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渣男本質
老頭說老楊並沒有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反而指著櫃台上的剔骨刀說：“你為什麽去偷這把刀？”
我說是白老板讓我偷的啊，老頭點頭又說：“你偷的時候，那個馬屠戶沒有攔你吧？”
我說是啊，我就奇怪了，他怎麽知道的？我剛才可沒跟他說這個啊，老頭指著我笑道：“你啊，夠傻，想想屠戶若是跟你動刀，就算你打贏他，那身上肯定也會掛彩啊，你這沒事人一樣坐在這裏，隻能說明他沒動你啊。”
我聽著又好氣又好笑，敢情這老頭也沒什麽本事，老頭見我有些氣憤，馬上笑道：“莫急莫急，言歸正傳。”
老頭將剔骨刀拿在手裏，他跟我說，這把刀陰氣極重，殺過太多的人，馬屠戶自己都不敢動它，而白老板卻讓我過去將它拿出來，這難道不是把我擋槍使？
我說這個不能貿然下定論，白老板讓我拿出刀，也是讓我對付李江的，並不是她自己有什麽目的啊。
老頭讓我先不要急，讓他跟我說說這凶刀的來曆，這刀極為鋒利，前半生殺豬剔骨，後半生卻宰人奪命，刀上有太多冤魂，而馬屠戶本是凡夫俗子，如此邪性的東西，他怎麽可能駕馭的了？反而這把刀壓製了他，讓他始終經受著殺人償命的苦，要知道啊，無論一個人多麽的狠毒，殺了多少人，他殺死的第一個人永遠如夢魘一樣伴隨著他，終身難以解脫，所以無論多邪惡的殺人犯，臨死前都會感到解脫。
這個故事要說圓，那還得說說這結界街市究竟是怎麽回事，老頭說到這裏，我興趣來了，我一直好奇著，大坡穀裏怎麽會有街市？
老頭說，結界街市存在的意義不用多說，老楊已經告訴過我，在這邊人們可以那自己的某一特征交換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之前胡杏割肉換壽衣。
老頭說這是一方麵，還有另一方麵，那就是這些商戶，他們都是罪人，就如同馬屠戶一樣，他殺了太多人，所以他被困在這裏，無時無刻的回顧著他殺第一個人的場景，時刻經曆著那種痛苦與恐懼感。
隻有人世間那些貪婪之徒，為了一己私欲，將自己的所擁有善來交換這些商鋪罪惡老板的惡，才會洗脫他們身上的罪惡，這也是他們唯一可以得到救贖的方法。
看來我真是因為見識短，限製了想象力，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地方？這些人一身罪惡，應該下地獄啊？為什麽還要在這裏將罪惡交換給別人帶到人間？這不是會讓人間變得越來越黑暗嗎？
老頭看著我笑道：“你真的這麽認為？”
我說是的啊，這還有假？我就是這麽想的，老頭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說道：“你真的不一樣了。”
這老頭說話奇奇怪怪的，我究竟怎麽了？同時我又想起老楊，難道老楊也是罪惡之身？老頭搖頭說老楊不是的，老楊出現在這裏，為了幫助我，因為老楊從來不收世人的惡，這不，東西都被賣給了老頭。
搞清楚結界街市的存在意義，再來說這把剔骨刀，用它來消滅李江，自然是小菜一碟了，但是，凶刀出鞘殺敵一百，自損一千啊，就怕到時候李江沒被滅，我自己就死在剔骨刀上了，也許這個就是白老板的目的吧。
難以想象，白老板竟然給我挖了這麽大的坑，我又想到那個很像我爸的紙人，以及馬屠戶跪地磕頭的情景，我問老頭這是為什麽？難道是巧合嗎？
老頭想了想說：“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你爸？”
我聽著一驚，有啊，從小到大，人家都說我長的像我爸，我媽聽著還酸溜溜呢，我長大後，人家都說我的樣子就是我爸年輕時的樣子。
老頭說這就對了，那個被砍的紙人不是我爸，而是我的樣子，我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了，我早就嚇得渾身發抖了，我不是傻子，老頭說馬屠戶一直在遭受他殺第一個人時的痛快。
所以他砍著的紙人應該就是那被殺的第一人，可為什麽是我的樣子？難道我被他殺了？我一點印象沒有啊。
老頭看著我樣子，嗬嗬一笑說道：“莫急，看你是好人，我啊！發誓遇到好人，我要幫助啊，這個結界街市怕是要塌了，我陪你一起等著李江。”
我正感覺孤獨，能有人留下了幫助我，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天已經黑了，老頭讓我回房間休息，今晚會有訪客，但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出來，聽聽是可以的，老頭一再強調，我也是一再點頭。
