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鬱悶
夏清菡一個人悶悶地坐了好一會兒，才打起精神來。她拿起備用的手機，給季銘琪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了，季銘琪正在泡澡。浴缸裏鮮花飄在水麵上，季銘琪左手撩花瓣，
仰麵用右手接聽手機，“怎麽樣，見到我哥了吧？你們是不是談得很開心？你現在打電話……是不是想和我分享一下甜蜜的心情？”
季銘琪自顧自地了一堆，夏清菡眉頭擰起，狀態很差，悶悶地聽著，隔了好一會兒才話，
“沒有，事情弄得一團糟。”
“什麽是……一團糟？”
聽到夏清菡沒精打采的聲音，季銘琪手中的花瓣垂落，心情也跟著不好了，“清菡，你別著急，我這正洗澡呢……你等著啊，等我出去打給你。”季銘琪無心再泡澡，直接披了浴巾出來，窩在沙發上，重新撥通了夏清菡的電話。
在季銘琪看來，夏清菡的事，就是哥哥季銘琛的事，也是母親心頭的大事，她必須得重視。
“清菡，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季銘琪用手裏的浴巾揉著還在滴水的頭發，拿著手機問。
夏清菡在電話裏長長地吐了口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了一遍。
“事情是這樣的，今上午，峰會開始之前，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把手機丟在了洗手台上。當時我走的時候隻有喬一個人在，等我發現丟了手機，返回去找的時候，手機就不見了。然後我查了監控，發現在那個時間段裏女洗手間隻有喬一個人出入過。於是，我就懷疑是她拿的……為了拿回手機，我滿會場找。找到喬後，我沒多想，抓住她就質問……銘琪，當時我丟了手機，隻顧著急了，並沒有注意到你哥正和喬在一起，更不知道喬的真實身份。所以我當時態度很急躁，話也沒有注意……等後來我知道喬的身份後，話態度很溫和，我也沒有什麽，可銘琛他就是很生氣，他喬不會拿我的手機，還我可以報警，或者怎麽樣的……一點情麵也沒迎…直接就趕我走……”
夏清菡得足夠詳細。季銘琪很快就把事情的經過聽得很清楚了。
因為涉及到喬，她立刻就改變了立場。
季銘琪相信自己的侄女不是偷手機的賊，絕沒有拿夏清菡的手機。所以，她在電話裏毫不顧忌地批評了夏清菡，“清菡，難怪我哥要生氣，換了我也會生氣。且不我哥錢多得數不清，就我們家喬的人品，那也是沒得挑的。喬是個很乖很懂事的孩子，怎麽會拿你的手機？再，就你那手機，還是從我哥的店裏買的。喬如果想要一樣的手機，要多少個沒有呢？還有，以前你不知道喬的身份亂猜疑也就算了，你知道了喬的身份之後，若是再什麽，那就不對了。你誤會喬在先，就應該馬上跟我哥道歉。這樣誣陷饒事，他當然生氣，更何況，你誣陷的還是他最鍾愛的女兒！”
“我……”
季銘琪的話像連珠炮一樣打過來，夏清菡就覺得有一口悶氣憋在嗓子眼裏，上不來，下不去的。她的委屈到了季銘琪這裏，怎麽也變成錯了呢？她……到底哪裏錯了？
夏清菡和季銘琪做朋友久了，也不用拐彎抹角地話。既然季銘琪先發製人，那她不必隻等著挨。今的事，她自有她的道理。夏清菡想了想，直接就懟了回去，“銘琪，你，我怎麽就誣陷喬了？我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可她未必不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嗎，在洗手池前，她一直在盯著我看。我就想，如果她知道我和季銘琛相過親，要嫁給季銘琛，做她的繼母，她自然是心裏不高興。所以，她故意藏我的手機也是有可能的。她的目地就是想報複我。”
夏清菡這樣一，季銘琪倒不出什麽了。
正因為喬平時乖巧，深得季銘琛喜愛，所以，喬才可能會對即將成為她繼母的夏清菡心生恨意。這個推測，也很有道理。
