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叛徒
依據著徐師叔給的地址,澄清坐了幾趟的公交車,便來到了三師弟居住的地方。
雖澄清有著不錯的修為,半個時,全力施展下橫跨整個繞城都沒有問題,但是到了俗世,任何一個修道者,不到萬不得已,都是不能擅自使用能力的,否則上麵監管的追查,會讓整個門派都頭疼不已,真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是什麽倒幾趟公交車就能解決的事情,是以公交車再怎麽慢,澄清也是老老實實坐了過來。
對於三師弟的映象,澄清依舊停留在七年前的那個17歲少年上,那是一個素衣白淨的奶油生,手持墨雪長槍,無論何時,遇到何事,臉上都掛著張揚的笑容,仿佛在他的字典裏不存在‘挫敗’這個詞。
“也不知師弟他現在變成什麽樣了,衝動易怒的脾氣也不知道有沒有改一改,不過七年的時間,加上又成了師門的外事,想來應該是平和了許多。”
雖二師弟的事情壓在澄清的心上如同一塊巨石,但是一想到接下來要與七年未見的三師弟見麵,澄清也不麵有些激動與興奮,雖身為大師兄時刻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但他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城北新安區,是待拆遷的老式區,也是三師弟住的區,裏麵的樓房也就五棟,澄清很快就找到了三師弟家門口,但是讓人想不到的是,在三師弟的門口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倒在哪兒,滿身的灰塵,擱著老遠就聞到他身上的酒臭味,走近一看更是讓人作嘔,嘴邊不知名的嘔吐物流了一灘,臉枕在上麵都快要幹了。
“星!”澄清趕忙將其扶起,雖然過了七年,但是從眉目間他依舊能夠看出這個胡子拉碴的邋遢男人就是自己的三師弟梅星。“你怎麽喝這麽多酒。”
澄清想要喚醒師弟,但奈何他怎麽喊,梅星最多也就下意識的哼哼兩句,澄清見他這樣,也隻能無奈的歎口氣,在對方的身上把鑰匙找到,開門將其扶進去。
屋子不大,澄清隻掃了一眼就大致知道了整個房間的信息,所以他沒有花太久的時間就把師弟清洗幹淨並扶上了床,整個過程中梅星就跟個死魚一樣,唯獨嘴裏不停的念著一個人。
“子柒…子柒…”
這一聽就是女人的名字,澄清雖不知道這個子柒是誰,但是能讓一個男人醉成這樣都還念念不忘的女人,如果不是那男人的母親,便是那男人最愛的戀人。
看來這子有喜歡的人了。
澄清皺皺眉頭,但是也沒有什麽,替師弟蓋好被子,便到外麵的客廳打坐修習,當他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梅星正好打著嗬欠從臥室裏走出來找水喝。
“星,你醒了。”
“大師兄?!您怎麽在我家裏?您莫子時候下得山?”
“怎麽?你沒有收到我下山的消息麽?”
梅星皺了皺眉頭,掏出手機想要看看是否有山門的消息,可掏出來後才發現已經沒電關機了,扭頭再一看師兄那黑下來的臉,訕笑了兩聲:“嘿嘿,關機了。”
澄清搖頭歎了口氣,一開始那種興奮激動的心境瞬間消失,仿佛間站在自己麵前的還是那個17歲冒失少年,隻不過比以前多了些胡子而已。
“你啊你,讓我你什麽好,怎麽做的外事,要是現在有弟子出現突發情況,怎麽辦?以前在山上我就過,做事切記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其他人,像你這樣馬虎,早晚會出事。”
“嗯,對,師兄您的很對。”梅星應承的同時走到冰箱前,從裏拿出罐啤酒來對著澄清搖了搖:“師兄,要不要來一罐?”
澄清一看是酒,搖了搖頭,同時勸誡道:“絕清,你還是少喝點為好。”
梅星笑笑,不在意的:“師兄這您就不懂了,凍啤醒酒,現在我都覺得我比剛起床那會兒好多了。”完梅星盤腿坐上了沙發,邊喝邊問:“師兄,您這次下山是又有什麽任務?我記得您上個月才醒過來,那些老古董怎麽都不讓你再多休息一下。”
澄清瞪了梅星一眼,但見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嘿嘿傻笑,也沒有他什麽。
“不了,你二師兄至今下落不明,我想趁著近來無事去找找他。”
“無清?我看師兄您還是算了吧,七年了,能找得到老古董他們不早就找到了。而且就算您真的找到了,您就沒想過萬一人家根本就不想回來呐?”
