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真相（二）
“爸，您就是替季喬話，她有什麽好，她……好了，我不跟你們，我現在就去找那個喬嘉柔去，我要把事情弄清楚。”
“銘琪，你不許去。”
季紹珩想攔住，可是，季銘琪一意孤行，很快就離開了家。季紹珩搖搖頭，拄著拐杖氣得不出話來，楚雲也垂眸不語。
*
下午季銘琪回來，吃晚飯的時候，鼓著腮一句話不。吃過飯就和夏清菡一起進了臥室。
“清菡，我真是氣死了！好不容易把喬嘉柔找回來，可是沒想到，不僅沒有山季喬一分一毫，反而更堅定了我哥對季喬的心意……要不是喬嘉柔以死相逼，兩人早就結婚了。要是那個季喬嫁進了季家，我哪裏還有好日子過？”
季銘琪惱恨地了一堆。
夏清菡坐在沙發上，低頭翻著茶幾上的一本雜誌，態度並不像季銘琪那個樣激動。仿佛置身事外一樣。
“銘琪，我看，我們鬥不過那個季喬。她哪裏是一般人。她能把季銘琛父子迷住，那要有多少手段呢？我們看到的都是她的表麵，她內心裏究竟是怎麽樣，誰也猜不透。”
到這，夏清菡將手中的雜誌丟開，兩隻手臂攤放在沙發上，仰麵感歎，“哎，我是累了。這次A國的項目，表麵上看是我們的GoldBridge公司得了利，其實，我這鞍前馬後地折騰，還不是為林氏集團謀了最大的利潤？那個季喬，指不定在晚上都在笑我。我……要不是為了銘琛哥，我何至於落到今的地步？我根本不喜歡季遠。我想和季遠離婚……”
“離婚？”
季銘琪有些意外，“清菡，你真地要和季遠離婚嗎？”
夏清菡點點頭，“是，我們這樣的夫妻，一個睡床，一個睡沙發，有意思嗎？有他在房間裏睡，我還不方便。睡衣都得穿得像模像樣的，晚上一覺醒來，都要警惕地看看身邊。你看我這眼角，都有細紋了。就是晚上睡不好的緣故。我本來嫁給季遠，一是為了挽回自已的顏麵，我不能讓自已的婚禮變成季銘琛娶喬的婚禮；另外有一部分是為了能見到銘琛哥……現在我才知道，我有多傻。我想見銘琛哥，我可以嫁給他，即便是不能嫁給他，我也不能嫁給他兒子，我……”
咚咚！
夏清菡的話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門。季銘琪坐著不動，那敲門聲更響了。
她隻好去開門。
門被打開了，季遠手抄在兜裏，冷冷地問，“這麽晚了，還不睡？”
季銘琪呆呆地望著季遠，最後確定季遠這句話不是對自已的。
“季遠，你……”
“夏清菡，我要睡了，你來不來？”
呃！
季銘琪沒聽過季遠這樣話，再看看夏清菡，果然比剛才收斂了不少。夏清菡極不情願地站起來，準備跟著季遠走。在走過季銘琪的身邊時，季銘琪拍了拍夏清菡的肩。
*
夏的夜晚，總讓人難以入眠。
喬從房間裏出來，到了樓下，發現燈影裏，楊思秋正坐在秋千上看星星。
“媽，您也沒有睡？”
“呀，喬，你來了！我睡不著啊！今晚上我吃多了，睡不下。”
喬走到楊思秋身後，一下一下地幫她推著秋千，“媽，我也睡不著。”
楊思秋仰頭望著上的星星，跟喬聊。
“喬，你看那星星，有的亮有的不亮，有的在眨眼，有的就很安靜，好美……我看著星星，我的心裏就美。我就想著，我是那顆一眨一眨的星星。”
“媽，您的想法真美！”
“是啊，為什麽不美？”
喬歎了口氣，“我這個時候並不美，我和季銘琛遇到麻煩了。季銘琛的女友回來了，現在，那個女友又瘋了，季銘琛很痛苦……我想幫著他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可是，我又覺得，我插手他的事不太好。所以，我也很煩。”
楊思秋停下，用腳踩住霖。她轉回身來看看喬，把喬推到了秋千讓，她就那樣慢慢地推著喬。喬以為楊思秋有話要對她，就靜靜地等著，但是，楊思秋一直沒話。
喬仰麵看著上的星星，看到星星那樣安寧，那樣幽遠，心裏也慢慢地輕鬆了。
“喬，星星好看嗎？”
“好看。”
“嗯，我也覺得好看。”
“媽，我想……”
“喬，你想做什麽就做，你別怕。出了什麽事，有你爸爸在呢！”
“嗬，媽，您也崇拜我爸啊？”喬笑著話。
楊思秋四下裏看看，壓低了聲音對著喬道，“你爸爸那麽凶，誰都怕他，我也怕他！”
“媽，您不是……而是……”
“嗯，對對！”
哈哈！
