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覬覦她
“南絮！你可不該是如今這幅模樣！”
“哦？”
南絮鬆開手。
“該是如何？”
眸子清冷。
“柳依瑤尚且能死於你手下，冷酷無情倒也說得過去！”
“隻是你不該，對那個小人兒，如此在意！”
眼神飄忽不定。
“兒女私情總會壞你大事！江山雪的勢力，早已蔓延至皇宮，若再不打壓，這天下，恐怕就得換一副模樣了！”
離了南絮的禁錮，林染緩緩走開，撩起袍子，落座。執起桌上的茶。
“本王竟不知，你對這天下，如此關心！”
微微抬眼，目光射過去，如一支利箭一般。
落座的人微微一頓，手中的茶灑了些許出來。
“南絮兄該知，我生性隻喜琴音，其餘的，卻並未在意。”
“為何操縱柳依瑤？”
“她是江山雪的人！”
一問一答間，毫不停頓。
“哦？與你何幹？”
頓了頓，又道。
“還是想借刀殺人！挑起皇室與江湖人的恩怨？”
一句一句的話，惹得林染的臉色變了又變。
“你……”
手不住的微微輕顫。
“你一直都知曉？”
“林兄說的可是竹屋內，你瞧音離的眼神？”
喜怒不形於色。
啪！
茶杯終於脫手，落地。
“你覬覦她。”
薄唇輕啟，拿起架上的劍，細細擦拭。
動作輕緩。
“南絮.……我.……”
該說什麽？
不曾對小音離動過心思？
可胸膛下那顆心，鮮活地跳動。
“她的確與別的女子不同！”
垂下頭。
手背青筋凸起。
“朋友妻不可欺！”
又抬起頭，帶著些許落寞。
“得不到，便想毀了？”
南絮不動聲色，手下的動作不停。
林染搖頭。
“你會救她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即便是同你青梅竹馬的柳依瑤！”
“是嗎？”
劍鋒冷冽泛著光。
直直抵向林染凸起的喉結處。
“我問，還是你自己說！你的真正目的！”
“如今，我們便被區區一個女子隔開了麽？”
“本王耐心有限！”
劍尖往前，瞬間滲出血跡。
緩緩往下。
“南絮！”
門隨著聲音打開。
砰！
“小染染？你們在做什麽？”
眨巴著眼。
瞧了瞧周圍。
尋著一壺茶便蹲到椅子上，又掏出一小包瓜子。
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似是感知到兩人的目光。
連連擺手。
“你們做你們的，別管我！”
抓起瓜子，順手抽出話本。
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
哢嚓！呸！
南絮瞧了瞧怔住的林染。
收了劍。
朝著小人兒走了過去。
“不是讓你在房中等我？”
“誰知曉你這回又會不會抱著別的女子！”
小人兒撇了撇嘴。
繼續往口中扔著瓜子，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南絮手中的劍。
“你們.……在做什麽神秘的事？帶我一個唄，如何？”
放下話本，將手中的瓜子盡數塞到南絮手中。
“王記的瓜子！可好吃了呢！”
巴巴的搖著他的衣袖。
“帶我一個嘛！.……”
“既然無事，我便先回去了。”
林染拍桌，站起。
嚇得小人兒往南絮懷中縮了縮。
南絮輕拍她後背，頷首。
小人兒的餘光卻隨著林染而飄遠。
“人已經走遠了！”
南絮冷不丁往後退了一步。
小人兒便不住的踉蹌往前。
就要往下倒。
卻並無預期的疼！
睜眼。
麵前是南絮放大了的臉。
臉上是他掌間粗糙的繭。
被接住，他的手掌也便墊在她臉下。
“我便知曉你不會讓我摔著的！”
咧開嘴。
待將她整個人放下之後，翩翩轉身。
不置一詞。
“怎的了？”
小碎步緊隨他身後，低聲道。
南絮放了手中劍便要離開。
小人兒卻並未追上來，回過頭才發覺她整個人立在原地不動彈。
順著她的目光。
劍尖的血跡刺眼。
“你……你渴不渴？”
小人兒忙奔向桌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
腳下似生了風一般。
將杯子遞至南絮麵前。
“諾。”
“想問什麽？”
淡淡瞥向她手中的杯子，走開。
走出幾步，又回過身子。
拿走杯子。
“你與小染染之間……”
“下一個！”
“什麽？”
“下一個問題！”
“那……那這個.……”
“本王不想答！”
湊到小人兒身邊，偏頭輕咬小巧的耳珠。
“嘶……”
小人兒縮了縮脖子。
“你為何……要劍尖相向小染染？”
“下一個！”
“罷了罷了，不問便不問。反正我總會知曉！”
小步跑開。
懶懶的靠在椅上。
“你忘了？我可是天香穀之人！”
嘴角上揚。
不慌不忙垂下頭，翻著話本，往口中扔著瓜子。
哢嚓！呸！
哢嚓！呸！
