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閻王門

  約五六個黑衣人竄進了應府,進了門後幾乎是見人就殺,一路殺進大廳。黑衣人的首領率先進入後,拿起手上銀光閃閃的劍在首座的牆上刻下了八個字……罪有應得死有餘辜。應氏一家本來就是行武出生的,而這座城也自古就尚武,城民以鑄造各種兵器來營生,應家不知耍了什麽陰招謀殺了從前的戰城主,得以成了此地的惡霸。也怪應家作惡多端才會招此橫禍,平日上至應氏老爺妻妾,下至牽馬小廝,個個仗勢欺人,欺淩百姓,強搶財物,調戲婦女……各種惡行根本數不完,所以才有戰家後人用錢請來了黑衣人滅門,據說代價隻是一錢。這夥人就是專為人複仇的“閻王門”,首席是“鬼手”閻無命。戰廚工的第一反應就是“快去救我的女兒”。他的女兒隻有三歲,長得非常可愛,因為某一天走在街上被應氏夫人看上了,便硬是強迫他獎女兒賣給應家做義女。沒辦法,應家是這裏的惡霸,應家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這座城裏凡是姓戰的和姓師的都被應氏一族欺壓得抬不起頭。女兒被掠奪走了,廚工因想念女兒隻得投奔到應府來做廚工。說老實話,他天天就呆在廚房裏幹活,唯一的目的就是有幸能瞟上一眼女兒,他可從來沒有像應府下人那般跟著主子一道為非作歹。此刻的廚工女兒正窩在床上嚇得心驚膽跳,小小的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驚恐地想:是什麽人又受罰了嗎?為什麽叫得這麽淒慘痛苦?她終於隱忍不住,偷偷地張開眼,可是屋內屋外全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偏偏那慘叫的聲音始終不曾間斷。一聲聲的哀號此起彼落,像是地獄中受刑者的慘叫,而且有愈來愈多的人開始呼號,這些呼號愈來愈近,愈來愈近……這時她的養母姚夫人在迷朦中也被這些聲音給吵醒了,心中相當地不悅,便開口喚起婢女們的名字—“冬雪、小菊、卿媽,外頭在吵什麽?”聽到養母發聲了,小女孩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雖然她心裏非常怕這個養母,但她還是希望能拉到養母的手,這樣至少可以減少一些心中的害怕。姚夫人連連呼喚數聲仍不見婢女老媽子應聲,而外麵的噪雜聲依舊。她正覺事有異常,掀開被子欲下床時,門卻“嘭”地一聲被人狠狠踢開。“啊!”她驚呼一聲,心知大事不妙,卻不知究竟出了何事。“你是姚氏?”黑暗中有個冷冷的聲音傳入了姚氏和小女孩的耳中。姚氏顫抖著點點頭。黑衣人見她點頭,隨即高舉手中的銀劍刺向她。“等一等,為何要殺我?”姚氏狼狽地躲過了這一劍,心中並不明白黑衣人為何要她的命。“哼!罪有應得!”語畢,黑衣人立刻再次舉劍。不料貪生怕死的姚氏隨即抓起了身旁的小女孩擋在了自己身前,而黑衣人來不及收勢,一劍已經刺入了小女孩的胸口。“女兒啊,爹來救你走,跟爹回咱鄉下去—”突然戰廚工一頭闖了進來,卻被黑衣人手一揮打暈在了地上。小女孩還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也沒來得及叫上一聲爹,頓覺胸口好痛,之後便陷入了昏迷。鮮紅的血從她身上噴濺而出,濺到了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微微一驚,為自己誤殺了人而愣住,隨即收回心神,目光凶狠地盯著想要逃竄的姚氏……世上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女人,為求保命而拿小孩當肉盾,孰可忍,孰不可忍!黑衣人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劍削下來姚氏的頭顱。因聽到剛才廚工對小女孩喊出的那話,他知道小女孩原來就是應家搶來的那個女孩,而地上躺著的那位就是她的親生父親,於是放過了廚工。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尖銳的哨聲,他收起了銀劍,飛身離開了。隻是一瞬間而已,應氏一門全滅,雨水衝刷著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滿地的鮮血和雨水融合成了一攤攤令人驚心動魄的血水。一名黃衣女子手持紙傘,輕輕地落在了應府大門前。她皺了皺眉,貌似很不悅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搖了搖頭進入了應府。不一會兒,黃衣女子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女孩出來了,之後,她也如黑衣人一般,飛身一展,消失在了黑暗的雨夜。而這場大雨就像要洗淨人間無數罪惡一樣,依然瘋狂地下著。應氏一族被滅門,不僅在江湖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甚至驚動了朝廷,於是官府下令澈查,卻因為地方偏遠、民風彪悍難測而最終沒有結果。