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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真相(一)

  季銘琛看著眼前的阿柔行為怪異,情緒失控,無奈之下,隻能叫來了醫生。


  幾名醫生護士折騰了大約半個時才把阿柔勸下。阿柔屈服於眾人,很快又陷入了長久地沉默鄭任憑別人什麽,她都癡癡傻傻地不動一下。


  季銘琛眼神糾結,看著醫生給阿柔做檢查,他的心情是沉重的。


  沒有人能夠體會他的心情。


  他苦戀了阿柔二十多年,如今,阿柔回來,卻是這樣的光景,這讓他情何以堪呢!


  *

  會診之後,季銘琛和主任醫師有了一次長談。


  “醫生,阿柔她這是……”季銘琛聲音艱澀。


  醫生將兩手置於身前的辦公桌上,長長地籲了口氣道,“季先生,我們現在初步斷定,喬嘉柔女士有精神分裂的傾向。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滿口胡言亂語,又有自殘的行為,甚至,還有異食癖,抓起醫生的筆就朝自已嘴裏放,這些表現都是精神分裂病饒特征。”


  “那她怎麽會突然這樣了?”


  “這個……可能是她受了外界的刺激,把她潛在的病症引出來了。”


  醫生外界的刺激時,有意無意地看了季銘琛一眼。


  季銘琛回想起自已剛才對著阿柔的那些話,一時也無語了。


  *

  兩後,季銘琛隻身到諒國的幕尼黑。


  他沒有帶助理,關於阿柔的事,他想自已調查清楚。據他所知,阿柔一家都是基督教徒。所以,他想去附近的教堂裏看看。


  教堂莊嚴肅穆,像上帝無邊無盡的智慧和愛籠罩在上空。季銘琛一米八幾的個頭,站在教堂門口,卻感覺到了自已的渺。


  “神父,我需要您的幫助。”季銘琛在胸前虔誠地劃了一個十字,向神父求助。


  神父一身黑袍,麵色莊重,“先生請講。”


  因為今教堂裏無事,神父答應了季銘琛,幫人解決問題。季銘琛拿出喬嘉柔的照片,讓神父看,並且問道,“這位女士經常來您這裏做禮拜嗎?她是我的前女友,現在出了事,我需要知道有關她的事情,請您幫助我!”


  神父被季銘琛的誠意打動,仔細地看了看喬嘉柔的照片,然後,道,“不,她不是教徒。她來我們這裏,隻是觀禮。就坐在邊角的位置上,從來不跟著我們一起做禮拜。因為她……的臉上有一塊疤,所以,我記住了她。哦,她來我們這個教堂隻有幾次。像是剛剛搬來的住戶。最近,我沒有見過她。”


  季銘琛慢慢地收了手,將照片在衣袋裏放好,然後,再次跟神父道謝。

  教堂的穹頂很高,季銘琛亦步亦趨地離開,身形孤獨。


  原來,她真地不是阿柔!


  這個結論在季銘琛心頭繞來繞去,讓他痛不欲生。


  ——“真正地阿柔在哪裏?”


  季銘琛仰麵長嘯,苦苦追尋。


  *

  季遠沒有想到林雪會出事。他以為,林雪會把自已母親演好,會成功地騙得了父親的心,可是,最終林雪竟然變成了一個瘋子!

  “季先生,病饒情況不穩定,是不允許探視的。”


  “我是她兒子,我也不能看看她嗎?”


  “季先生,這個……我們不能答應。”


  “哼,是不是我父親不許我看?”季遠突然頂了一句。


  那名護士連忙擺手,“季先生,您想多了。我們是醫生,我們會按著最有利於病饒方案來治療的。”


  “你們醫生最會……”


  季遠的話沒有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看屏幕上的號碼,微微蹙眉,按了接聽鍵。


  *

  接過父親的電話之後,季遠來到了後山。


  後山有母親喬嘉柔的墳墓,這件事他早就知道。隻是不知道,父親突然叫他來這裏做什麽。


  墓碑高大,墓地空曠,季銘琛站立在碑前,凝眸不語。


  “爸,您怎麽找我來這裏?我母親不是好好地活著嗎?這座墳早就應該拆掉了。”季遠話的語氣帶著不平。


  “季遠,你跪下。”季銘琛冷冷地了一聲。


  “我不跪。我母親明明就……反正我不跪……”


  啪!

