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真的很愛很愛你
季老爺子漲紅著臉站在門口，看著床上淫亂的一對男女，手上的拐杖重重的跺了幾下。
“老、老爺！”陳晨一驚，伸手慌亂的想扯過身下的被子蓋住自己，卻被季以存牽製住雙手。
季以存側著身半躺在床上，一隻手抓著她的雙手固定在她頭頂，另一隻手慢悠悠的在她身上身無寸縷的身上來回遊走。
雙眼對上那雙血絲充盈的老眼，“爸，何必那麽生氣呢！反正你也老的做不動了，你也知道，嫁給一個老的可以做自己父親的男人，這個女人該有多寂寞空虛。爸，我這可是為你著想，與其讓二媽出軌外麵的男人給你帶綠帽子，還不如便宜你的兒子，你說是嗎？”
陳晨渾身冰涼，顫抖著身子震驚地看著壓製住她的男人。
他、季以存是不是瘋了？竟然敢這麽跟老爺子說話！
“孽畜！畜牲！好！你們真是好樣的啊！”老爺子被氣的一隻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神狠毒地在季以存跟陳晨之間來回，最後停留在被自己兒子壓在身下的女人，“賤人，你個淫婦！”
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從醫院看完季以希回來，竟然會發現如此齷齪肮髒的事情。
陳晨光著身子狠狠打了個冷顫，蠕動著身軀奮力掙紮，無助的朝著季老爺子求救，“老爺，我是被逼的，是他強暴我的，老爺救我，你快救我……”
然而，他的話對季老爺子來說無疑更讓他怒火中燒，手中的拐杖指著他們，“想要我的財產？季以存，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了，我的財產也輪不到你來繼承！別忘了，你上麵還有兩個哥哥，你一分錢都分不到！”
季以存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這麽說，大掌時輕時重的，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當著老爺子的麵，陳晨俏臉通紅的不敢去看站在門口的老人，明明心中惱怒，卻忍不住心癢難耐，忍不住叫出聲。
“嗯……不要……”
“嗬嗬，是不要，還是要的更多，嗯？”季以存呆板的臉上此刻帶著邪魅的笑容，手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爸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花錢買來的二奶，可是，我不用花一分一毫就能玩弄她，你的女人我都能隨意褻玩，隻要我想，你的錢，我自然也有辦法可以搞到手。”
“癡心妄想！隻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我給乞丐，我也不會便宜你這個畜牲！”季老爺子滿臉漲紅，氣息逐漸變得混亂起來，胸口越加劇烈起伏，“你給我滾、滾出去！從今以後，你就不是我季家的人，我就當從來沒生過你這個喪心病狂的逆子！滾、你滾，滾……唔！”
說到最後，他心口一陣刺痛，眼神仍是恨恨地瞪著眼前那張酷似他年輕時候的容貌。
這麽多孩子中，就隻有季以存長得最像他，卻沒想到、沒想到他會這麽的大逆不道！
“喪心病狂？”季以存雙眼閃著暗光，臉上露出恨意。
“我今天會變成這樣，全是你這個老不死的一手造成的！”
他放在陳晨身上的手猛地一捏，痛得她身體裏湧起的酥麻一瞬間消失，痛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剛要喊出聲，卻在看到他那張充滿凶狠神色的表情下硬生生咬住下唇不敢出聲。
這樣的季以存，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說什麽？”季老爺子的臉色紅的異常。
“說什麽？你是不是要我提醒你當初你是怎麽強暴我媽，又是怎麽讓她懷上我的？你明知道她才十八歲，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你卻讓她生活的那麽痛苦，生下我沒幾天就那麽走了。你還記得她死的時候才幾歲嗎？二十歲，她才二十歲啊！”這一刻，他的眼神充滿了悲傷。
“你，你怎麽會知道？”
季老爺子震驚地看著他，這件事他隱瞞的那麽好，他是怎麽知道的？
季以存顯然並不想多說，隻是冷冷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死老頭，血債血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你……想我死？”
看著他喘息聲越加厲害，滿是皺紋的老臉痛苦的緊皺在一起，季以存手指劃過陳晨微涼的肌膚，“嗬！現在的你，還需要我動手嗎？”
話音才剛落，像是印證了他的話一樣，季老爺子的身子輕微的顫動了起來，捂著胸口的手緊下一秒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喉頭的窒息感越來越明顯。
陳晨看著他的樣子，尖叫了一聲，“啊！老爺，你怎麽了？”
回答她的，是重重倒地的聲音。
她突然掙紮起來，朝著他大聲怒喊，“你瘋啦！老爺子要是有什麽事，我們還怎麽在這個季家待下去。”
季以存冷笑了聲，順勢鬆開鉗製著她的手，冷眼看她跑到老爺子身邊，在她蹲下身伸手剛要觸碰他的前一刻，他涼涼的聲音適時響起。
“你要是想變成他殺的凶手，大可以繼續碰他。”
