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迫不及待了？
裙擺隨著馬車的顛簸漸漸往上移。
露出小巧的雙腳。
落入南絮眼裏的，卻是紅腫一片的腳踝。
“這是怎麽回事？”
音離剛反應過來，受傷的那隻腳已然被他握在手心。
“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下來.……”
“在府中為何不說？”
“不是你催著走麽！”
小聲嘟囔著。
“哦？這會兒倒怪起本王來。”
脫下鞋子。
一雙玉足也不過手掌大。
握在手心竟是一片冰涼。
南絮皺著眉。
欲要脫下羅襪，卻被一隻小手擋住。
“疼……你輕些.……”
抬頭，入眼的是一雙噙滿淚水的眸子。
“這會兒知道疼了？”
隱隱散發著怒氣，手上的動作卻依舊輕柔。
緩緩褪下羅襪，腳踝處已然紅彤一片，腫成一個小包。
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將藥粉倒在手中，輕揉。
音離抬眼，忽然想起他凱旋回來那天，高高坐在馬上的身影。
“王爺，到了。”
簾外是黎羽的聲音。
瞧著車廂內散亂的鞋襪，趕忙推搡著南絮。
“快，快起來。”
他卻不慌不忙，將羅襪重新套在她腳上，穿好鞋。
“急什麽？”
瞧見她麵上不自然的紅暈，心情大好。
撩開簾子，率先下去。
音離剛要探頭，卻被橫在麵前的一雙修長的手擋住了去路。
“過來。”
倒是不扭捏，張開雙臂便撲上去。
如期而至的懷抱。
“王爺，到了驛站。”
“嗯。整頓一晚，明早接著趕路。”
“是。”
懷中是一直不安分的小人兒。
“餓不餓？”
低頭問道。
小人兒搖頭，環顧四周，“這裏燈火幽暗，怎麽瞧著像黑店？”
驛站外，幾匹馬兒拴著正吃草，呼哧呼哧冒著白氣。
招牌在晚風下搖搖欲墜。
地上的腳印不一。
“小小姐……啊不，夫人，這驛站瞧這不起眼，卻是軍隊休息的專用驛站，破舊的確是破舊了些，如此才不引人注目，更加安全。”
“原來如此。”
點點頭。
“走吧。”
被擁著進了驛站。
屋內燈火依舊昏暗。
灰塵積了厚厚一層。
“客滿，住不了人了！”開口的卻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黎羽上前，將一塊牌子放置在那櫃台上。
隻見那老人伸手，翻來覆去將那牌子瞧了個遍。
剛要開口。
卻被黎羽打斷，“莫要張揚。”
“是是是，各位請隨我來。”
音離聽罷，抬頭看向角落裏的一張方桌邊坐著的人。
打進來便覺著有幾雙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莫回頭。”
南絮湊在耳邊，擋住了她的目光。
“那些人是什麽人？”
“無需管。”
上樓。
房間卻格外幹淨。
“如何分配房間？”
話還未說完，便被南絮擁著入了房。
“哎，我還未說完，月人要怎麽辦？”
“自然是黎羽同她一個屋子。
“什麽？”
“怎麽？”
南絮挑眉。
“無事。”
“不想想你自己？”
“諾，那有小榻，你去睡。”
指著裏間的一方小榻，便往床邊走。
“對了，方才底下那些，是什麽人？”
“江湖人。莫聽莫看，便是生存法則。”
“可自咱們進門，他們可一直盯著咱們瞧呢。”
“嗯。”
“你也注意到了？”
小人兒蹦躂到南絮麵前，摟著他的脖子，“並非我多疑，是不是？”
“是。”
小人兒滿臉得意。
“不鬆手今晚便如此睡了。”
音離有些回不過神。
“不曾想王妃竟鍾愛這種姿勢。”
“就喜歡！咋了！”
眨巴著眼，勾唇一笑。雙腳也便攀了上去。
南絮的眼眸卻越發深。
攔腰將小人兒抱起。
大步跨到床邊。
放入床榻，自己亦跟著俯下身。
“迫不及待了？嗯？”
門外的人影閃過。
南絮亦放鬆警惕。
卻不想腰上纏上了一雙小手。
“就喜歡，咋了！”
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莫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南絮！不過是想瞧瞧，你對那女子的感情，有沒有到為她守身如玉的地步！”
“是嗎？”
南絮此刻在音離上方，不得不用手撐住身子才不至於壓上她。
緊盯著她的雙眸，繼而是小巧的鼻子，泛著光澤的朱唇。
小人兒的手已然從腰間而上，摟住了脖子。
稍稍用力。
兩人便離得更近。
南絮的眸子已如墨一般。
眼裏隻剩下身下的人狡黠的大眼睛。
冷不丁的。
一吻落下，正正印在她的朱唇上。
氣息離得更近。
一手扶上她的小臉。
止不住的輾轉反側。
氣息有些不穩。
胸口的起伏更加大了。
小人兒卻並不示弱，加大力道回應著。
直到兩人口中彌漫著一股血香，南絮才停下來。
“還不行。”