“這怎麽可能,無清他…”
“怎麽不可能!”梅星打斷澄清要的話,表情開始有些不耐:“師兄,我看您也別去了,這幾您就好好呆在我這兒,等過幾師弟帶您找個地方好好玩一玩。別看這繞城不大,但是我給您講,這裏麵嗨得地方到處都是…”
澄清望著數著附近酒吧的梅星,開口就問:“星,你是不是有無清的消息。”
“沒有,我能有什麽消息,是吧,嘿嘿…”梅星傻笑著想要敷衍過去,可他連自己都騙不過去,更何況是朝夕相處的師兄,最後還是悠悠的歎了口氣,將藏在心底幾年的秘密給全盤托出。
無清變了,他背離了錦府,背離了正道,加入了一個專門以殺人劫掠的邪修團夥,雖然後來這個團隊被高人剿滅,無清也下落不明,但直到最後一刻,他無清依舊是個殺人劫掠的邪修。
“澄清師兄,像這樣的人,您何必費力去找他,可能他早死了也不一定。”
澄清知道這是師弟的氣話,是以他沒有什麽,之後他們沒有再討論這個話題,直到晚上休息梅星替澄清關門時,梅星才又提起:“師兄,我知道您沒有真正見著他,是不會相信我之前的話,我也不會阻攔您,但是有句話我不得不。如果師兄真的再見著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師弟希望師兄能夠做出正確的決定。就這樣,師弟先告退了。”
梅星有些生氣,不然他不會用這種恭敬的語氣來與澄清對話,他哪是在提醒師兄,他那是在向澄清表達自己的不滿。
梅星走後,澄清望著門口的方向,低頭沉思良久,自語道:“我有過我不信他嗎?唉,我還想問他,那手機隻剩個屏幕,那些人是怎麽把電話打出去的。”
七年,就算再緊隨時尚前沿的人,也得成一個土豹子。
時至深夜,窗外刮起陣陣風聲,沒過多久便響起淅瀝瀝的雨聲,不大,但是所帶來的寒意卻滲透到了屋子裏每個角落,尤其是那一點直透心尖的寒意更是滲人。
澄清雙眼猛睜,瞬間便從床上跳了下來,落地後變出一把三尺二寸的黑褐色長劍指向對方,隻是正要刺過去同時,他驚愕的停下喊道:“星,怎麽是你”
原來睡下沒多久,澄清就感覺到房間裏有一股細不可查的殺氣,但他卻沒有主動出擊,想要引對方出手再反製,隻是他沒有想到,這人竟是之前對自己關懷倍至的三師弟。
梅星起先的臉色還算冷峻,可等澄清問出話時,臉色就難看了許多,不似那種被人戳穿心思的難堪,反倒像是遇見仇人般的憤恨,咬著牙了句‘果然如此’便又提槍刺了過來。
澄清不知其意,但也不會束手就擒,提著劍將攻勢係數擋下,雖實力不如從前,但此刻梅星太急功近利了些,招式還未用老便又出新招,是以隻想防守的澄清,倒還支撐得下去。
“虛偽人!呸!”
梅星見澄清隻守不攻,狠狠的啐了一口,隨即收回槍身,短暫的吸了一口氣,再次挺身出槍,伴隨著‘咻咻’的破空聲,隻見前麵槍點如瀑般的爆開,這一下澄清就算想擋也擋不住了。
室內狹,騰挪閃避的機會過於渺茫,加上暴雨梨花又占據了龐大的空間,這一下澄清除了回擊封住槍位阻止槍勢擴大,不然就得在身上掛幾道彩,可那樣的話,梅星也就能心安理得的使出自己的全力來擊敗他。
梅星眼珠緊緊的鎖住澄清握劍的手,待澄清一有動靜,他便回調轉槍勢將澄清手中的長劍磕飛,這招‘閘落’可是他這幾年來的招牌招式,無往而不利,也正是因此他才奪得那槍君的名號。
可沒想到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沒有走向他所安排好的結局。
一絲衣襟割裂的響聲傳出,這間屋子,也因此靜了下來。
“…你!”梅星的眼神充滿了詫異,但是很快被憤怒所取代,他衝上前一把抓住澄清的衣領:“為什麽不反擊,你當真瞧不起我,是嗎?!”
澄清不解的望著梅星:“師弟,我向問,這到底是是為什麽。”
梅星眯了眯眼,隨即推開澄清,抬起槍頭指向澄清,冷冷道:“我想你死,這個理由夠了吧!”
澄清不敢相信的看著梅星,但隨即看見梅星眼中的冷意與憤怒,他終於放下了護在胸前的黑劍,深吸一口氣。
“夠了。”
但聽話音一落澄清雙手持劍衝了上去,梅星隻覺一陣微風拂過,澄清便到了眼前,其手中的長劍離自己胸口不過毫厘,這澄清不動則已,一動便是絕殺的一招。
梅星身子一顫,他雖沒想到澄清上來便是如此淩厲的一招,但他在最開始的時候便做好了死鬥的準備,是以看似凶險的一招,但其實在澄清沒有刺中他的時候,便已經於無形中化解,現在該是他真正出招的時刻了。
梅星向後栽倒躲開這一劍,同時他又出腿踢向澄清,隻聽得‘哢嚓’一聲輕響,澄清胸口已然中招,隨後梅星一個鷂子翻身站起來,持槍想要趁勝追擊,可是剛走半步卻又停住了腳步,隻見細如牛毛的雨從對麵窗口飄了進來,打濕了他半個身子。
此時,房間裏除他一人,再無其他。
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梅星的眼前又閃過那幾行大字:
依據第三十三條門規,凡犯殺害、劫掠、奸淫、盜竊等罪,無論大高低,一律廢除修為,逐出師門。
今,極門第四十九代大弟子——澄清,以下犯上,目無尊長,期間更是私自盜取門中神劍桃宵,罪不可赦,特此將其逐出師門。同時現令極門四十九代及五十代各大弟子追回桃宵,如遇上叛徒澄清…
殺無赦!!!
發布者:望空山戒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