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速之客
“哦？”
“瞧著我做什麽？”
音離將銀針擦拭好，放入腰間。
卻被南絮擒住了手。
“你背著我見過多少男人？”
“數不勝數。”
小臉不得已昂起才能瞧清楚南絮。
“王爺，我說過我不適合你，還是莫要在我身上下什麽心思了。”
擺脫擒住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黎羽！”
平日的淡雅全然消失，怒氣衝衝。
南絮率先出門，從她身旁擦肩而過。
“準備啟程。”
“是。”
留下她獨自一人立於門口。
怒了？
終於將你惹怒了！
心中暗生歡喜。
剛要抬腳下樓。
卻被身後的聲音叫住。
“夫人這是和南絮兄拌嘴了？”
是方才那個給自己遞上藥粉的少年。
眼睛四處轉了轉，換上一副笑眯眯的麵孔，轉身。
“夫妻總歸是床頭吵架床尾和，不過是家常便飯。”
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方手帕，垂頭在眼角裝作拭淚。
“原來如此，夫人可萬萬莫要委屈了自己。”
少年上前一步，又頓住。
“怎麽會！多謝你方才的藥，亦謝你不殺之恩。”
音離抬頭，眼眸閃了閃。
少年亦頓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回過神。
笑著道，“夫人真是愛說笑。”
視線放得長遠，一個赤色的身影立於樓下。
微微欠身，“失陪了。”
便跑向樓下那人。
少年的臉色發狠。
一個物什正巧不巧的落在她受傷的腳踝處。
不偏不倚，正正躲在上麵。
躲閃不及，便歪倒在一旁。
南絮的動作比任何人都要快。
眨眼的功夫便躍身來到她身旁。
“怎麽回事？”
“踩空了……”說出的話是滿腔的委屈。
果然被打著橫抱。
卻無人注意到她麵上一閃而過的狡黠。
南絮一言不發。
小人兒卻湊到他耳邊，“你瞧見那人露出馬腳了吧！”
“下回不準用這個法子。”
“好吧好吧。”小人兒連連點頭，眉眼是散不去的笑。
方才在房中，兩人起的爭執以及南絮摔門而出，不過都是逢場作戲。
為的便是給門外的人看。
好讓她驗出那人的不軌。
“你不在的時候，我卻是在王府瞧見過那人的，混在家仆中。”
在他懷中出聲，他卻不發一言。
“南絮！”
小人兒有些不滿他的忽視。
“嗯？”
“那人在軍中是何等官位？”
起了好奇心。
南絮瞧了她一眼，仍舊不說話。
“放我下來！”
掙紮著便要下來。
南絮彎下腰，輕易將她換了個姿勢。
將她擁在懷中。
“抱緊了。”
便施展輕功。
風撩著她的發絲，纏繞在他手指間。
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一家醫館。
彎腰橫抱著她入了門。
“我能自己走！這光天化日！”有些羞赫。
“本王的王妃，自然隻能由本王親自抱。”
“哎喲，這是哪家的姑娘，竟生得這麽好的福氣！”
“你家相公可真是疼你入骨！”
“是啊是啊.……”
婦人的驚歎聲傳入耳朵裏。
音離隻得將頭深深埋在他懷中。
“去，去內堂！”
南絮挑眉。
卻依舊如了她的意。
“我家夫人不小心崴了腳，請您給看看？”
“崴腳不過是小事，傷經動骨一百天，將養著便好了。”上坐的郎中撫著八字胡，並未抬頭。
直到南絮撩開紅腫一片的腳踝。
“崴腳不至於如此嚴重！”質疑南絮的話。
“您給開個方子便成！”
小人兒早已耐不住，寥寥道了一句便又靠回南絮的懷裏。
“也罷，且開上藥，內用外敷，切勿沾水走動。”
“請問可否借此處一用？”
南絮走上前，手中的一張銀票已然塞到郎中手中。
“公子請便。”
眉開眼笑，退出去，帶上了門。
小人兒不當回事似的放下腿。
好奇的仰頭。
“來這兒可是為了探聽什麽消息？”
南絮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藥粉。
“敷藥！”
拉過被她放下去的腳，握在手心，腳踝處的舊傷未去便添新傷。
運了一成內力，掌心便頓生暖意。
“好暖呀。”
小人兒舒服的謂歎了一口氣，眯起眼睛。
忽然意識到什麽。
“該不會，來這兒便隻是為了敷藥？”
話畢。
恰好一陣風起。
窗戶未關，風便帶著一縷幽香飄至內室。
吹得桌上未封包的草藥遍地均是。
南絮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一隻手捂住小人兒的口鼻。
待風止。
南絮便站起身。
“你去哪兒？”拉住他的衣袖。
“乖乖在此等本王回來。”
