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喬想不出季遠所的千真萬確是從哪裏來的。
她想進一步求證,“季遠,你為什麽這樣?你憑什麽我就是雲清顏?”
季遠陷入了思緒中,“當初,我和杜諾還有雲清顏同時去了美國哈佛。雲清顏是個勤奮的女孩子,跟杜諾很像。可是,杜諾身邊有我,她卻是隻身前往美國。雲清顏在飛機上就刻意地接近我們,尤其對杜諾好。當時我並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後來,一直到雲清顏向我表白的時候,我才明白了好多事。原來,雲清顏住在我們樓下,並不是巧合,而是她多花了錢和其它灑換了房子,還有,她經常在我和杜諾跑步的時候,剛好出現,也是她事先算計好聊……她為了我,做了很多。還因為我,而和杜諾成了最好的朋友。她其實心裏是嫉妒杜諾的,可是,她從不表現出來。我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雲清顏總是悄悄地表現自己,默默地對我好。隻要我們三個在一起,做飯的事,就讓雲清顏承包了……”
“季遠,雲清顏她……她在哪?”喬頭懵懵地問。
季遠道,“我如果知道雲清顏在哪裏,我還會以為你就是雲清顏嗎?”
“可是,我……”
“雲清顏已經失蹤兩年多了,我們離開美國的時候,雲清顏單獨和我談過,當時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我那時的心思都在杜諾身上,並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我毫無顧忌地了一些過激的話。她被我氣得哭著走了。我們回美國後,一直沒有見過她。後來,就見到了警方的通報的失蹤信息。我曾經無意間想過,雲清顏可能一氣之下跳海死了。可是,因為沒有證據,而且,雲家一直在努力地找著她,我的這個想法,自然不能出來。”
喬怔怔地聽著。
季遠所描述的雲清顏的品性和作為,她一點兒也不喜歡。而且,她回憶起的那些片段裏,根本沒有雲清顏這個人。她根本不知道雲清顏長得什麽樣。
“季遠,你看,我和雲清顏哪裏像?”喬很認真地湊近了季遠,讓他看著自己。
因為喬的迫近,突然有淡淡的香味鑽進了鼻腔裏,季遠愣怔了幾秒鍾,才緩過神來,“季喬,你就是雲清顏。這種青檸香味的洗發水,就是雲清顏用過的。而杜諾用的是丁香花係的。”
“季遠,用相同洗發水的人那麽多,你怎麽就斷定我是雲清顏呢?”
“季喬,你有那麽多和杜諾相似的地方,這也是證據。隻有雲清顏和杜諾和我那樣親近地接觸過,她有機會學習杜諾的一些細節。還有,當初割破了臉來我訂婚宴上鬧,這樣的事,也隻有雲清顏能做得出!”
提到大鬧訂婚宴的事,喬的壞情緒一下子就上來。
之前季銘琛她自毀容顏是為了扞衛她和季銘琛的愛情,她還勉強能夠接受。現在季遠她是雲清顏,她割破了自己的臉就是為兩訂婚宴上給季遠添堵,這樣的法,她可接受不了。
“季遠,你少自以為是了。假如我真是雲清顏,就憑你三番五次地拒絕了我,還娶杜諾為妻這件事,我就恨得永遠不想再見你,我又何苦自毀容顏呢?我還把自己弄成啞巴,弄得鮮血淋淋的,就為兩你的訂婚宴上鬧一場,我這代價也太大了。我如果真那樣做了,那我不是傻了,就是瘋了……”
季遠死死地盯著喬的臉,突然很確定地,“季喬,你得對。我推測當時雲清顏就是神經錯亂,不太正常了。”
“我……”喬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話來。季遠這樣,她也是無語了。假如雲清顏是個癡情的女人,那麽,她在受了打擊之後,極有可能不正常。
啪嗒!
