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半邊黑臉
老頭這話說的我有些懵,一會兒又說不能用,一會兒又說能用,玩我啊?老頭說信不信隨我了,這個李江也快來了,他得回避一下,說著徑直走進了我的房間。
這老頭還真是有意思啊,口口聲聲說幫助我,可火燒眉毛了,他就躲了?我追進房間,老頭說這凡事啊還的靠自己,他也不能暴露自己啊,隻能給我做軍師,所以他得回避。
我倆正說著,睡了一天一夜的姚琴終於醒來了,連問我發生了什麽?老頭讓我放心,李江不過是隻小鬼而已。
我看老頭也是個不靠譜的東西,指著他,讓他別亂來,不許碰藍澄的肉身,之後我跟姚琴出去,我拉開店門,外麵的雪又飄了起來,如黑夜一般,能見度很低,我專程看了一眼馬屠戶的店,隻見他店門緊閉,我這才放心點,否則,他要是也出來鬧騰,我可就更難以應對了。
就在這時,一陣香紙味傳來,街道前方出現了八個人影,那八個人抬著一副通紅的棺材,八個人臉色雪白,臉腮兩邊各一個大紅點,穿著清朝百姓服飾,走起路來十分怪異,但十分輕盈,如同跳芭蕾舞一樣,腳尖著地,但膝蓋不彎曲,所以走路如同僵屍跳一般。
姚琴看著這場麵嚇得差點又暈過去了,我趕緊扶她進屋,讓她躲進房間不要出來,我拿桌上的抹布包住剔骨刀的刀柄,拿著刀藏在身後便出去了,那八個人正好抬著棺材來到門前。
棺材落地,我隻聽見棺材蓋發出“吱嘎吱嘎”聲,然後由內向外一推,棺材蓋打開了,一隻手伸了出來,接著一個人從棺材裏爬出來,這可不就是李江嘛。
“老板,怎麽樣?讓姚琴出來吧。”李江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手裏拿著刀膽子也大一些,但是,我也不能就這麽舉著刀衝啊,得想辦法接近他,所以我朝著他走過去,那抬棺材的八個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兩側,看著十分瘮人。
我走到李江麵前說道:“這既然是婚禮,那就得重視啊,你帶了見麵禮嗎?”
李江有些不耐煩了,答道:“老板,讓姚琴出來吧,我看你是沒打算給我們主持婚禮了,我直接接她走了。”
我笑著說這不合規矩啊,邊說邊靠近他,就在離他半米遠時,我突然將藏在背後的手揮出來,一刀砍向李江,李江也沒想到我來這一招啊,他躲閃不急,剔骨刀眼看就要砍到他,可就在這時,突然閃出一道光,李江被震的飛出去數米遠,我被震的倒在地上,剔骨刀丟在地上,這果然如同老頭說的那樣,殺敵一百自損一千啊。
我現在渾身關節都疼,李江從地上爬起來,一看他傷的比我輕啊,那八個抬轎子的人,瞬間渾身著火,燒散了架,這根本就不是真人啊,而且紙紮的人。
李江也受到了驚嚇,指著我說道:“王浩寧,我本不打算讓你死,是你自己多管閑事,今晚子時,我來取你性命。”說著他轉身消失在大雪中。
那大紅棺材也順勢散了架,姚琴趕忙要出來將我扶起來,老頭拉住她,兩人在門口站著,等了將近五分鍾,老頭才讓姚琴出來將我扶進屋裏,坐在桌子前,我渾身酸痛啊。
老頭卻一直自言自語的說:“怎麽沒出現?沒道理啊,難道被識破了?”
我揉著太陽穴說:“你唧唧歪歪說什麽呢?我現在跟李江是結下了梁子,他晚上要找我報仇,老爹,你就算行行好,帶著姚琴一起走吧。”
姚琴拉著我問我怎麽辦?不如一起走,我倒想走,可是我能往那走?我還帶著藍澄呢,我還背負這整村子的人,我要救他們,我要去西園村,要找到李耀天,可我現在就像個傻子,毫無頭緒,我恨自己沒本事啊。
老頭說:“莫要哀傷啊,這個李江翻不了天的,我本來想著,隻要剔骨刀動了,那個白老板應該要出現啊,可她為什麽沒出現呢?這很困擾我啊。”
老頭說完撿起地上的剔骨刀,看了看說道:“我明白了啊,小老板你拿著此刀去找白老板,問她是否還記著過去情?”
我接過刀說我不去,我現在最擔心的隻有李江,其他的東西真假我也分辨不了,我不想管了,老頭聽著也不生氣,就說:“你可知道,我為何不讓李江看見我?”
