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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謝遷預警告元輔

  ,明祀

  「如若無事,怎會這麼久毫無音訊?」

  「放寬心,你我又未曾涉及其中,怕個甚。」

  「可仆最近心中一直忐忑難安,只怕是有大事發生!」

  「不過是你過於擔憂,不必如此!」

  二人輕聲細語,不停交談之時,韓雍穩步向前,走至正位拜謁孔子聖像。

  楊廷和抬頭便見韓雍,心中泛起一絲擔憂之色,拱手詢問:「中貴人來文淵閣何事?」

  他只以為皇帝又想一出是一出,弄了點新鮮花樣前來刁難群臣,因此滿面皆懷憂慮之色。

  韓雍還禮,清清嗓子之後,對著毛紀、蔣冕二人桌位行禮宣旨:「奉聖諭,傳內閣大學士毛紀、蔣冕文華殿侍駕。」

  當然侍駕肯定不是朱厚熜意思,這是韓雍自己揣摩出來的。

  皇帝大怒傳召毛紀、蔣冕,顯然事情跟這兩人有關,哪怕不知道到底什麼事,但韓雍足敢確定,這二人絕對是有事被人告發了,或者是家人事發,不然絕對不會如此。

  按照皇帝往日習慣,真有事要麼召見一位內閣大學士,要麼所有內閣大學士。

  可今天居然如此反常傳召兩人。

  這便不得不讓韓雍多想。

  不過既然皇帝沒有定罪,沒有說二人是罪人,韓雍肯定不能瞎說,而是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他也相信,朱厚熜不會因為這個借口,從而判定他是假傳聖旨。

  楊廷和眉頭一皺,小拇指顫動兩下,這也是他一直的習慣,但凡感到不解之時,小拇指都會不由自主的顫動。

  毛紀、蔣冕二人同樣一頭霧水,可既然皇帝召見,他也沒有理由拒絕,旋即躬身行禮:「臣遵旨!」

  「老先生,走吧!」

  韓雍也沒有在客氣,反而自顧前行,留下內閣諸位大學士面面相覷。

  心裡有一絲漣漪的毛紀、蔣冕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對著諸內閣大學士行禮之後,也尾隨韓雍而去。

  心中不解的謝遷,這時走到楊廷和面前問道:「石齋公可知道此為何事?」

  楊廷和自己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逢謝遷問及,立刻搖頭回答:「這予如何知曉,想來左右不過是大禮或是皇子之事!」

  毛紀、蔣冕二人為怕事情泄露,所以一直都是瞞著楊廷和做,如此一來,皇帝為了什麼,大家誰也不知。

  不過眼下發生的事,無非就是皇長子與大禮議之事,除了這事因該也沒有其他事,需要如此鄭重其事。

  皇子並非生下來就沒事,比如滿月、賞賜、嘉賞皇子生母等等事情,都需要料理。

  往日內廷自己決議,百官進行操辦,可如今皇帝信任外朝,一切與外朝商議之後,大家沒有異議,這才決定,所以事情也就變得多了起來。

  既是如此,皇帝找毛紀、蔣冕也就沒什麼大問題,只不過是因為一下子召見兩人,顯得極為不習慣而已。

  「或許如元輔所言吧!不過最近仆見國丈一直忙上忙下,只怕是有事發生,石齋公還是多多留心吶!」

  謝遷距離周包荒家不遠,近來周包荒進進出出頻繁,可京中並沒有大事發生,這種忙碌顯然不正常。

  出於害怕牽連,謝遷在此時也就多了一嘴,然後回到自己坐位繼續研究著正德的實錄事情。

  內閣如今早已被架空,通政司一般都直接將奏本發送內廷,朱厚熜美其名曰,修實錄要緊,怕諸位大學士負擔太重,於是勉為其難。

  內閣是想要拒絕,可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奏本經內閣的制度,到如今時間並不長,朱厚熜以太祖制度,讓內閣大學士只能啞口無言。

  所以現在的內閣,基本回歸原始工作,與翰林院一樣,專心修史、侍駕備咨等事情。

  當然朱厚熜暫時也沒有全部剝奪,畢竟朱厚熜也不是機器人,朱元璋都受不了,更別提他了。

  有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儀禮實行,宗、藩屬國、五品以下官員升遷、貶謫等問題,一律交由內閣票擬,然後呈遞內廷審核批發。

  但比如調兵遣將、財政出納、升賞有功、處決罪人等事,以前內閣不能做主,現在內閣連題奏都不能看。

  內閣大學士,除了一個病入膏肓的梁儲無所謂,其餘人心有戚戚,但是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自我安慰,等著朱厚熜自己犯懶再說。

  當然,他們也看見曙光了,朱厚熜剛剛登基之時雖然所有題奏都經過內閣貼黃,再行送入全部附送內閣,看起來權利依舊,但皇帝基本還需要詢問群臣,再行下發。

  如今看似奏本不經過內閣,但明顯的皇帝已經把一部分題奏自主權交付內閣,不再插手過問。

  兩相比較看似內閣權利變小,實則是皇帝勤政已經不及當初。

  這也是人之常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做著同樣的事,任何人都會覺得有些枯乏無味。

  更何況朱厚熜每天還要學習六藝,一天下來連休息時間都沒有太多,有些犯懶也是常理。

  只是這個時間,可能會遙遙無期……

  楊廷和思索著謝遷的話,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能搖搖頭,回到自己首座開始自己的工作。

  錦衣衛就算有天大的事,總不見得還能把毛紀、蔣冕抓入詔獄,莫說楊廷和不允許,天下官員同樣不允許。

  蔣冕、毛紀雖然談不上能力多強,甚至可以說尸位素餐,但數十餘年的宦海生涯,並沒有犯過什麼大錯,於情於理錦衣衛也不可能於他們二人有關。

  即使發難,以皇帝愛惜羽毛性格,也不可能是將二人打入詔獄,充其量給個體面罷黜而已。

  最重要的,皇帝沒有理由解決二人。

  楊廷和是黨魁,哪有不解決黨魁,反而找一些無關緊要的人道理?

  有了種種想法,楊廷和也就沒有太過擔憂,唯一就是對於今日之事,心中一直有股莫名不安,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內閣的事情,毛紀、蔣冕不知道,但二人因為做賊心虛,所以邊走邊抹著額頭冷汗。

  誠然他們相信,自己暗中謀划之事,不可能被人知道,可做錯事的人,永遠都是那麼的惶恐不安。

  眼見著到了文華殿,看到身穿飛魚服,頭戴烏紗冠,外披罩甲的周包荒時,二人心中仿徨之色更重。

  錦衣衛的臭名,向來都是百官所厭。

  因為錦衣衛妨礙司法,直接奉承皇上旨意行事,更因為錦衣衛北鎮撫司的慘無人道的刑具,讓百官不得不厭惡至極。

  周包荒在文華殿外侍立,顯然不可能是侍駕,即使侍駕,按照周包荒的身份,也應該是宮內,而非殿外。

  但無論如何,周包荒也是國丈,二人不敢輕慢,當即行禮:「國丈!」

  周包荒同樣不敢輕慢,別說二人還沒有定罪,即使定罪,沒有朱厚熜旨意,他也不敢恃寵而驕,二人行禮之時,他也立刻回禮:「老先生快快請進,皇上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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