我坐在房間，看著床上躺著兩個女人，我自嘲的笑了笑，我喊老頭幫忙看看姚琴有沒有事，老頭坐在堂廳打坐，眼睛都沒睜就說沒事，讓我快點回屋，客人馬上就要到了。
我很想看看究竟，可老頭有言在先，我也不敢造次，我聽話的回到房間，心裏十分不安，我拿了根通靈燭點上，至少可以起到預防作用，不一會兒，外麵呼啦啦刮起了風，接著我聽見腳步聲。
“嚓嚓”鞋子在地上拖的聲音，我就躲在房門背後聽著，那腳步聲竟然朝著房間來了，難道是老頭？不對，老頭走路很精神，這腳步聲不一樣，如同那種受了重傷或者是十分疲憊的人，走路腳抬不起來，在地上拖一樣。
腳步聲離房門越來越近，我心裏越來越緊張，老頭哪去了？怎麽不攔著那人？緊接著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我估摸著，再抬腳，那就是踹門了。
通靈燭的火苗上下竄動著，這門外東西不幹淨啊，我連呼吸都不敢了，就在這時，我聽見外麵傳來老頭的聲音。
老頭聲音很平靜，說道：“你來了？”
外麵腳步聲停了，老頭又說：“過來坐坐吧。”
接著腳步聲又傳來，聽著像是走到了櫃台前的堂廳處，自始至終隻聽見老頭說話，沒聽見走路的人說話。
老頭說道：“多少年沒見了，敘敘舊吧，裏麵的人變了，你可以放心了。”
接著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過了好久，老頭又說：“我保證，觀察了這麽久，我心裏有數，你走吧。”
之後那腳步聲又“嚓嚓”的離開了，老頭說話十分奇怪，像是與那人在聊天，可我為什麽沒聽見那人說一句話？腳步聲消失，外麵一片安靜，我不敢出聲，輕輕的敲了敲門，老頭讓我不要藏著了出來吧。
我開門出去，問他剛才是誰？老頭讓我不要多問，回房休息，明天老楊應該就要回來了，我對這老頭的印象不錯，很慈祥，而且看上去也很有本事，我很想問他能不能幫我救了村裏的人，能不能讓藍澄解脫？
可老頭已經閉眼打坐，我喊了幾聲也不再理會我，我也隻好悻悻的回到房間，一張床躺著兩個女人，我這沒得睡了，隻好搬把椅子坐在床邊，我看著兩個女人，說實話，還是藍澄漂亮，雖然姚琴也不差。
可是藍澄再怎麽漂亮也不行啊，她都是陰人，姚琴活著的，我這個十九歲純情少男，還是對姚琴充滿期待，尤其是她平躺著，我看著她胸前的凸起，心裏熱乎乎的，總提醒自己不要看，可目光卻怎麽也移不開。
甚至有著肮髒的想法，我能不能摸摸，反正她昏迷著，想到這裏，我伸出手，但我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怎麽會有這麽混蛋的想法？
為了遏製自己少男荷爾蒙，我站起來劇烈運動，可是突然感覺一陣頭暈，那感覺又來了，我趕緊點上香，這才好點，我撲在床邊，竟然真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輕輕的拍我肩膀，我睡眼朦朧的醒來，回頭一看，一張美麗精致的麵孔，美的讓人窒息，這不是藍澄嗎？
我趕緊扭頭去看床上，此時床上隻躺著姚琴，我趕忙站起來問藍澄：“你怎麽來了？這段日子，你去哪裏了？”
藍澄對我擠出淡淡笑容，真是太美了，此時她和小年夜那晚的衣著一樣，穿著白色紗衣，頭頂盤著發髻，高貴的如同仙女一般。
她優雅的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姚琴，問我：“你喜歡她，是嗎？”
我差點就說出喜歡了，可是我不能說啊，藍澄可是我的冥妻啊，這說出來是不是不好呢？但我這人老實，我不想傷害她，也願意欺騙她，所以隻好低頭不語。
藍澄苦笑著說：“浩寧，知夫莫若妻啊，我懂你，我走了。”
藍澄拂袖而去，可那一瞬間，我仿佛想到了什麽，心裏一直刺痛，連聲喊道：“藍澄，你別走啊。”
這一呼，我渾身一震，驚醒過來，原來是一場夢，但這場夢，卻讓我陷入了矛盾，這場夢讓我看到了自己渣男一麵。
我正慚愧著，老頭喊道：“小老板，出來吧，咱們得合計一下。”
我揉了揉眼睛，我感覺自己也就在夢裏跟藍澄說了幾句話，這怎麽天就亮了呢？太詭異了吧？老頭坐在堂廳中間跟我說：“你說李江早上要來，你打算怎麽應對啊？”
我還真沒想過，之前隻想著有剔骨刀就行了，可老頭說剔骨刀殺敵一百自損一千，這我可不敢用了。
老頭笑道：“沒辦法啊，隻能是剔骨刀啊，你就拿著他去砍李江，後麵自然會有人來幫你收拾李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