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憑空消失
夜闌隻專心腳下。
“到了。”
隻兩字便讓小人兒專注起來。
“你們給我出去！”
啪！
瓷器落地的聲音。
小人兒咽了咽口水。
怎麽她不知道，這個小公主的脾氣，竟如此大？
夜闌皺緊了眉。
緊接著又傳來一聲嬌喝！
“我不吃！都給本公主出去！”
丫鬟侍女陸續垂頭走了出來。
屋頂上的兩人相視一眼。
正是好時機！
點頭！
待丫鬟幾近全部離開。
小人兒躍身。
卻被夜闌攔住。
“怎麽？”
“我先下去探探。”
夜闌收回手，躍身而下。
幾近沒了暫停，便躍身推開門，入了房。
小人兒也跟著下去。
關上門。
“我不是說過！不準進來！”
屏風內的女子已然不耐煩。
“影兒？”
夜闌開口。
“闌哥哥？”
女子欣喜。
下一句卻讓兩人生生止住腳步。
“別過來！”
為時已晚！
小人兒率先走過屏風。
瞧見的卻是女子被捆綁著扔在床上。
“疏影？這是怎麽回事？”
小人兒趕忙走過去，解開禁錮女子的繩索。
“十七嫂！你們快走！”
她不過是誘餌！
“什麽？”
小人兒回頭。
瞧著不遠處的夜闌。
“皇兄布下了陷井！”
女子開口道。
“你們快走！”
“來不及了！”
幽幽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現身的卻並非意料中的人。
反倒是一襲白衣。
動作優雅，如翩翩公子模樣。
“林染？”
“你們快走！”
疏影起身，擋在兩人麵前。
“想走？”
林染走上前。
挑起女子的下巴。
“別碰我！”
“當真以為我要的人是你？”
不過是聲東擊西罷了！
“你想要什麽？”
小人兒仰起頭，冷聲問。
“王府戒備森嚴，與其說折兵損將，不如讓你，自投羅網！”
目光又轉到一旁的夜闌身上。
“這還多虧了我們的闌王爺，若非你，小音離倒會一直待在南絮的羽翼下。”
“小染染，我卻不明白，你怎的會與皇室有來往。”
小人兒環抱起雙臂。
麵上並無畏懼。
反倒透露出一絲好奇。
“皇室中人從不與江湖人來往？”
林染落座。
“不過是掩蓋他們的醜行罷了！”
冷笑，搖頭。
“放了他們！”
小人兒上前一步。
“噢？談條件？”
“你的目的難道不是我？”
小人兒亦走到桌邊。
落座於他對麵。
“嗯？”
探身。
“你想要的，還有什麽？”
發問。
林染亦湊上去。
縮短兩人間的距離。
“南絮的命！”
一言既出，小人兒的臉色瞬時變了變。
“你們快走！”
回頭。
手中的銀針直直指向他喉間。
牽製住。
“他們走不了的。”
林染並不慌亂。
依舊淡淡道。
你當真以為，我們會隻身前來？”
小人兒洋洋得意。
方才不過是拖延時間。
她留了字條。
若三炷香的時間內沒有趕回去，便讓黎羽帶兵悄然前來！
“吃一塹長一智，小染染，你不會以為我當真不長記性？”
“噢？我瞧你氣色尚好，不知你腹中胎兒……”
一手極快的撫上小人兒的小腹。
“大不了同歸於盡！”
小人兒眼睛不眨，定定的瞧著他。
“你打不過我！”
林染搖頭失笑。
另一手欲要抬起。
小人兒卻再不遲疑。
手中的銀針也上前。
直直刺入他喉間。
林染動作亦不停。
手落在她頭頂，揉了揉。
“我可是，讓了你兩招。”
忽的湊近她耳邊。
不等小人兒反應眼前便一陣模糊。
“你放開……”
話亦未說出口。
角落裏，忽的竄過一個白色影子。
消失在紛亂中。
木屋剛打開一道小縫。
便竄進一個白色的小身影。
爬到南絮腳邊。
搖著白絨絨的大尾巴。
“白狐？”
南絮彎腰，抱起來。
他臨走之時留下的白狐，如今竟能識別他的氣味，來尋他。
莫非是，發生了什麽事？
斂神。
“這小東西怎麽來了？”
老人推開門，背著藥筐，頗有興趣。
南絮也不說話，隻是轉身回了屋子。
“怎麽？”
老人又問。
“師傅，怕是出事了。”
沉聲。
“怎麽？你要回去？”
南絮起身。
“嗯。”
“一天時間，你隻有一天時間，藥性一旦過了，你身上可便有千穿百孔之痛！”
不等老人說完，南絮已然不見了蹤影。
剩下白狐在原地。
茫然的瞧著他。
“就剩你這麽一個小東西陪陪我老人家吧！”
彎腰抱起。
它似是聽懂了一般，怔怔地盯著老人瞧。
竹林。
四周都是一片挺拔的青竹。
小人兒幽幽轉醒。
偏過頭便瞧見一旁的白色人影。
眼前依舊模糊。
搖了搖頭，才聽得那人轉過身。
“醒了？”
緩緩走近。
“你要做什麽？”
小人兒瞧清了他的麵目，趕忙起身，往後退。
“怕我？”
林染笑著道。
“我不會傷害你。”
緩緩走到一旁。
在琴前立住。
落座。
抬手。
琴聲悠揚。
