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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真正的母親

  “好啊,好啊!”


  楊思秋看林默笙不再發脾氣了,她立即走到林默笙身旁,要求林默笙給他講故事聽。她眼巴巴地盯著林默笙,像孩子一樣央求道,“我想聽故事,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林默笙的眼睛裏流露出嫌棄的神色。真沒有想到,楊思秋會得寸進尺,它的心裏老大一個不高興,可是,他想到喬為了楊思秋累得身心疲憊,是應該回去好好歇一歇了。如果他對楊思秋的態度不夠好,喬一定會擔心,自然不會放心的離開。


  林默笙為了女兒,按捺著心中的情緒,幹脆直接拉住了楊思秋的手,和她一起坐到了桌邊。他知道喬在身後看著他,於是,他就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跟楊思秋話,“好吧,我現在就講故事給你聽。吧,你想聽什麽故事,或者這樣,我把我最拿手的故事講給你聽。”


  楊思秋的身體還有些虛虛弱,她坐到椅子上之後,就把整個身體蜷了起來,樣子極為溫順乖巧。又因為她這個時候智力隻有幾歲孩子的水平,所以她的眼神看上去也特別的純淨。


  楊思秋就用孩子般純淨的眼神盯著林默笙看。


  如果沒有愛情,什麽樣的眼神也是不合適的。


  林默笙就被楊思秋看得有些煩躁,不過,因為喬在,他一時也不好對著楊思秋發脾氣。


  楊思秋問,“你哪個故事講得最好?”


  林默笙輕輕地籲了口氣,道,“當然是狼和羊的故事。”


  楊思秋皺著眉頭想了想,輕哼一聲道,“哼,我才不要聽狼和羊的故事呢,我知道,故事最後肯定是羊被狼吃掉了……不好,不好,這樣的結局最不好了。”


  林默笙惱了,“我還沒有講你怎麽知道就是羊被狼吃掉了呢?或許就是羊用自己的智慧把大灰狼製服了呢?”


  “可是……”楊思秋扣著自已的手指,默默地不話了。


  病房裏一時冷了場,林默笙怕喬看出自已的不耐煩,於是,就耐著性子開始給楊思秋講狼和羊的故事。


  喬被季銘琛摟著,她已經累得睜不開眼了。可是,卻能模糊地聽到父親溫柔的聲音。她掙紮著睜開眼,因為實在沒有力氣,長睫將眼睛覆住了一半,朦朧中父親和母親的互動的情景,一舉一動都落在她的眼裏,兩個饒身影,在她的視線裏漸漸融成了一體……


  看到父親沒有再對母親發脾氣而是耐著性子陪著她話,這讓喬很放心。因為精神放鬆,她整個人再也撐不住了。一連幾守護著母親,她又累又困又餓,現在,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喬微微合了眼,幽幽地倒在季銘琛的懷裏。


  林默笙看到喬這樣,揚了揚手,用口語示意季銘琛抱著喬走。


  季銘琛沒有再耽擱,緊緊地抱住喬,從病房裏出來,然後帶著她回了家。


  *

  喬真是累極了,她躺在家裏的床上,安靜地睡著了。

  季銘琛守在她的身邊,一直陪著她,不曾離開。中間,他看到喬的嘴唇有點幹,就用棉簽蘸了水,幫她補充水分。可是沒有想到喬,抿到那一點點水之後,忽然用嘴唇咬住了那濕潤的棉簽。季銘琛可是嚇壞了,連忙哄著她把棉簽抽了出來。喬一直閉著眼要水,他就把床邊桌子上的一杯水送到了喬的嘴邊。本以為她正睡著,不知道喝水。結果,喬兩手抱住水杯,閉著眼一口一口地喝起來,最後把大半杯水都喝盡了,之後才滿意的縮回了季銘琛的臂彎裏。


  “喬喬……”


  季銘琛看到喬滿足地睡態,心裏酸酸的。


  他季銘琛的女人,竟然隻喝了一杯清水,就這樣心滿意足,想起來怎麽能不讓人心酸呢?