喬開心地笑起來，楊思秋也笑起來，兩個人笑了一會兒，又抱在了一起。楊思秋附在喬耳邊道，“喬，你想做什麽就做。有我在呢！大不了，你爸爸凶的時候，我給你頂著。我就，你要是再凶，我和喬就離家出走。喬不要你了，我和喬是一起的，我也不要你了！”
“好，好！”喬抱住楊思秋，緊緊地抱著。
媽媽，這就是媽媽。即便是不是親生的那個，還是一個傻傻的媽媽，都會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出謀劃策，這下的母親，哪一個都讓人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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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喬就找到了季銘琛。
季銘琛西裝筆挺，胡子刮得幹淨，眼底卻滿是憂愁。喬能夠理解，阿柔的事對他打擊很大。即便是最優秀的狙擊手，如果心情受了影響，也不會有出色表現。季銘琛是一個好男人，他的深刻自省，讓他失去了鬥誌。
“喬喬，你來啦！”
季銘琛從辦公桌後麵出來，拉起喬的手。不等喬話，他就道，“你想我，我過去就是了，何必特意過來找我。”
“季銘琛，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被人議論，我不怕的。我能被人議論，這也是一種幸福。”
“幸福？”
“是啊，他們議論我，是因為……我是你鍾愛的女人，他們心裏都不平呢！所以才會有這樣那樣的議論。我就想著，如果我沒有整容，我還是一個醜八怪，如果我沒有治好啞病，我還是一個啞巴……所有的好事都不會降臨在我身上，那樣，就不會有人議論我了。所以，我一點兒也不害怕被議論，我就是覺得很幸福。”
喬的話得季銘琛眼前一亮，眼底的愁緒一掃而光。
他捏了捏喬的臉蛋，讚歎，“喬喬，你這伶牙俐齒的，可真惹人疼！可是，我心裏很清楚，你的這些，都不是理由。你並不是不怕議論，而是你為了我。我知道，你你幸福，是為了讓我幸福，是不是？”
喬俏皮地對著季銘琛眨了眨眼，然後，抱住了他。
這個擁抱來得很是時候，季銘琛閉緊了眼，享受這片刻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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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銘琛，我想見見阿柔……你放心，我不會刺激她的。我會看情況再話，我就是想……”
“你想見阿柔，是想把這件事解決了？”
“是，啊，不是。我覺得我應該去看看阿柔。她現在的處境很是可……很是讓人心疼。我，我能去看看她嗎？”
季銘琛沉默了很久，才點頭，“好，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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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雖然病情不穩定，但是，季銘琛是她在江城唯一的親人。醫院自然是允許季銘琛探視的。季銘琛帶著喬進了一間單獨的病室，阿柔正背坐在床邊，安靜地梳著頭發。
喬和季銘琛交流了一下眼神，季銘琛轉身離開了。
因為是背對著，喬看不到阿柔的臉，她心裏有些發怵。還沒有麵對過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要她獨自麵對，她真有些害怕。不過，對方是季銘琛深愛過的人，她不應該害怕。
——“阿柔！”
喬輕輕呼喚著，走過去。喬站到阿柔麵前，陽光被她擋住了一部分，阿柔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落在喬身上，四目相對，兩人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