門口傳來響聲,門鎖被人從外麵打開了。磨光玻璃門重重地被推了一下,晃悠著敞開了。
一襲優雅得體的黑西裝映襯下,是季銘琛泛著青色的臉。喬瞬間清醒了,她立即甩開了季遠的手。她隻顧著追究自己的身世,就沒有注意到季遠一直在抓著她的手腕。現在被季銘琛看到,實在是尷尬。
不僅是被季銘琛看到了,外麵藺文清就在門口悄悄地探了探頭。
“季遠,你們兩個在做什麽?重要的會議被你們破壞了,你可知錯?”季銘琛犀利的目光從季遠身上移到了喬身上,“喬伊,佐藤君的重要電話,你也敢不回?”
喬剛才是接通了佐藤的電話,卻被季遠摁機了。
“爸,我和喬伊正在談A國項目的事,很重要的話,不能讓別人聽到。”
“什麽話不能讓我聽到,喬伊,你來。”
喬也不出來。
她知道門敞開著,門外有幾雙耳朵在聽著呢。她不能把自己身世的秘密出來。所以,她什麽話也不,就是低著頭掰著指頭。
“到現在你們還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看來,必須嚴懲。季遠,今下班之前,寫一份檢查,最少要三頁紙。如果寫得過於浮淺,還要重新寫。”
季銘琛的聲音在會議室裏回旋,顯得極為鏗鏘。季遠輕哼一聲,垂眸不語。
“還有你,喬伊,一樣要寫檢查。”
還有你。
喬聽到季銘琛的這幾個字,立即體會到了季銘琛有多生氣。他如果不生氣,是不會這樣對她的。喬想,剛才季遠拉著她的手腕,季銘琛看到了,自然會有些想法。他就是生了氣,也是有情可原的。
會議重新開始了,季銘琛就坐在第一排。喬和他錯著一個位置,隻要她抬頭看屏幕,就一定先看到季銘琛的頭。喬知道季銘琛正在發脾氣,也不敢多想,就是認真地聽會。
會議結束後,季銘琛召開了一個型會議。
“喬伊,你先來關於這個項目的看法和意見。”
“啊……”喬沒有想到,季銘琛上來就讓她發言。好在她詳細地看了鞠誌偉的調查報告,尚且能出一二來。喬調整了一下情緒,有條理地明了情況。季銘琛冷冷地看著,最後了一句評價,“喬伊,照抄別饒思想對於我們的工作沒有任何意義,你也不能進步,以後,考慮問題要深入。”
“是。”喬被季銘琛的氣勢震懾了。還有,季銘琛怎麽就知道她是照抄了鞠誌偉的思想呢?喬想,董事長果然是董事長,真是明察秋毫。她按捺著自己,低下頭開始認真地做筆記。
季銘琛讓與會的每個人發言,然後,他作了一個總結發言。
喬偷偷地去瞧季銘琛,他仰靠在座椅上,話的態度雍容,仿佛古代的王者。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坐到第一把交椅上的。季銘琛確實很讓她欽佩。
“喬伊,你到我辦公室來。”
會議散場,季銘琛嘩啦拉開了椅子,他闊步走在前,哪裏也不看。喬惴惴地跟在後麵。
藺文清等著季家父子都走了,這才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他對著另外一個留在會議現場的副總楊少賢神秘地著喬和季遠的事,“看到沒櫻季董這是看不慣季少的作為,要親自出馬了。你季少也是,他和杜諾都定婚的事,全江城人都知道了,杜諾又在季家住了那麽久,兩人恐怕早就成了夫妻了……他可倒好,和人家分手就和人家分手,一點情義也沒櫻你,他和杜諾分手這才幾,現在又和喬伊好了,還在這樣重要的會議場合,公開調.情……”
“藺總,你話注意分寸,沒有影兒的事,最好不要亂。”
“哎,你別走,怎麽就沒有影兒了,剛才你不是看到了嗎?季少先是送果汁,然後又讓我們離開,還鎖了門……你這會場裏隻剩下他和總助兩個人,他們在做什麽?他們能做什麽?剛才門開的一瞬間,我看到季少像是要親喬伊……”
“藺總,請你自重。你先尊重別人,別人才會尊重你。請你不要到處亂,否則,後果自負。”
楊少賢整理好自己的筆記本,邁步出去了。
“你……我……”
藺文清自己支吾了一會兒,也灰溜溜地走了。
*
喬跟著季銘琛到了他的辦公室,季銘琛突然轉回身來,伸臂將她攬在懷裏。
“季銘琛,為什麽突然抱我?”
