兒咧開著,笑出一口乳牙。 

  “哎呀,我們家的小傻瓜是誰啊?” 

  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巴眨巴,伸出小手手指向自己,全然不知道被無良娘親給戲耍了。 

  “哦,是小球球啊!那我們家的小呆呆是誰啊?” 

  球球很喜歡這個遊戲,速度反應很快的再次指向自己,樂得陸清芸兩隻眼睛笑成了一條線。 

  這個笨兒子! 

  陳景州看得好笑,被他們母子感染,總是煞氣逼人的臉上有了笑模樣。 

  帶著魚和漁網回家,陸清芸唱著歌,球球抱著她的脖子牙牙學語。陳景州想,這樣的日子過一百年都不會膩。 

  賣了魚換了錢,買了些生活用品,多的節省下來。陸清芸存著,想著要給家裏添些家具。 

  “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不收了?” 

  陸清芸來送魚,店家居然拒收不肯要了,弄得陸清芸有些奇怪。之前明明說好的,難不成他們自己找別家了? 

  湯老板難以啟齒,被陸清芸問急了,才說出實情。 

  “城裏的悅來酒樓要我賣方子,不然就讓人弄砸我的生意,讓我這小客棧做不下去。他們背景深,有官家做庇護,我……我沒辦法呀!” 

  “陳夫人,實在是對不住。” 

  湯老板一把年紀了,眼見著生意好不容易紅火起來,卻沒想到成也是方子敗也是方子,弄得他又回到了愁雲慘淡的狀態。 

  第一時間陸清芸就想到了申永,賣方子還好,至少湯老板還算掙了一筆的。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方子上魚菜不能做,客棧雖然進項不全在吃食上,可在喬鎮這地方,繁華雖繁華,到底格局小,店鋪酒肆也有好幾家,競爭大。不把店鋪做得多元化,還真的難以支撐。 

  “準備把人退了,自家人守著,節儉開支,慢慢看。總不能歇了店回去吧,家裏連飯都吃不飽,再怎麽著我在這還有個樓。” 

  “不如這般,我做幾樣開胃小菜,你付錢買我做好的,我也不叫你買我的方子。” 

  “這?” 

  “你放心,虧了是我的賺了是咱們兩的。” 

  如此,她也不怕被人牽著鼻子走。賣給湯老板,還可以賣給城裏其他酒肆。她隻需在家裏做一個加工作坊,每日往外出貨就行了。 

  這一塊陸清芸很有信心,上輩子她蹭在工廠待過,無論是運作模式,還是技術要領,她都記得清楚。 

  “或許可以試試。”湯老板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他買現成的也少了別人搶方子的弊端,還不用自己請廚子,倒是更合算。 

  陸清芸跟他說好後,出門去集市上叫賣著把魚給賣掉了。市場上的魚價不高,不比豬肉價昂貴,幾桶鮮活魚,也不過兩百文錢。 

  連采買的心思都沒有,回到家中同陳景州說了此事。 

  “那個申永跟你有過節?” 

  陳景州州眼神微凝,夾著幾許高寒深冷。“一個小人,也算不得過節。此人有些心計,慣會裝蒜。” 

  “好在我們也未曾受什麽損失,那人麵相像副正人君子,沒想到是那種人。” 

  端著葫蘆瓢給發出來的豆芽灑了點水,陸清芸感歎,還好她做了幾手準備。 

  “王嫂子過來過,問你要那菜地裏的菜種。” 

  “還沒老呢,哪就有。一會兒我給她均點兒。”那些菜都是自己空間裏弄出來的,陸清芸不敢太過誇張,隻弄了產量比較高的香菜、紅薯、南瓜出來。說成是自己在山裏無意間挖到的,給柳氏磋磨的時候餓狠了胡亂吃過一回,吃了沒毛病就想著移植一些出來。 

  她這說法在王寡婦那邊過過明路,此時王寡婦問起也就不稀奇了。 

  如今各家菜地裏,都是些味苦微澀的野菜,常見菜如小白菜、茼蒿、芥菜、冬瓜、大頭菜、蔥、生薑、大頭蔥、蘿卜,這季節山上野菜多,混一混也能湊合混個半飽。 

  算著快到掰竹筍的日子了,陸清芸央著陳景州明天一起上山。她順便看看有沒有蘑菇木耳,弄一點回來煮來做菜吃。 

  陳景州也想著去打點野味,看著媳婦和兒子長好了一點,他在心裏做夢都想著要把之前欠的兩年補上來。 

  去了菜園,陸清芸剪了幾支番薯秧子,又弄了四棵南瓜苗,放在籃子裏擰去王寡婦家。 

  王寡婦很新奇陸清芸種植方法,菜居然折斷了插進土裏。 

  “這……真的不會死?” 

  “嫂子放心,不會的,這東西命賤好種,丟在哪兒長在哪兒。我回去也要這般移栽的。” 

  王寡婦心裏怪怪的,畢竟沒見過,就覺得這種法實在是胡鬧。 

  陸清芸隻說讓她過幾天看,回去問陳家裏可還有空地。被告知種了兩畝麥子,高粱和黃豆各分半畝。除了在開挖的魚塘,就隻有那三分菜地。 

  這也是陸清芸之前想差了,以為這邊荒地多,家裏自有地應該也多,哪裏知曉那些荒地也是要花錢走官府的買。以還是上幾十年前是有主的,後來年年征戰,人走的走散了散,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些留底的地契都不做數了,無主無人認的地都由官府收了回去。 

  “那些地聽說最低要十兩,不然村裏也不會叫它荒著。” 

  陸清芸在心裏罵,那些當官的都是豬腦子,一邊想要百姓多交稅,一邊又想百姓多種地得高產。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 

  難怪這地方會變得這麽窮,都是給人作出來的。 

  陸清芸手裏沒有銀錢了,想要買地,隻能把主意放到山上的竹筍上。 

  夜裏陳景州一手把孩子移到床裏麵,身子貼想陸清芸的後背,呼吸渾濁急促。 

  “芸娘……”嗓音沙啞隱忍。 

  陸清芸繃直著身子,僵了一下倒是沒把他的手推開。這種事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早來早適應,免得弄得自己都快生出精神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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