起身。
卻毫無防備的被音離拉過去，輕輕蹭著他的胸膛。
“乖。”
拍拍頭。
“你還未及笄。”
終是不忍，道出心中的顧慮。
“春宵一刻，王爺便想溜？”
床上的人支起一條腿，擺著撩人的姿勢。
南絮皺了皺眉，將她從床上提起來。
“放我下來！”
如初次見麵一般，提著後領，便到了空中。
撲騰著雙腿。
“誰教你這些的？嗯？”
不可抑製的怒氣。
“你先放我下來！”
“還敢討價還價？”
南絮卻並沒有要放的意思。
“話本！從話本上看到的！”
“學來做什麽？”
這回卻怎麽也問不出話。
空中的小人緊閉著雙眼，也不再掙紮。
“看來是時候，將你身邊的丫鬟給換了！”
“為什麽？我不服氣！”
“眼瞧著你往壞處學卻不加看便是一條罪名！”
聽了這話果然不再出聲，隻是垂著頭。
歎了口氣。
將她放下來。
轉身便要走。
“你別走。”
聲音有些沙啞。
南絮拉過被子，將她包裹得緊了些。
起身。
“我去去便來。”
轉身到了屏風後邊。
不大一會兒便是嘩嘩的水聲。
聽著那聲音，音離忽然有些嬌羞。
自己方才，都做了些什麽！
這會兒怎麽更像是，等著丈夫歸來的模樣呢？
趕忙用被子蒙住頭。
南絮走出屏風的時候，瞧見的便是床上的人兒將自己蒙在被子裏。
這會兒知道害羞了？
走近了才聽見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醒來已是天亮。
耳邊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清脆鳥鳴。
驚坐。
“天還未亮，再睡會兒。”
南絮的手輕撫著她的頭，拉過被子，拍了拍她的後背。
小時膽子小，總愛擠著與他一塊兒睡，每每便是如此拍著她的背入睡。
湊過他跟前。
發現依舊在熟睡。
赤色的麵具似乎長在他臉上一般。
手腳輕悄地爬下了床。
打開門。
樓下依舊如昨夜一般寂靜，卻多了幾分生氣。
“夫人，您醒了。”
依舊是昨夜的老人。
頭發雖已蒼白，目光卻並未混沌。
“嗯。”環顧著四周。
“掌櫃的可知曉這附近有何藥鋪？”
“夫人受了傷？”
“不若瞧瞧我這藥可管用？”
身後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
轉身，卻是一個頭束發髻，長相俊秀，濃眉大眼，衣著不凡的少年。
遞來一個青色的瓷瓶。
音離瞧著那人。
三庭五眼，並非是壞人。
一把接過瓶子。
掏出腰間的手帕，將瓶內的藥粉倒上了一些。
再遞回去，“多謝。”
那男子咧嘴一笑，“若真要謝，倒不如請我吃一頓這裏的早飯？”
音離怔在原地。
“不若立張字據，這藥粉，權當你借與我，等日後我買了再還給你。”
“你以為這是隨意便能買到的藥？”
男子身後的小廝嗆聲。
音離挑了挑眉。
“吃飯可以，你自己付錢。”
“你這小妮子！”
男子的手豎起來，止住了小廝的話。
“好。”
“原來這便是南國的女子，氣勢竟不輸寰國的男子！”
“你從寰國來？”
音離來了興趣。
“並非。”
男子搖了搖頭。
“不過是早些時候去過寰國，”男子頓了頓，“做過生意。”
“原來如此。”
“請問姑娘是？”
“陪我家夫君出門。”
“姑娘瞧著尚年輕，不曾想竟是有夫君了。”男子臉上莫名出現一絲不悅。
“豈止是夫君，孩子也已早已在繈褓中。”
忽然生了惡作劇。
“哦？”
……
“音離。”
正當聊得高興，南絮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
音離轉過身。
拉過南絮，“這便是我夫君。”
南絮抬眼，有些詫異。
“戰泊兄！”
“南絮兄！你怎的在這？”
音離在一旁扶額，轉過身便想偷偷溜開。
“音離，過來，這是戰泊，生死之交的兄弟。這便是。”
“你夫人？我方才已然聽說了，隻是不知曉你已經有了孩子，未曾上門賀喜真是不妥！”
男子麵上笑著，眼神卻不自覺瞟向音離。
南絮有些好笑。
孩子？
一麵摟過她。
“害羞？嗯？”
“夫人的藥可還夠？”
“何藥？”
男子手中的瓷青瓷瓶已然遞了出去。
南絮拿過來，嗅了嗅。
“多謝你。”
話卻是對著男子道。
“她身子有些不適，我帶她上去休息，晚一些時候再來。”
“南絮兄請便。”
瞧著兩人的背影。
小廝疑惑不解。
“公子為何不上去將那女子搶過來？”
“南絮與我尚有些交情，本以為他對那女子隻是一時興起，如今看來卻不盡如是。”
“那女子，果真有趣得很。”
男子嘴角往上，帶著一股邪魅。
房間內。
“藥粉要來做什麽？”
“不做什麽！”
“你可知裏麵的是何藥？”
“毒藥？我知道。”音離抽出腰間的銀針，把玩著。
“知道為何還接？”
“那男子，我曾見過。”手中的動作緩緩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