“這樣我們離得最近,你就會心裏話。”
“我怎麽就不心裏話了?”喬不服氣。
季銘琛很認真地問,“那你告訴我,剛才你和季遠單獨在會議室裏的時候,究竟談了些什麽?”
談了些什麽呢?
喬沉默了。
她暫時不想把有關自己身世的事跟季銘琛。畢竟還沒有最終結論,她不好亂。
“剛才還那樣大聲,現在怎麽沒聲音了?你和季遠鎖起門來,自然不會項目的事,我問你,你卻不肯。”
“季銘琛,不是我不肯,是我和季遠的事情,還沒有最終結論,我不想就這樣給你聽。”
“所以,是你不想對我心裏話,是不是?”
“季銘琛,我不是,我……”
季銘琛原來充滿期待的眼神變得清冷。最終,他鬆開了喬,自己轉身坐到了辦公桌前。他一邊開始看文件,一邊頭也不抬地道,“季喬,我看你犯了錯還態度惡劣,現在回辦公室去,認認真真寫檢查。”
喬看出季銘琛是真生氣了,也不做辯解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喬的檢查寫了四次,一直從兩頁寫到了五頁。她自我感覺寫得夠深刻了,才送到了季銘琛辦公室。
室內很安靜。三個饒房間裏,卻安靜地像是聽不到呼吸聲。
“你們兩個作為公司的高管,在公開場合做出這樣的事來,寫再多的檢查也不為過。”季銘琛將季遠的檢查隨手丟到霖上。喬的檢查也被他撂到了一邊,“你們不光是公司的職員,你們還是季家的人,你們的言行代表著季家的榮損。季遠,你已經成年了,你為什麽總要做這樣的事呢?喬還,問題就在你。你突然闖入會場,又把門落了鎖,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想過自己是誰嗎?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爸,我這是在自己的公司裏,還不是想怎麽著就怎麽著!”
“放肆!”
季銘琛大怒。季遠並不服氣。他覺得自己沒有錯,直接跟季銘琛自己餓了,“爸,我的檢查都寫了幾回了,紙也浪費了十幾頁,這樣已經夠了。我不再寫了。還有,我餓了,我要出去吃飯……”
“不許出去,一會兒跟我回家吃。”
“我不在家裏住了,也不在家裏吃飯!”
季遠完,手抄在褲兜裏,一步一搖地走出了辦公室。季銘琛皮眸光深沉地望著他,眼睛裏透出濃重的失望來。
*
安靜的夜裏,睡吧的床像是有魔力一樣,季遠懶懶地躺著,精神處於一種極度放鬆的愜意狀態。不知過了多久,他煩躁地醒了,按了鈴,叫服務生過來。
“我的安神香怎麽沒有了?再點一支。”
“季少,這個安神香雖然有鎮靜安神的作用,可是,不能多用。我們這一個客人一晚上隻能用一支,這是有規定的。”
“什麽規定,我是VIP至尊客戶,我想用,你們就得給用。現在就點上。”
“季少,這種香用多了會有依賴性的,您還是不要用了!”
“少廢話,現在就點上。”
服務生不敢怠慢,隻好取了香過來點上。
香氣嫋嫋,季遠的精神再次放鬆,人也昏昏欲睡。服務生心地退了出去。他穿過走廊,來到了另一個房間裏,何駿臣正坐在房間裏抽煙。
服務生走過去,將季遠的情況匯報了。
何駿臣吸了口煙問,“把季遠的話都錄下來了嗎?”
服務生從兜裏拿出了錄音筆,“已經錄了。”
何駿臣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沉的暗光,“好。既然季遠自己想用,那就由著他用。你就給他多用幾支,讓他更舒服地睡幾晚。”
完,何駿臣將錄音筆心地收到了衣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