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瞧清他的心
水牢。
月人失神盯著牆壁，早晨醒來便發現自己在此。
門外是羽大哥的聲音，“月姑娘，對不住了，過了今晚，你便能出來了。”
“羽大哥！王爺為何要將我關起來？”
“莫要擔心，我在此，無人敢傷你！”
……
無人敢傷你.……
盯著牆壁，笑出聲。
可今日便是小音離及笄！
而及笄之日便是大婚之時！
猛地抬頭，鉗製住自己的目的，便是不帶她逃？
站起身。
用了力氣，拍了拍鐵欄杆。
“來人啊！”
“月姑娘有何吩咐？”
一侍衛彎腰哈背，眯著笑眼湊上前。
“現在是什麽時辰？”
“申時了。”
侍衛抬眼瞧了瞧月人。
“月姑娘還有什麽吩咐？”
“無事，去吧。”
轉過身。
耳邊卻傳來一倒地聲。
砰！
“瞧起來你是習慣於在這裏了？”
“穀主！”
慌忙委身。
“怎麽，見著我很害怕？”
搖頭。
卻是第一回，不希望他帶走小音離。
“小阿音與南絮在一處，你便心安理得呆在此？”
“穀主！今日是小音離的大婚！”
“大婚？沒有我這個師傅允許，她敢大婚？”
一隻小鳥誤打誤撞入了水牢。
唰！
男子麵帶微笑，手裏的動作卻極其狠毒。
扼住小鳥的喉嚨，一點一點收緊。
“天香穀此番重傷，少不了赤幽王從中作梗！這婚！必須得毀！”
閉眼，斂起怒氣。
緩緩呼出一口氣。
“本穀主尚且有事要辦，結束了便會在城外等你們！”
“是！穀主！”
“這一回，可莫要讓我失望！”
揮手，鐵鎖應聲而開。
扔下已然斷氣的小鳥，抬腳便離開。
月人瞧著腳邊仍在顫動著翅膀的鳥，第一回，有些不想遵從穀主的命令！
府中喧嘩不斷。
“十七哥！大家都想進來瞧一瞧新娘子呢！”
夜闌在外邊，拍門。
“出去！”
冷聲。
麵前是小人兒紅著眼的模樣。
門外的夜闌見勢頭不對，隻得攔住眾人。
“今日可是王爺的人生大好喜事！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還是出去吃酒盡興！走走走！本王陪你們！”
“月姑娘？你怎的？”
夜闌眼尖，發現鬼鬼祟祟的身影，遂跟了上去。
“噓！”
好容易才打聽婚房在此，她可不想在關鍵時刻功虧一簣！
“你要做什麽？”
夜闌來了興趣。
卻因著喝多了酒，眼前有些模糊。
“小音離在不在裏邊？”
“在啊！春宵一刻呢，她想去哪兒，十七哥也不讓啊哈哈哈.……”
“噓！小點聲！”
輕甩了個巴掌，卻未將他打醒。
眼前越發的迷糊。
努力睜了睜眼。
眼前的人卻換上葉映的臉。
“葉映？你不該出現在這！”
說著竟恍惚撲上月人懷中。
“闌王爺自重！”連連往後退，卻仍舊未能逃脫。
“月姑娘？”
黎羽從遠處走來。
臉色微變。
“闌王爺喝醉了.……”
頭發微微有些淩亂，眼睛四處亂瞟。
不敢瞧他。
“交給我便好……”
腳步微亂。
月人委了委身便跑開。
待黎羽走遠，重新走到門邊，附耳。
房內恢複安靜。
“為何我沒了那夜的記憶？”
小人兒繼續發問。
“音離.……”
“還是王爺覺著人命如草芥，無需在意？”
……
壞了！
小音離定是知曉素衣姑娘的事情！
可那事！並非王爺之錯！
穀主一早便說是素衣姑娘擅用傀儡之術乃咎由自取！
可如今聽小音離如此發問，定是誤會了王爺！
進還是不進？
月人卻猶豫在原地。
“王爺還要瞞著？”
千夙的聲音。
千夙公子也在場？
莫非是他故意挑撥兩人之間的關係？
顧不得了。
砰！
推門而入！
三人齊齊回頭。
“月人？”
小音離奔至她身邊。
“你去哪兒了？”
離得遠了，止住腳步，發問。
聲音略有些喑啞。
“自然是為你采集東西去了！自古姑娘出嫁必有桃木梳！我這個可難尋得很！”
揚起手中的桃木梳。
心中暗暗鬆口氣，幸好早備著了！
“不是在水牢？”
小人兒疑惑，頭微微偏向千夙。
“什麽水牢？呸呸呸！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胡說什麽呢！”
小人兒偏過身子。
瞧向千夙。
眨巴著眼，複而又問道。
“你可知師姐在何處？”
“素衣姑娘？不是在雲良閣？”
月人湊近了，緩聲道。
“當真？”小人兒皺眉。
“莫不是要我去將她請過來？”
翻了翻白眼。
“赤幽王大婚，出現江湖人士，貌似有些不妥吧！”繼而解釋，直直的盯著小人兒的眸子。