且應府被滅門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人人均津津樂道,許多人家更是高興得殺豬宰羊放鞭炮慶賀,這等怪異現象在官府眼裏也是一頭霧水,卻又無理由阻擋,隻好任由他們去了。至於為何在江湖上引起軒然大波,乃因這是閻王門首次幹下的滅門事件,而手段之殘忍也證明了閻王門的力量,大大提升了鬼手閻無命的江湖地位。當時有很多正派的江湖人士對閻王門的行徑大為不滿,紛紛上門挑釁,當然他們的下場都沒好到哪去。之後一年,閻王門極為風光,可謂惡人聞風喪膽。但是閻王門的人都有誰,並沒有人知曉。鬼手閻無命究竟長什麽樣也沒有人見過,但是戰堡卻從此繁榮昌盛了下來。此城堡不設城門,也沒有外敵敢來入侵和禍害城民,全因閻王門的暗中護佑,或者說是閻王門的無形威懾。“我當年有幸沒死在應府那場血雨腥風,後來便開了這家客棧,取名回馬槍也是有感激閻王門的刀下留人……不過我那小女卻從此沒了音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戰老爹忍不住歎了口氣,臉上這才收起了剛才說到戰堡時的得意之氣,代之的是隱隱的惆悵。戰老爹看了看寧嫣然,語氣很有些戚戚道:“我那小女現在也不知在哪個地方,算起來應該也二十有一了,比起這位姑娘也該大著一兩歲吧……”……戰堡確實太有趣了,寧嫣然等雖然身上有使命,但畢竟都是幾個年輕人,耍心令他們幾人決定暫時在此停留兩日,瀏覽瀏覽這裏奇特的民風民情。於是他們徜徉在戰堡的街道上,逛逛看看,對什麽都好奇。走著逛著,突然石彈子被迎麵走來的一個人撞了一下,他剛想罵人,那人抬頭衝他笑


  了一下,已然跑開了,隻留給他一張及其猥瑣的麵相。這麵相令他感覺很不爽,於是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捏了捏挎在肩上的包裹,要知道包裹裏裝著的可是大家夥一路上吃穿用度的銀子啊。他這一捏,頓時臉色大變,大叫一聲:“不好,銀子!銀子被偷了!”肯定是剛才撞他的那個人!想到這,他拔腿就跑,朝著剛才撞他的那人跑走的方向追去。聽到說銀子被偷,這還了得,小巫女二話不說也跟著追去。接著是寧嫣然。接著是成溪。……濃密的樹林中,陽光自樹葉的細縫中傾泄而下,偶爾幾聲鳥叫回蕩在樹林間。“唰……”,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矮小男子自矮樹叢中竄出。他看起來十分狼狽,身上的衣服早讓樹枝刮破,臉上也沾上了泥土。他神色慌張的一麵拚命往前跑,又不時擔心地往後望不過他並不敢停下腳步來因為後麵那幾個跑得像飛毛腿的兩男兩女實在是太不一般了,追起他來硬是不離不棄,從城裏追到了鄉下,又從鄉下追到了林子裏。臥槽,這都是什麽人啊,這腿腳上的功夫真是不亞於老子這個偷油老鼠!這人邊跑邊心裏罵娘。他是個江湖混混,自稱“鼠老弟”,專做一些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的勾當。隻不過因為他曾學過一點功夫,且專門找外地人幹事,所以倒也活得如魚得水。不想今日惹到了幾個並不息事寧人的外鄉客,追得他如此狼狽。他這裏慌不擇路,沒注意踩滑了,一下子跌下了山坡去,頓時就昏迷了過去。追他的人不用說就是丟了銀子的寧嫣然等。當他們追到這裏時,已經不見了賊人的身影,隻見到順著山坡被壓倒一片的野草。“該死的,又讓他跑脫了!”小巫女跺腳道。大家都累得氣喘籲籲,再沒力氣接口她的話了。小巫女看到一屁股坐下的石彈子,生氣地衝他嚷嚷道:“你說你這麽大個男人,怎麽就那樣無用啊!這下好了吧,我們一路上的盤纏都被你給弄丟了,這下看怎麽辦?”石彈子本想跳起來同她吵架的,但無奈實在跑的太辛苦了,根本都無力說話了,哪裏還談得上吵架,隻得氣哼地將頭扭向一邊。“算了,算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咱們還得繼續追啊…”寧嫣然這時說道:“看這光景,這賊子是從這裏滾下去的,這麽高的地方,雖然並不陡峭,但難保不受傷!咱幾個就從這裏追下去吧,說不定他就躺在下麵不能動彈呢!”一聽寧嫣然這話,大家又都打起了精神……畢竟是銀子啊,這一路還不知要走多遠,沒了錢錢可怎麽辦?難道讓大家一路走一路打工掙錢來填飽肚子嗎?大家少不了還得追下坡去。好吧,卻說那個賊子現在是死還是活呢?賊子貌似不過睡了一覺的樣子,待到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一間破廟裏了,身上的傷都已經敷上了藥草。正當他在疑惑時,卻發現廟外有一個人在太陽下整理藥草。那人身穿藍灰色的勁裝,身子看起來很瘦,自背麵實在看不出是男還是女,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一定是他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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