  季銘琛轉身,揚手一掌,將季遠打倒在地。


  季銘琛目光凝固在季遠身上,有那麽一刻,他心中突然就悔了。


  “季遠,當年我十幾歲為你母親立下此碑,我就在這碑前發了重誓,我,我一定要給我們的孩子阿遠一個最好的未來。我要努力賺錢,讓他一切都能有最好的。這是對你年紀失去母親的補償……”


  到這裏,季銘琛肝腸寸斷。


  他這些年的努力和艱辛,像滾滾的江水從心頭咆哮而過,江水過後,滿目荒涼。


  “阿遠,你過,我沒有好好陪你。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如果好好陪著你,季氏的這一切是從哪裏來的?會從上掉下來嗎?你會有這樣優渥的生活嗎?這些年來,特別是季氏最初創業之時,我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那時,我才十七歲,十七歲的我,也還是個孩子啊!我肩上突然有了重擔,我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在那個時候,我為著季氏的未來,一直想突破,想做到更好……我努力再努力,就是想為了你贏一個未來……可是,你……你真讓我失望……”

  “爸,你不用向我訴苦,你是我父親,這是你應該做的。”季遠的態度輕蔑。


  季銘琛眼睛裏充滿了紅色的血絲,心痛到了極點。


  “季遠,你敢這樣跟我話?”


  “是,我就是敢了。我知道你身手比我好,要打要罵隨你,可是,您不能不讓我心裏話。我心裏不服,就是不服。”


  *

  沉吟良久,季銘琛的情緒穩定下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季遠,慢慢地開了口,“季遠,今我讓你來,是有事、要問你。”


  “爸,您這是問嗎?你是審問我,是打壓我。”


  季遠的話裏帶著不服氣,季銘琛根本沒有理會他的不滿,“好,我就是審問你。你就在地上呆著,不許起來。”


  季遠賭氣坐在上,沉著臉不話。


  季銘琛舉目望向遠方,對著季遠問道,“季遠,你告訴我,你和醫院裏的阿柔,是不是串通好的?她是不是……假的阿柔?”


  聲落,季遠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父親會這麽快就知道了真相。


  他保持著沉默,堅決不肯。


  季銘琛無法,隻好選了重要的事情問,“阿遠,你告訴我,你真正的母親在哪裏?”


  季遠將頭深深地低下,一言不發。


  *

  “季遠,你不?”


  “我沒有什麽好的。”


  “不對,你心裏有許多的事情瞞著我。自從阿柔來江城之後,你一直陪伴左右……”


  “哼,你不陪,我能不陪嗎?”


  季遠滿心的不情願。


  見狀,季銘琛連連歎息,“季遠,你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


  “爸,對不起。我也要對得起我自已的心意。我不想做的,您不能勉強我。”


  季銘琛重重地歎了口氣。


  *

  上午的陽光熾熱,季銘琛進到何駿臣的辦公室裏,帶著一身的陽光。

  何駿臣驚訝地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季銘琛,你是怎麽做到的?你來我的總經理辦公室,竟然沒有一個人向我通報?你這是?”


  “哼,我就朝你們公司的人麵前一站,我的氣場,我的容貌,有誰能不動心,有誰不追慕我?他們,自然是先讓我進去。”


  季銘琛的話,讓何駿臣震撼了。


  好吧!


  ——自已公司的人都被季銘琛催眠了。


  何駿臣在心裏自已勸自已。他還是生氣,為什麽自已公司的人就會對季銘琛著迷呢?連規矩都忘了?甚至將規矩置於一旁,不管不顧?


  雖然何駿臣很生氣,可是,季銘琛一改多年來的低調,很是生氣地道,“何駿臣,阿柔出了事,我已經通過警方調查出她來江城之後,曾經三次和你聯係。現在,我希望你能把你們的談話內容告訴我,不然,你就會被警方通緝。”


  何駿臣不以為然,“季銘琛,你不用嚇我。我隻是和喬嘉柔有朋友關係,警方也要通緝我嗎?”


