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衣女孩
兩人漫步約有半時，準備回教學樓去，馬勞佳下午還有一節課。
這時，“巨球”中跑出了一個男孩子，他滿臉雀斑，帶著圓圓的黑眼鏡。
馬勞佳一看就樂了，這不是那個“4”男孩嗎。
“劉老師！”他喊道。
劉思半蹲下身子：“怎麽了孩子，有什麽事嗎？”
“老師，你被騙了哦，”那男孩笑嘻嘻道，“我知道其實4根本就沒有意義，是我爸爸隨口的，他還以為騙到我了呢。”
劉思無奈地摸了摸男孩的頭：“真厲害，老師都被你騙到了呢。”
男孩顯得很自豪，著：“其實也沒什麽，爸爸騙我，我知道的，但我就是不告訴他。”
“孩子，也許你爸爸也是善意的謊言呢，”馬勞佳蹲下身子，“哎呦我這老骨頭……你爸爸也許是想讓你保持對宇宙探索的求知欲，告訴你一個找不到問題的答案，讓你未來好好學習探索下去呢。”
這孩子很聰明，這個時代的孩子們都很聰明。
“老師，我懂了，謝謝你。”
……
馬勞佳下午還有一堂課，劉思本來打算去聽的，卻突然想在附近走走。
他漫無目的地繞著巨球走了幾圈，發覺每一層的樣貌都差不多，新奇的東西看得多了，也給人一種麻木的感覺。這個城市的一切東西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銀白色為主題的金屬外殼、造型各異的奇葩建築風格、夜晚花花綠綠的霓虹燈、巨大的電子屏中閃動的人影，有時看起來充滿科技感，有時又給人迷幻的感覺。
好像這個時代的建築師都是同一個人似的。
忽然，在某一刹那，劉思感覺有人跟著自己。
這種感覺最近出現過很多次，在公共場合，他總是感覺有個虛幻的人影在自己背後跟隨著，默默觀察著自己，好像野獸捕食獵物之前觀察獵物行為的感覺，每次意識到這點，常常讓劉思在大白也冷汗直冒。
回頭，走廊一片空蕩，隻有一旁的教室傳出聲音。
劉思搖搖頭，回身想要繼續走會兒：“也許是我多疑了，是幻覺也不定……也許吳醫生能給我一些建議。”
就在劉思回身的瞬間，看見麵前的走廊閃過了一個女孩的身影，瞬間跑進了電梯。
女孩黑發白衣，很空靈的樣子。
電梯門很快關閉，向樓下而去。
是……是夢中那個……穿著白色運動服的女孩！是她！劉思很肯定，自己對夢中的事物一直都很敏感。但劉思想坐另一部電梯追下去已經來不及了，磁懸浮電梯速度極快，而且他也不知道女孩要去哪一層。
顯示屏上數字變換，終於，電梯停在了一層。看到這，劉思急忙跑去走廊的落地窗邊，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人從巨球的正門出入。
“沒出來？還在樓裏嗎？”
這女孩肯定也是認識劉思的，不然怎麽會看見他的一瞬間就逃走？劉思想著一定要找到她問個清楚，這女孩肯定是知道些什麽，於是也衝進了電梯，乘著電梯急速下降至一樓。
門緩緩打開，大廳裏空無一人。
下午三點，廣場上也沒有人，隻是有幾個園藝機器人忙忙碌碌。
沒有白衣女孩，一個人也沒有。
“幻覺嗎……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有人坐著電梯下樓了，這不可能是幻覺。”換在平時，劉思能為自己想到一萬個開脫的理由，讓自己不再心煩意亂，可現在他真的做不到，這事兒簡直能用怪異形容——一個女孩就憑空蒸發在了他的眼皮下。
劉思還記得女孩在夢中笑著問他：“你是誰呀，為什麽在我家？”
“……來也巧，以前樓下也住過一個年輕人，還是個漂亮的女娃娃，和你一般大呢，後來不知道怎麽了，突然搬走了……”
“夥子，你叫劉思嗎……”
“城裏有秘密……”
“……再見，劉思……”
慢慢地，這些劉思看過的一張張麵孔開始在劉思的腦海中閃過
每個人都奇怪地盯著劉思笑著，都不懷好意地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每張臉都看著劉思幸災樂禍，每個人都笑著，他們的笑容在劉思的腦海中放大，一個接一個。
他感覺到旋地轉，隨後兩眼一黑，暈倒在牆邊。
……
“劉思，這是什麽呀，你為什麽拿了一張儲存卡？”
“嗯……對我有比較重要的意義吧，你呢。”
“我拿的就比較多了，這一堆都在這呢，你看呀，我最喜歡這個熊了，腦袋光光的都被我摸禿了，還有這些卡片，都是畢業大家寫給我的祝福，還有這個錄音筆……”
女孩停頓了一下。
“劉思。”
“嗯，怎麽了？”
“我想聽你拉提琴。”
“異想開，還沒有人把提琴帶上太空呢。”
女孩點點頭，也對。
“回來給你拉琴吧，你要不要休息會。”
“飛船上有的我休息，不知道要睡多久咧。”
劉思笑了，他知道，到時候他們會比現在難熬得多，眼睛一刻都不能離開儀表。
“好了，回來就拉琴給我聽。”
“嗯，休息會吧，還有一會兒。”
“我不——”
……
“劉思？劉思？”
“劉思，哎呀你怎麽在這睡著了，讓我好找啊，你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又暈倒了，是不是中午沒睡覺下午太困了？哎呀現在的人都不午睡，咱這些老古董確實受不了，我這麽些年過來了確實比你好一些，適應過來了。”
“我確實是暈倒了……”劉思被扶著慢慢起身。
“啊，真暈倒了？怎麽回事啊，是不是還沒恢複好，要我給醫院打電話嗎？”
劉思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心地問道：“學校裏……有沒有個穿白色運動服的老師，黑頭發，女孩。”
“啊……我想想啊，嗯，”馬勞佳沉思道，“沒有。我在這學校呆了三十年了，我這老頭子記憶力再衰退，老師們我還是記得清的。”
劉思點點頭，掏出口袋裏的手機看了看，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我沒事了，我們走吧。”
劉思一邊向大門走著，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是打給張司令的。
“長官你好，您有空嗎，嗯，是我，沒有沒有，就是想問問您，我可不可以再上破號看看，聽它已經降落了。嗯，好，沒事，就是很想去看看。謝謝您了。”
馬勞佳有點摸不到頭腦，什麽情況？劉思想回破號上看看？
“你有什麽線索了？”。
劉思苦笑道：“算不上線索吧，就是猜想，想去驗證一下。張司令等我情況再穩定一點再，他知道我今上課又失控了。”
馬勞佳拍拍他的肩膀，從口袋裏掏出一副墨鏡，整理了幾下發型：“別想了，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我叫了車，已經在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