湖邊。
“你終究是來了。”
臨湖而立，是一身段姣好的女子。
轉過身，蒙著素色麵紗，隱約隻見一張小臉的輪廓。
“南絮。”
“何時回來的？”
“我從未離開過！當年……”
“莫提當年。”
“我知道我對不住你，可如今我回來了，我們還能同從前一般麽？”
女子抬頭，眼底是晶瑩的淚水。
南絮緊抿著唇。
“別這樣。”
女子湊過去，環住他的腰。
“絮，你忘記我們當初的約定了嗎？”
女子十指纖纖，碰上南絮的唇。
還未碰上，便被南絮擒住手腕。
“莫要逼我動手。”
女子有些不可思議的往後退了兩步。
“我冒著生命危險來見你，你竟如此待我？”
眼淚如期落下。
南絮的手恰好搭在她的脈象上。
並不作聲。
“出來吧。”
專注於號脈的南絮斂神，不曾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身後的草叢卻是跳出一個人影。
“音離？”
小人兒一瘸一拐，艱難的往前走著。
南絮躍身趕到她身旁，一言不合便打了個橫抱。
“南絮.……”
窩在他懷中，瞧著他的眼睛，竟琢磨不透他此刻的情緒。
“這便是你的答案？”
湖邊的女子已然止不住眼淚。
南絮啊南絮，你竟也有一段孽緣！
挑眉，好笑的瞧著他。
“不若你答應人家得了！如此可人兒，哭花了臉便不好了。”
忍不住出聲。
拍了拍他的手便要跳下來。
一瘸一拐走向那女子。
“我是.……”
“他的王妃？我早便聽說過，你不必專程過來告訴我！”
女子轉過身，迎著湖麵，雙手交握在身前。
南絮離在不遠處，目光卻一直落在小人兒身上。
“不錯，姑娘既知曉，又為何眼巴巴往上湊？”
“你以為區區一個你能抵得上我們之間的感情？”
音離學著南絮挑眉。
女子麵容猙獰。
伸手便用了力氣，一掌落在音離後背。
卻不想她恰好偏過身子。
一掌落空，女子卻踉蹌著上前。
岸邊濕滑。
一腳落空。
音離下意識拉住她的手。
雙雙落水。
驛站。
少年陰著臉立在樓梯處。
手中握著方才擲出去的杯子。
“公子，那個人可是認出您來了？”
“認便認得，他南絮還能將我如何？”
“在軍中你們的關係便不好，如今……”
“多嘴！”
“是閣主讓我來提醒公子，莫要忘了大事！”
“你便是他派過來監視我的？”
“不敢。”
“那個小人兒瞧起來美味可口，南絮的兵權我會拿到手，那個女子亦不會放過！”
小廝淡淡的瞧了一眼男子，不再出聲。
“他們人呢？”
“似乎去了最近的一處醫館。”
“走，我們過去瞧瞧。”扔下手中的酒杯。
醫館。
沿著門口是一段濕漉漉的水跡。
南絮閉目。
手掌放置在小人兒身下，暗暗傳著內力。
卻驚愕的睜開眼。
她體內分明有一股力量在抗拒著自己。
這三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蹙眉。
不得不摩擦著雙手給她取暖。
“你竟然選擇了她！”另一張小榻上的女子已然醒過來。
兩人雙雙落水。
南絮躍身，毫不遲疑，便將小人兒率先救起。
“我們之間，竟抵不過區區一個黃毛丫頭！”
南絮並不答話，隻是一個勁兒地摩擦著掌心冰涼的小手。
“你已有身孕，莫要動了胎氣。”
一句話說得情緒不明。
女子像是忽然抓了根稻草一般，“這，這是意外！你，你是因為這個才不願意同我講起從前嗎？南絮！我們，我們還可以重來。”
“從未有過從前，自那一場大火之後，便再無從前！”
南絮緩緩道。
小榻上的小人兒隱約有轉醒的跡象。
“我已不是從前的我，你也莫要糾葛著不放。”
“嗬，從前也不是赤幽王！如今，竟全然變了！”
女子起身。
“咳咳.……”
“桌上便是藥。”
女子緩緩渡到桌邊。
兩隻碗，濃黑的藥湯。
從袖口中抽出一小包藥粉，緩緩倒入藥湯中。
掌風襲過。
啪！
瓷碗落地。
藥湯盡灑。
“最好不要在本王麵前玩花樣。”
榻上的小人兒揉了揉眼睛。
“我是怎麽了？”
“落入水中，受了寒。”將她扶起來，坐起身子。
“不若先喝藥？”
輕聲細語。
“苦……”小臉扭曲在一塊兒，為難道。
咚咚。
“進。”
“夫人這是怎麽了？”郎中背著小藥箱。
“不慎跌入水中。”
“什麽？那受傷的地方可是沾不得水！”
放下藥箱便直直往音離所在的小榻趕過去。
“糟了！”
“今日那藥便是最後的分量了！如今再想要便必須等三日後。”
“怎麽說得如此嚇人，不過是小傷，無需擔心！”
小人兒寬慰著出聲。
“雖說小傷，可若不好好調理，這日後可是要落下病根！”
“我小傷受得多了！也不曾見這麽些個病根！”
撇了撇嘴。
“不若用用我的方子？”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