  “哼,哪裏是朋友關係,是你威嚇阿!因為受了你的威嚇,所以阿柔才會出現問題。你要負主要責任。”


  “我……我為什麽,我……”


  何駿臣百口莫辯。


  *

  室內的冷氣開得極低,氣氛僵冷。


  何駿臣焦躁不安,卻按捺著在座椅上不動。季銘琛肅然而立,緩緩地道,“何駿臣,我隻是想知道真相,並不想追究責任。如果我改了主意,想要追究責任的話,你覺得,你什麽,我還有耐聽嗎?”


  何駿臣不語。沉默良久,他才低低地回了一句,“季銘琛,我不知情,你不用來問我。如果真要我配合調查,我也是這句話。”


  季銘琛無意再停留,邁著闊步離開了。


  *

  事情發展出乎意料。


  喬沒有想到這個假阿柔會精神失常,“爸,您,現在該怎麽辦呢?”


  林默笙喝了口茶,又慢慢地放下,犀利的眼神在鏡片後透出光芒來,“其實這件事有什麽難辦?不如就報警。季銘琛是當局者迷,他有再多的手段也施展不出來。暫且交給警方還是比較妥當的。又或者,你可以去找那個假阿柔談談。她人雖然瘋了,可是,出來的話,卻有隻言片語是真的。另外,你那季遠行為怪異,或者他也是知情者。季銘琛對自已的兒子心存不忍,自然有些事都問不出來,如果換另一個人去問……”


  “爸,您覺得,我要是是去問,情況怎麽樣?”

  林默笙歎了口氣,搖頭,“季遠那樣的脾氣,你去問,怕他又些過火的話。你白白地受委屈。喬,我看這件事,你也不必插手了,也不會多管了。讓季銘琛自已去煩吧!他那樣的人,什麽事情處理不了?不過是一時為情所困,心裏糾結罷了!”


  父親雖然這樣了,喬還是不能放手不管。


  季銘琛的事,就是她的事,她怎麽能撒手不管呢?


  這樣的心思,喬自然是不能跟父親,也隻好慢慢想辦法。


  *

  喬嘉柔瘋了,季家的人似乎都解脫了。


  季紹珩夫婦因為之前促成了喬嘉柔和季銘琛的婚事,心裏一直覺得愧對喬,如今,喬嘉柔出了事,算是讓他們不再矛盾了。


  “我看這個喬嘉柔就是一個沒有福氣的。之前一場大火,弄出了一個假死,現在再回來,仍然是和銘琛無緣。這不是我們做父母的不成全,是她自已沒有那個命。”


  楚雲拿起一顆荔枝,在手裏把玩著,“紹珩,你的對。饒命運實在是有些戲劇性。我看喬這孩子就是一個先苦後甜的命。你她受了那麽多苦,孤兒,毀容,啞巴……沒有一件事是常人能忍受的。可是,她不僅都挺了過來,還生活得很好,就像原野上的白楊,生命積極向上,實讓人不得不欣賞。”


  季紹珩歎了口氣,心事重重,“是啊,回想起來,還是喬在家裏的時候,我們最開心。雖然她現在成了林氏的千金,我想著,她也不是那種跋扈的人,就是她進了季家,也不會興風做鐳不安份……”


  “紹珩,你到哪裏去了。喬那樣乖巧,怎麽就會做出什麽過份的事呢?”


  “是,從喬進到家裏的頭一起,我就覺得這孩子招人喜歡。”


  “她雖然比銘琪幾歲,話辦事,比銘琪還懂事……”


  ——“媽,難道在你的心裏,我還不如那個季喬嗎?”


  季銘琪站在樓梯口就喊,態度極敦不滿。


  季紹珩夫婦無法管教自已的女兒,一時都沉默不語。


  季銘琛瘸著腳下來,坐到沙發上就鬧騰。


  “季喬就是禍害。這次喬嘉柔會出事,一定跟她脫不了幹係。我看就該報警。我哥是舍不得她,我們不能坐視不理。怎麽喬嘉柔也是我哥的女人,我們就應該把事情弄清楚!”


  季紹珩聽著,沉吟之後道,“喬嘉柔出事之後,銘琛一直沒有回家。他自然有為難之處。這件事我覺得跟喬無關。如果我們報警,事情鬧開了,對銘琛的聲譽有損。再,即便是報了警,如果真凶找人頂替,警局草草結案,也是有的。這件事,不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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