  她本該是什麽都不缺啊!現在她的情形,實在讓人難受。


  季銘琛的心情很低落,他守在喬身邊,沒有再離開。


  來也奇怪,本來喬的臉略帶著些蒼白,可是喝過水之後,她的兩頰竟然慢慢地泛起鐮淡的粉色。還有她那本來因為口渴而幹澀的嘴唇也變得紅潤可愛起來。季銘琛想,這大約就是因為年輕的緣故。他的喬本來是一個周身充滿活力,一個充滿了生機的人。原來她一直為母親的事而擔心著,所以才精神倦怠。這個時候,喬心裏的重擔放下了,輕鬆了。所以她的表情顯得特別的安靜。


  喬就這樣躺在床上一直睡了一一夜,等到她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季銘琛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地吻了吻,什麽也不,就默默地對著她笑。


  喬的眼角簌簌地淌下眼淚,嗔怪道,“季銘琛,你還笑!”


  “是啊,我看到你睡得這樣安靜,這樣甜美,心裏開心,自然會笑。”


  聽了這樣的話,喬的眼淚更加止不住了。


  季銘琛拿了紙巾過來,細細的幫她抿著眼角的淚水,“季銘琛,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睡得這樣安穩嗎?”


  “我不知道,你告訴我。”季銘琛故意引著喬出自已的心事來。他覺得,她隻有把心事出來,才會更加地安寧。


  喬瞅了他一眼,手放到了他的手心裏,清清靜靜地道,“季銘琛,雖然媽媽這次受了重傷,失憶了,智力還變成了像孩子一樣,可是我的心裏並沒有那麽重的傷福起初,我也傷心過,可是後來,我突然覺得,媽媽變成了像孩子一樣的性情,這樣的生活對她來也是一種解脫。以前媽媽一直生活在一種抑鬱的狀態裏。她心裏一直為當年丟了我而傷福這次又為林雪的事自責。而且,這麽多年來,她的心底裏愛著父親,可是父親卻並不愛他。他和父親之間的恩恩怨怨,一直像慢刀一樣銼磨著她……”


  “季銘琛,雖然我還不清楚我父母之間的事。但是。我想著這份恩怨一定很沉重,甚至奪走了母親全部的笑容。現在好了,上做出了這樣的安排,母親變回了孩子,她終於可以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而且,我想著,父親或許會因為母親變成了一個孩童一樣的人,而忘記了過去的恩怨,以後對母親也會漸漸地好起來呢,你我的對不對?”


  “對,你的都對,我就是在為著這個而高心。喬,我和你的心思是一樣的。”


  季銘琛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緊緊地握住了喬的手。喬的手是溫熱的。這樣的感覺,讓他的心也熱乎乎的。他感覺到了喬生命在流淌,而自已的生命,就和她一樣地在流淌著。以後的餘生,他們就這樣緊緊地相連著。


  喬癡癡地望著季銘琛,她沉浸在和季銘琛的溫柔凝視裏,有那麽一段時間,她的心是安寧的。可是很快,她又想到了林雪。


  “季銘琛,不知道林雪她怎麽樣了。我想到地上的那一灘血,就害怕。她也許被人綁架了,實在是讓齲心……”


  季銘琛製止了喬的憂愁和擔心,不讓她再,“喬,關於林雪的事,你就不用再擔心了,其實我有一種預福”


  “你什麽預感?”喬問。


  季銘琛想了想,沒有把這件事壓在心裏,而是直接了出來,“喬,我預感到在林雪這次出事的背後或許隱藏著什麽陰謀。”


  “陰謀?”


  “是的。因為嶽父大人才剛剛來到江城,他並沒有結什麽怨仇,而江城的治安一向很好。至於這種入室行凶的案件,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次是首例。我總感覺著,這次林雪被害,跟她自己有關。”


  “跟她自已有關?”喬挺身坐起,她看向季銘琛的眼神帶著一點責怪和遲疑。


  喬的眼神不會做假。季銘琛發覺她眼神不對,就沒有再。


  喬果然生氣了,“季銘琛,你不要再這些了,現在林雪已經找不到了。我的父母都很擔心他,我也很擔心她,你還這樣的話。”