我說你膽小怕事嘛,老頭聽著哈哈大笑,說怎麽可能,一隻小鬼他還沒放在眼裏,隻不過這結界街市活人是進不來的,隻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老楊,另一個就是他了,他是能進來,但他不會讓人看見他的,所以他不出手。
我說你滿嘴跑火車,什麽就你與老楊能進,我活的好好的,不也進來了嘛,老頭說:“你還算人嗎?你摸摸你胸口。”
我一驚,手按著胸口,可摸了半天,我沒感受到自己心跳,我又按自己的脈搏也沒有,其實之前我已經有感覺自己可能出事了,可是現在老頭讓我檢查一下自己,我這完全沒有了生命體征啊,這無形中證實了我現在不是活人了,這可把我嚇得不輕。
姚琴也很緊張問:“那我呢?”
老頭跟她說:“你就別摻合了,在你的意識裏,這些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姚琴一聽臉色立即好轉一些,老頭讓我去找白老板,直接問她,若是我還想離開這裏,還想著救藍澄與村裏人,那就聽他的,本來我很排斥老頭的話,可提到家人,我什麽都願意嚐試了。
我提著刀來到白老板家裏,我直接推開門,喊著白老板,過了好一會兒,我聽見樓上傳來聲音:“你上來吧。”
上就上,我提著刀上樓,還是那熟悉的背影,她麵對窗台站著,我想起之前來的時候,她也是背對著我在化妝,想起她漆黑的麵容與修長的背影,真是應了在外打工的那幾個人說的,背後一枝花,回頭一看豆腐渣。
白老板幽幽的說道:“想不到咱們還能見麵?怕是有高人相助吧?”
敢情我現在活著,她很失望啊,看來老頭說的沒錯,白老板的目標確實是讓我死啊,我想起老頭的話,吸了口氣問道:“你……還記得當初的情誼嗎?”
白老板雖然背對著我,但我這句話一說,我還是看見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雙手撐著桌子,顯然我這句話對她的衝擊比較大,過了好久,白老板答道:“我從未忘記,正因為如此,你才必須死。”
糟了,我一聽不知道怎麽回答了,老頭也沒說啊,我也不知道當年情誼究竟是什麽啊,白老板猛的回頭,我看著她的臉,嚇得渾身一抖。
之前我隻是餘光略過她的臉,看到的隻是漆黑一片,但此時她卻猛回頭正麵對著我,我的手一抖,剔骨刀落到地上,直接插在地板上。
白老板並不是沒有臉,恰恰她有一張十分俊俏的臉,隻不過那美麗的臉隻有一半,另一半臉的皮肉焦灼皺褶的黏在一起,與之前二爺的臉異曲同工啊。
見我嚇得渾身發抖,白老板摸著自己的臉說:“我是不是很難看啊?”
我不能說她醜啊,無論什麽女人,你說她醜,這就是要結仇的節湊啊,我支支吾吾的說:“其實你……還是可以的。”
白老板扯著臉皮笑道:“你想活嗎?想救你的父母嗎?”
我一聽她說到這個,難道她有辦法?我立即點頭說道:“想啊,你有什麽辦法?”
白老板說道:“想救他們,你得付出代價。”
我說什麽代價都可以啊,你說出來,我顯得有些興奮,白老板哈哈大笑,一半皺褶的臉皮因為她的笑,肌肉都撕開了,流程濃黑的血液,看的我心驚肉跳啊。
白老板收起笑容,怒道:“我要你的冥妻,我要藍澄,你能給我嗎?”
我激動的心情瞬時墜入深淵,我很矛盾,說實話,我很想快速答應,隻要能救出我爸媽,可是想到藍澄溫柔委婉的樣子,我心裏有開始不舍了,可我父母還在受苦啊,這一邊是父母,一邊是命苦的冥妻,我該怎麽選擇?
白老板說道:“藍澄不過是個陰人,你背著她四處跑,本就是逆天行為,人鬼殊途,你留她有何用?”
白老板說的有道理,活著的父母才是天,已死的冥妻再怎麽著也活不過來,若是正要取舍,我還是希望能救出父母。
我雖然沒說出來,但是我知道,這個想法已經代表我放棄了藍澄,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有種錐心的痛。
我問白老板要藍澄做什麽?白老板摸著自己的臉說:“我要她的顏,多少個輪回,隻有這個顏才是最讓我滿意的。”
白老板說的動情與陶醉,我發覺她對藍澄的容顏十分的癡迷,我問她如果拿了藍澄的顏,那藍澄會怎麽樣?
白老板笑著說道:“想不到你變得如此婆媽,藍澄毀了你們村,困了你的父母,難道你恨她?把藍澄的魂甕給我。”
白老板的話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但是自從藍澄到了我們村,村裏就發生了災難,這一點毋庸置疑,我一直沒有往這上麵想,是因為的總是顧忌著村裏人對不起藍澄,可就是再怎麽對不起,這個懲罰也已經差不多了,我們該解脫了。
所以我點頭說:“好,我答應,但是……”
我話未說完,白老板哈哈大笑說道:“你聽見了吧?沒人愛你,你隨時可以被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