小人兒卻偷偷下床。
“不好聽？”
卻聽林染喃喃道。
“啊？”
小人兒怔在原地，一動不動。
並未聽見林染的聲音後，小人兒才四處尋著出路。
“在找什麽？”
林染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
溫熱的氣息徑直噴在脖間。
“沒……沒什麽.……”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如今便到了她低頭的時刻了！
緩緩轉過身。
抬頭。
瞧著林染深邃的目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小……小染染.……你這整日對著我，該多無趣呀！”
眨巴著眼。
又往四周轉了轉。
惹得林染勾唇，笑意卻未達心底。
“不無趣。”
淡淡道。
一手撫上小人兒的臉。
這雙眼睛。
這雙當初能夠說話的眼睛！
當初，便是這麽一雙，才將他的心魂勾去！
改了多年的目標，卻隻為得到她！
“小染染，即便這般，你也不該如此！”
“哦？”
“不該與皇室人為伍，卷入紛繁的皇位之爭！”
“那皇位本就是我的，沒有爭與不爭一說！”
林染放下手。
眼裏，卻閃著淡然的微光。
小人兒斂神。
臉上帶著歉意的笑。
“這話，可是大不敬！”
睜大了眼睛。
“無妨。”
林染偏過身子。
卻不料伸手將愣在原地的小人兒拉著過去。
在琴前落座。
“還記得我教的嗎？”
小人呢兒狐疑地瞧著他。
不由自主點頭。
“今日，我再教你下半闕。”
“嗯？”
小人兒不解。
林染的麵上卻始終帶著一抹笑。
手伸上前，將小人兒的手握在掌心。
將手指歸在琴弦上。
頭偏了偏。
仔細聽著屋外的聲響。
錚！
剛拔開，小人兒的手便顫了顫。
心下隱隱不安。
“我不學了！”
起身。
掙脫開他的手。
將兩人拉開了距離。
“怎麽？”
林染嘴角的笑漸漸冷卻。
“肚子疼……”
彎下腰。
整個人的視線也往下移。
床底赫然躺著一卷畫軸！
怔了怔，並未察覺林染的腳步。
“哪裏疼？”
忽的湊上前。
“肚子.……”
緊閉上眼。
耳畔忽的傳來一個聲響。
似是自屋外傳來。
“待在此處。”
林染留下一句話便出了門。
待他離開，小人兒才抬起頭。
以極快的速度拿過那畫軸。
展開。
一片空白！
他留著這空白畫軸做什麽？
探頭，依舊沒有他的身影。
罷了罷了。
眼下走為上策！
三番五次擄走她，她可不認為他的心裏有她！
頂多是個把玩的物件罷了！
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前麵幾次的逃跑經驗，她這回卻並不急著離開。
勘查地勢才是最為緊要！
四周都是竹子，卻並不容易藏身。
隻是，這林染出去了這麽久，怎的還未回來？
輕悄悄走到門邊。
打開一條縫。
四下並不見任何一個人影。
人呢？
現身。
小人兒卻瞧見地上一灘血跡。
一旁卻是整齊有序的腳印。
抬腳。
不由自主地跟隨著腳印前進。
漸漸沒入一片清一色的竹林之中。
另一處。
“南絮？”
林染一襲白衣，輕點足立於竹上。
瞧著對麵赤色麵具下的南絮。
以及自他身上傳來若有若無的藥味。
“人呢？”
南絮並不多話，直入主題。
“什麽人？”
林染漫不經心。
甚至並未將南絮放在眼裏。
“音離！本王的王妃！”
“哦？你消失了這麽久，回來便是無端找我要人，我從哪裏找？嗯？”
林染揮了揮袖子。
“話說，你身上的毒，解了？”
林染嘴角帶笑。
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南絮再不多言，隻是抬起手中的劍。
“你如今的功夫，可是比不上我！”
林染躍身。
遠離了他。
“還是莫要自取其辱！”
帶著笑意，轉身離開。
“想走？”
南絮亦同時躍身。
止住他的路。
兩人雙雙落地。
小門大開！
惹得林染再顧不上得意便急急上前。
麵色凝重。
環顧四周。
無一人影。
“人呢？”
再轉身，南絮的劍已然到了身前。
“巧了，我也在找！”
攤手。
折扇也已經落在手中。
“如今不是打架的時機！”
林染緩緩開口。
南絮瞧著他眼中的凝重。
皺眉。
“怎麽回事？”
卻見林染定睛，瞧了瞧地上的血跡。
“你瞧見地上的腳印了嗎？”
“嗯？”
南絮低頭。
“我說的是那個小一些的！”
林染上前，手指指向痕跡略淺的腳印。
卻教南絮雙眸緊縮。
“她人呢？”
“莫不是，憑空消失了？”
林染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