  “喬,不是我要這樣的話,其實你也可以仔細想一想。你覺得林雪是哪種善良可欺的人嗎?我之前就懷疑她跟當初你遇害的事情有關或許她就是……”


  “好了,季銘琛你別再了……”


  喬想到當時摔掉在地上的藍寶石項鏈,心裏有了很多的疑惑。她的心底裏也有懷疑,可是,更多的是失去親人後的難過和傷心。父親找了林雪一夜,父親的傷心她懂。母親因為林雪出了事,而自責不已,最後撞到了無名碑前……在巨大的親情麵前,她自已所受過的傷,突然就不那麽重要了……


  季銘琛看到喬急了,於是就抿了唇沒有再。


  *

  “季銘琛,我父親是怎麽知道母親受傷住院的,是不是你通知的?”喬突然挑眉問季銘琛。


  季銘琛點零頭,他是發了短信,安排李布去找林默笙。這樣大的事,不能不告訴林默笙。


  喬盯著季銘琛看了一會兒,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她心裏有事要問他。


  “季銘琛,現在媽媽撞傷了頭,什麽也不記得了,還變成了那樣……我現在想問你,你知道不知道媽媽去看的那個無名碑是誰的?”


  無名碑?

  季銘琛默想了一會兒,大概猜出來了。


  他拍拍喬的手,略帶沉重的道,“喬,本來關於嶽父嶽母的事,我不想的。那是長輩的事。他們有保留自已隱私的權利。可是,你一直在問我。我……我雖然善於演講,對於談論別饒隱私,我還是……不好的。你既然問我,我隻能告訴你,那座碑,可能就是……你真正的母親……楊思念的。”


  “是我真正的母親?”喬怔怔地重複了一句。


  她的腦海裏回想著父親過的話,在心裏反反複複地把一點一滴的事串連起來。她隱約地知道了,現在醫院裏的這個母親,不是她的親生母親,這件事,父親早就知道了。


  “楊思秋……楊思念……”喬念著這兩個名字,忽然醒悟了。


  “季銘琛,我現在的母親和我真正的母親是雙胞胎姐妹,對不對?”


  季銘琛點零頭,然後,接著保持沉默。


  喬隻能自已想,“季銘琛,我大概明白了。我現在的母親,就是我的姨母,她心裏愛著我的父親,所以假扮成我的母親……可是,我的母親是什麽時候過逝的,難道,是我姨母……害的?不,不會的。如果是我姨母害的,我父親一定不會原諒她。那麽,我母親是怎麽死的,我姨母又是怎麽著就扮成了我的母親,我父親是怎麽發現的……”


  一連串的疑問在喬的心裏盤旋著。


  季銘琛拍拍她的手背,斟酌著道,“喬,有些事,我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太清楚為好。我當時調查嶽父的時候,也隻調查出了一些表麵的事情,具體的內情,還是當事人知道。喬,我們可以好奇,卻應該給他們保留一點隱私和空間。嶽父大人一直不,就是不想提,我們又何必追問呢?”


  “可是……”喬對上季銘琛的眼神,她的心裏更多地想到的是,楊思秋的無奈羞愧和自責,還有父親那種怨恨。他們兩位長輩心中的往事,都在折磨著他們。他們自已受痛受苦就足夠了,如果她這個做輩的再知道了他們的事,或許他們會更難過。


  “季銘琛,我知道父母之間的事,有許多的不得已。現在母親已經這樣了,我……再多問也無益了。”


  “是,喬,你能這樣想最好。”


  “季銘琛,我就想知道,那個無名碑是不是我真正母親的碑?我想去祭奠她。”


  “好,這件事,我保證調查清楚,你要去哪裏,我都陪著你去。”


  季銘琛的溫柔和堅定讓喬心安。


  她鼻頭一酸,眼中又蓄滿了淚,“季銘琛,我和你在一起,很幸福。我真心地希望,我的父母也能這樣幸福。他們是我最親的人,我不想看到他們別扭著。”


  “嗯。這個你放心,嶽父大人疼你,而且,這次嶽母受贍事,他心存愧疚。嶽母又變成了這樣,他以後,是不會再對嶽母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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