說得小人兒連連點頭。
“可能今日見不著你，心下有些慌！若此後你要去哪兒，記得提前告知與我！”
回過身子。
瞧著千夙麵上的無措。
緩緩走近。
臉色已然沉下來。
“千夙公子這一套話編的可真是精彩！”
“小音離，你可莫要被那丫鬟的話給騙了！”
“哦？千夙公子說得是與我自小一同長大的丫鬟麽？”
抬手。
銀針入了傷口。
封住心脈。
“小音離！眼見為實！你不妨自己去瞧瞧！”
千夙蒼白著臉，不住喘著粗氣。
“不需千夙公子來指教！”
眼中的濕潤盡數散去。
拍手，奔到南絮身邊。
環住他的腰。
仰頭，“南絮.……你為何不解釋？”
南絮卻不出聲，隻是將目光幽幽投在一旁的月人身上。
晦暗不明。
“小阿音……”
一男子不知何時立在門邊。
淡淡瞥過瞬間慌亂無措的月人。
背過手。
南絮上前。
衣袖卻被小人兒拉了拉。
“我師傅……不必防備的。”
待聽見他的一聲輕哼，才眉開眼笑。
“師傅是來瞧音離的嫁衣麽？”
禁不住轉了個圈。
大紅色！
那男子眼眸緊縮，抬手就要將小人兒拉進懷中。
被南絮截住。
“天香穀穀主要劫本王的王妃？”
巧將男子手中的力量化為虛有。
似是被盡數吸了過去。
臉色微變。
氣勢卻不輸。
“小阿音即是天香穀的人，她的婚事，沒有本穀主同意，便算不得數！”
厲聲。
“師傅？”
小人兒不可思議的瞧著男子。
“哦？穀主是要公然與皇室作對？”
南絮將小人兒護在身後。
“是便又如何？小阿音！我們走！”
最好脫下她那身晃眼的大紅嫁衣！
“最好能過本王這關！”
飛身，劍出鞘。
那男子亦跟著出了屋。
“小音離！”
“月人，我不會走的！”
擺了擺手。
“不是此事！天香穀遇難，是有人誣陷王爺！”
拉著小人兒的手，急忙道。
“誣陷？”
“為了挑起江湖人對王爺的憤恨！小音離，你可千萬得站王爺這邊！”
“那是自然！如今他可是我的夫君！我有難時他尚且不棄，此時我又怎會獨自離去！”
另一隻手覆上月人的。
“完了！”
抬起頭。
“師傅還不知道呢！他不會是因此事來尋南絮？”
月人斂神。
似乎在水牢之時，自己一心見著小音離，也未曾同穀主說起此事！
“追！”
兩人相視一眼，齊聲。
城郊。
一人執劍，一人執扇。
各立兩棵樹的枝頭。
“小阿音不會與你成親！”
“想是，晚了！”
揮手，劍尖帶著劍氣直直削去男子所立之處的枝椏。
“天香穀中人被無緣殺害，可是你赤幽王所為！”
男子瞧起來並不惱。
隻是發問。
“不是。”
南絮輕啟薄唇。
“哦？被殺之人的身上均留字跡，卻與你赤幽王的字跡一般無二！”
折扇在手，並無出招的打算。
耳邊傳來異動。
來了？
小阿音不願離開，我便讓她瞧清楚你的心！
一抹笑浮上嘴角。
眼裏，盡是晦暗！
“南絮！”
來人一身紫黑衣。
今日他大婚，本不想露麵，卻在她關窗之時瞧見一前一後的人影朝這邊躍來。
“回去！”
沉聲。
“來不及了！”
男子冷笑，離得近了，折扇離手，兩人閃身。
卻未曾注意到近在咫尺的匕首。
來不及推開。
隻得擋在他身前。
匕首沒入，隻露出一截把柄。
殺南絮是假，目的卻是那女子！
南絮的心到底在何人身上，這回便讓小阿音瞧個徹底！
既然娶她，為何王府又藏著另一個女子！
她還小。
隻有深藏著的，才是最香醇，亦是最心儀的酒！
而非在人前光鮮，帶著王妃頭銜的身份！
目的達成，躍身離開！
“葉映！”
殷紅的血自女子嘴角緩緩流出。
半倚靠在南絮懷中。
恰逢此時，小人兒趕到。
卻不敢上前。
那女子，為了救南絮，竟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去換取.……
“南絮.……多謝你從未將三年前那事告訴夜闌.……多謝你.……咳咳……”
“莫要說話！”
伸手，封住穴。
血適時止住。
緩緩移步過去。
拉了拉他的袖子。
“南絮.……”
“你不該來！”
輕歎。
橫抱起葉映。
“南絮.……我師傅他……”
想要做些什麽，卻無能為力。
“黎羽！”
黎羽現身。
“王爺，已經備妥！”
“帶王妃回去！”
“是！”
“你要去哪兒？”小人兒禁不住問。
“救她！”
“不遠處有一處醫館！”黎羽解釋。
“我也去！”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