“皇祖母問你今日為何不去向她請安。”
南絮走至案前，掀開袍子，落座。
“你如何回答的？”
小人兒並不抬頭。
“說你累著了……”
“什麽？”
話本從手中滑落。
啪！
“你是如何說的？”
咽了咽口水。
“累著？怎就累著了？”
跳下椅子。
團團轉圈。
哭喪個臉。
“大婚之夜，你累著我了.……這種事情……你你你！”
羞紅了臉。
“怎麽？”
南絮挑眉。
“你我夫妻，世人皆知，還是怕什麽人知曉？嗯？”
小人兒怔在原地。
夫妻？
“不對！”
忽然安靜，停在原處，收了笑認真道。
“怎麽了？”
話還未問出口，小人兒便轉身跑開。
昨日可是自己的生辰！
尚且是及笄如此重要的日子！
可是，他方才的表情，分明是忘了！
跺了跺腳。
心下不斷譴責。
饒是你救了那女子便忘了自己！
漸漸止住腳步。
隨手掐過道邊的小草。
“再揪，那草可要盡數枯萎了！”
身後響起一聲淡淡的聲音。
“小音離！”
又道一聲。
“小……小染染？”
“這草想是今日運氣不佳！”
“你怎的在這兒？”
“等你。”
不假思索。
“我可沒有銀子！”攏了攏袖子。“借錢的話，不如去找南絮！”
林染忍不住微微上揚嘴角。
“當日教你學琴，我可是分文未取！”
心下頓時想要惡作劇一番。
“怎.……怎麽？討要學費？”
不往後退。
“南絮沒給你？不如你過些時日再去找他要？”
“哎……若非家中急著用錢……”
小二兒瞧了瞧周身。
從懷中掏出一枚碧綠的玉佩。
“諾，你先拿去應急，我再去想想辦法可好？”
林染的目光早已被小人兒手中的玉佩吸引過去。
這玉佩！
甚是眼熟！
“音離！”
南絮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
陰沉著臉。
“過來。”
“我不！”
尚沉浸在他忘記自己生辰的一事上。
“林兄想是有什麽東西忘在了府上？”
“他缺錢！”
小人兒出聲。
“我的學費，你尚未給他對不對？”
認真道。
“哦？不知林公子開的什麽價？”
“方才不過是說笑罷了。”
林染擺手。
“過來！”
南絮重複一遍。
小人兒下意識便邁開腳步，朝他走過去。
“本王送你的玉佩，你便如此對待？”
含沙射影！
“小染染家中有急事……需要用到錢……你還苛刻人家的工錢！”
撇了撇嘴。
“黎羽！帶林公子下去領了他所用的！”
“是。”
不等林染回過神，便已被黎羽請走。
麵上，隻剩無奈的笑。
“王妃這是在為別人請命？”
手掌攀上小人兒纖細的腰肢。
“總歸咱們欠著他不好！”
忽然想起什麽。
“對了！那日在山間，有個拿著長鞭的女子，你可曾見過？”
偏著腦袋，細細回想。
“總覺著自己丟了些什麽！”
拍了拍腦門。
“不曾。”
張了張嘴，最終化成兩字。
“南絮！你可知你忘了什麽？”
不等南絮回神，小人兒又接連發問。
“嗯？”
茫然。
很好！
果真是忘記了！
咬咬牙，便要繼續往前跑。
“還想走？”
腰帶卻被他拽在手中，不得掙脫。
“本王有個禮物要送與你。”
“不看！”
想都未想，便蹦出幾字。
用了力氣往前。
始終被他禁在手中不得掙脫。
“當真？”
“什麽禮物？”
轉了轉大眼睛。
來了興趣。
剛轉過身，眼前便一片漆黑。
繼而不省人事。
沉沉睡過去。
與此同時。
從花叢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解藥！”
南絮將小人兒橫抱在手中，似是早已料到一般。
“赤幽王說的可是這個？”
從懷中掏出。
卻猛地將瓶子扔出去。
南絮見狀，踏足而飛。
緊緊握住白瓷瓶身。
小人兒卻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平放在地。
將藥丸倒在手中，就要喂她吃下去。
“等等。”
千夙瞧著這一幕，愣住本來的動作。
急忙道。
“一旦開始吐血，這藥便不再管用！”
南絮斂神，將黑色藥丸放置鼻尖嗅了嗅。
不再遲疑便喂了下去。
換來的卻是千夙頗為讚賞的目光。
“赤幽王爺果然不同凡響！”
藥本就是解藥！
吐血亦無關係。
他卻選擇相信自己而非千夙！
單憑這一點，他便值得敬佩！
“千夙公子不如現出自己的真麵目！”
手探上小人兒的手腕，脈象平穩。
體內那一股力量亦削弱許多。
“哪有什麽真正麵目！你是南絮還是赤幽王，是戰場將軍，還是……這天下的未來之主？”
最後一句話緩緩道出。
南絮眯了眯眼。
橫抱起小人兒便要離開。
“小音離不過是托你照顧！她，我可是要定了！”
步伐不停。
腳邊忽的竄來一個白茸茸的小東西。
搖著尾巴跟上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