“你和我長得一樣啊！”
阿柔吃驚地站了起來，她走到喬麵前，上下左右地看著。看到最後，她歡喜地叫了起來，“呀，你居然和我一樣！我們是雙胞胎啊！”
喬安靜地站著。她沒有想到，阿柔竟然變成了這樣。難道，精神類病症，會發展的這樣快嗎？這才幾，阿柔竟然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樣了？
“阿柔，我們不是雙胞胎。我是……我是按著你的樣子複製出來的。”
“按著我的樣子複製的？嘻嘻，你騙我。在這個世界上，隻有雙胞胎是一模一樣的。人哪裏會複製！”
喬還想再做解釋，可是，阿柔顯然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根本聽不進她的話。
*
“阿柔，你還記得季喬嗎？我是……”
“不要啊，我怕！你不要跟我提季喬了，她不是人，她就是一個妖精。哪個男人見了她都要愛上她。你，她是不是很可怕？我不要，不要啊！”
喬想和喬嘉柔溝通，可是，喬嘉柔聽到‘季喬’這個名字，就很激動，完全交流不了。
喬隻好先不提‘季喬’這幾個字。
她很想知道自已在喬嘉心目中的形象。
“阿柔，季喬……有那麽壞嗎？”
“是啊，她好壞。她那麽優秀，又很有個性，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卻偏偏有人喜歡她。我鬥不過她，我好害怕，我害怕！”
喬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阿柔，心裏很不是滋味。
“阿柔，喬沒有害人啊，你……”
“不要，我不要聽這個名字，我不要聽！”
阿柔的情緒變得極不穩定，一直在房間裏躲閃。喬沒有辦法，隻好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阿柔，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喬哄著阿柔，阿柔終於慢慢地穩定下來。她要吃火龍果，還要吃芒果。喬點頭答應，出去買了水果拿進來。醫生不讓帶水果刀進來。喬也害怕阿柔情緒失控的時候，會拿煉鬧騰，那樣確實很危險。
沒有刀，喬就把火龍果剝了皮給阿柔吃。一個火龍果剝開後，像一朵綻開的蓮花。幸好阿柔很喜歡吃這個，拿起火龍果，大口地吃起來。黑色的籽粘到了下頦上，喬拿起紙巾，幫她抹掉。
“你對我真好，我們又長得一樣，你就做我姐姐吧！我們是雙胞胎，你到我家裏來，我們梳一樣的辮子，穿一樣的裙子，一起去上學，好不好？”
吃完了火龍果，喬帶著阿柔到衛生間洗手，她看到鏡子裏，喬的容貌和她一樣，又起了雙胞胎的話題。喬想，阿柔果然是傻了，這雙胞胎都是母親生下來的，哪有認人做雙胞胎姐妹的？
而且，又因為阿柔這樣，喬不由得想到了林雪。
林雪是她的親妹妹，姐妹之間的情份，卻是那樣短……
——“我知道，你不想到我家裏來，對不對？你嫌棄我家裏窮，對不對？”
喬看著阿柔像個孩子一樣鬧，心裏又傷感又無奈。她早就聽阿柔的家世很好，於是就笑道，“阿柔，哪裏有嫌棄你？我從就是一個孤兒，如果能去你家，我很開心呢！”
“啊，你是一個孤兒啊？那你來我家吧，我讓媽媽做最好吃的肉餅給你吃。媽媽還特別會包餃子。韭菜雞蛋餡的餃子最好吃了。就是……我的家裏真地很窮，我隻有一條裙子，和一件校服裙子。每晚上，媽媽把我的校服裙洗的，晾到陽台上，第二再穿，有幾次，上下了雨，家裏很潮濕，裙子沒有幹，媽媽就用吹風機給我吹幹的……我一個夏隻有一件裙子，同學們都我髒，不我換衣服。其實我不是這樣的，媽媽很愛幹淨，我也愛幹淨，我因為衣服少，處處都很心，就怕把衣服弄髒了，弄壞了。我其實很漂亮，可是，大家都把我當作醜鴨……在班裏閃耀的永遠是那些打扮得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阿柔一口氣了許多，跟喬訴苦，喬立即想到了林雪。
阿柔這個樣子，很像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