半空中的手顫了顫，陳晨轉頭瞪大雙眼地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他臉上的冷意漸漸加重，隨著季老爺子的呼吸聲時間減弱，她的瞳孔猛地一縮，不敢置信地對上季以存冰冷的眼睛。
“你、你竟然……”
“誰都知道季老爺子有嚴重的哮喘，年紀大了，心就該放寬點，怎麽能隨隨便便就動氣呢！唉！下次，記得隨身帶藥、哦不，已經沒有下次了。”
季以存語氣中帶著淡淡的遺憾，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他看也不看一眼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死不瞑目的季老爺子，邁著沉穩的步伐大步走了出去。
安靜的房門口，陳晨渾身冰涼的蹲在季老爺子的屍體邊，不知道哪裏吹來的一陣冷氣，讓她一個激靈，這才發現自己還沒有穿衣服。
連忙跑到床邊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猶豫了一會兒，她咬了咬牙，快步走出房間，當作自己從未來過這裏。
老爺子的死跟她無關，她什麽都不知道。
誰都不曾想到，曾經叱吒商場，行事雷厲風行的季老爺子在最後竟會落得如此下場。
在令人唏噓的同時，卻又覺得死有餘辜。
自作孽不可活，不作就不會死。
而另一頭，陳亦仁知道季墨羽醒來，立即返回房間。
“墨羽。”他走到床邊，輕聲叫了聲。
床上的人半睜著眼，臉色白的厲害。
“……汐……”
雖然季墨羽隻發出了個簡單的氣聲，但他立馬懂了，“你在找小汐嗎？她剛剛被邱小諾帶走了。”
晦暗的眼神瞬間變得異常閃亮，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下一秒，虛軟的手掙紮著要拿掉罩在臉上的氧氣罩。
陳亦仁見此，伸手幫他挪開氧氣罩，頭低了點下去，靠近他。
幹澀的雙唇輕微蠕動，“諾……活著？”
陳亦仁這才想起他還不知道邱小諾還活著的事，趕緊點頭再三強調，“對！邱小諾還活著，她真的活著，剛剛才離開，如果你想見她，我把她叫回來，好不好？”
季墨羽的那雙眼睛，亮的異常閃耀。
諾諾，原來你還活著，所以，他剛才聽到的並不是幻覺，她真的回來了……
微白的唇勾起溫柔的笑容，剛才還灰白的臉上此刻卻生機勃勃，眼底洋溢著濃濃的愛意。
諾諾果然舍不得他死呢！
陳亦仁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明明他什麽都沒說，可他就是明白，季墨羽的餘生，都將為邱小諾而活。
季墨羽伸出舌頭潤了潤唇，微啞的開口，“打給……希辰……”
是時候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門被人悄聲打開，兩顆古靈精怪的小腦袋朝裏麵張望。
在看到季墨羽真的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他們緊繃的小臉鬆動了下，又悄悄地離開了。
住院部大門口，邱小諾有些失神的走著，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就連邱汐邱儒沒有跟上來她都沒有發現。
現在的她，腦子裏全是剛才季墨羽渾身冰冷，沒有心跳的躺在床上的那一幕。
她……究竟是怎麽了？
“老媽，我們要回家了嗎？”默默回到她身邊的邱儒拉了拉出神的邱小諾，低聲詢問。
邱小諾回過神，不解地低頭看向兒子，“小儒，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我們現在是要回家嗎？”他撇了撇嘴，又重複了一遍。
“嗯，怎麽了？你不想回去嗎？”
“我……我……”
他躊躇了半天，一個我字在嘴裏轉個好幾圈，就是沒有下文。
邱小諾奇怪地看著他。
一旁的邱汐瞪了眼不爭氣的弟弟，幹脆直接開口，“老媽，我想留下來。”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邱小諾愣在原地，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又看向兒子。
“小儒……你也是那麽想的嗎？”
“嗯。”邱儒懦懦地點了下頭。
看著眼前兩個小家夥，她沉默了許久。
邱汐邱儒緊張地看著她，她的沉默讓他們眼神逐漸黯淡了下去。
“我能知道為什麽嗎？”
邱汐稚嫩的小臉帶著嚴肅的表情，語氣沉穩地說道：“老媽，我知道他以前對你很壞很壞，也讓你很傷心，可是這幾天，在我跟他相處的短短一個星期，我發現他真的很愛很愛你。”
“我曾聽他說過，他知道你恨不得他死，可是他卻要活的長久，因為他不放心你一個人，他害怕別人照顧不好你。他不斷的結束自己的生命，是為了怕你害怕一個人走，怕你會孤單，他可以發著呆看著窗外一整天什麽都不理，可是隻要看到我，他的眼睛就會變得很溫柔。老媽，你該知道為什麽的，是不是？”
邱小諾沒有說話，此刻，她狠狠的震撼著，久久回不了神。
邱汐所說的一切，她從來都不知道……更沒有想過，那個人，竟然已經愛她如此之深……
頓了頓，邱汐再次開口，“更何況，他是我們的老爸，這是永遠抹滅不了的事實。”
她的話，如千斤巨石般砸進邱小諾的心口，沉重的令她有些呼吸困難。
“老媽，現在是老爸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我、我真的不忍心把他一個人丟下不管……”
說完，邱汐低下頭，轉身朝著遠路跑了回去。
邱儒終究還是沒有姐姐的心智跟勇氣，腳下才剛踏出一步，猶豫了一會兒，又有些害怕的縮了回去，抬頭怯怯地望向邱小諾，“老媽，我們還是要回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