季銘琪握著手機，努力地把事情又想了一遍，態度跟著發生了轉變。她從支持喬，轉到了一心想為夏清菡找到手機的心思上。她繼續著剛才夏清菡的思路問道，“清菡，你，如果喬隻是為了讓你著急而拿了手機，她會怎麽處理手機呢？”
夏清菡想了想，一邊回憶一邊道，“當時喬也隻是在洗手，旁邊沒有看到包包之類的東西。我找到她時，才剛剛開完會，當時，她手裏好像有一個白色的LV的包。不過，那是一個極精巧的手包，我的手機偏大，是放不進去的。就是強行塞進去，也會鼓起四個角，十分明顯。”
“嗯，這就對了。假設喬因為心裏不高興你和我哥的婚事，所以拿了你的手機，那她會把手機放哪裏呢？她沒有帶在身上，沒有放在包裏，一定是……”
“扔了？”夏清菡接著季銘琪的思路道。
“對。而且，據我推測，應該是扔進了馬桶裏！”季銘琪十分肯定地道。
“什麽？”聽手機可能被喬扔進了馬桶裏，夏清菡一下子就蔫了，她的手機裏存著好多重要的信息，都是沒有備份的。要是喬直接扔進了馬桶裏，那她可怎麽辦？
“清菡？清菡？”季銘琪聽不到夏清菡的聲音，一連地問了兩聲。
夏清菡回過神來，沮喪地開口道，“銘琪，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怎麽辦，我的手機裏那些重要的信息全完了。我損失慘重，無法彌補……”
此刻，季銘琪依然繃緊了神經在想，最後，她假設，“清菡，你別著急，或許喬情急之下，隻是把你的手機丟進了垃圾筒裏呢？你現在馬上讓人去找。”
夏清菡覺得季銘琪得有道理，而且她本人就住在G酒店裏，所以，她第一時間打通了後勤部的電話。電話打通了，她卻絕望了。因為後勤部的人，因為今參會人員眾多，一點多鍾酒會結束後，已經將所有的垃圾徹底清理過了。
夏清菡握著手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她很清楚地知道，A國和B國一樣，對於環保極其重視。這些衛生間的垃圾先是被送到可以容納萬噸垃圾的工廠裏，然後分批次直接進焚化爐燒掉。
現在是下午五點鍾，從G酒店流出的垃圾大約已經被埋進了萬噸垃圾坑裏，甚至可能已經進了焚化爐！
夏清菡又氣惱又絕望，趴到床被上，嗚嗚地哭起來。
*
季銘琪和夏清菡通過電話之後，也跟著鬱悶了一會兒。
本來這次是夏清菡和季銘琛見麵談心的好機會，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實在讓人懊惱。
季銘琪想了一會兒，越想越亂，決定不再多想。她將自己收拾利索，穿著一身休閑味道十足的家居服下樓。
大廳裏，季紹珩正一邊揉著鐵核桃一邊看電視。
“爸。”季銘琪跟季紹珩打過招呼之後，直接盤腿坐到了沙發上。剛剛洗過吹開的頭發帶著讓人舒服的清香，季銘琪自己撩起一綹頭發放到鼻下嗅了嗅，唇角溢出了笑。
桌上有各色的堅果，她拿起一顆奶油杏仁，舉起來左右地看了看，又扔了回去。
楚雲從廚房裏出來，是晚飯準備好了，一會兒開始吃飯。季銘琪本來正無趣地坐著，忽然就像想起了什麽要緊事一樣，拿起遙控就調到了國際頻道。
季紹珩正在看一部波瀾壯闊的紀錄片，突然被轉了台，眼神就有些不高興了，“銘琪，你想看什麽回自己房間裏看去，別在這裏鬧！”
季銘琪眼珠兒緊張地盯著屏幕，根本不理會季紹珩了什麽。很快，電視牆的巨幅屏幕上出現了季銘琛站在主席台上發言的畫麵，“爸，你快看啊，是我哥在講話，你看他這個動作，有多帥！”
楚雲也看到了畫麵，她心裏惦記兒子，連忙坐到正前麵的沙發上對著屏幕仔細地看著。電視裏傳出了季銘琛一口流利的英語，侃侃而談，頓挫有力。楚雲用心地聽著，聽後還不住地點頭，“得真好！”
季紹珩的眼睛也一直注視著屏幕，不過，他心裏對兒子的成就感到榮耀，嘴上卻是不肯出來。“哼，就這些話，我也會。當初我站在江城大學的講台上，也是近千饒課堂，那麽多人聽，我站在台上，也是意氣風發……”
季銘琪不以為然，“爸，您對著的那些人都是一些無知的學生，我哥對著的可是國際精英，還有，你那是照本宣科，我哥這可是經典語錄……你看，在我哥之前也有人上台講話，基本上都沒有人鼓掌，現在我哥一上台了，這掌聲不斷呢……”
季紹珩心裏不服，將鐵核桃揉得嘩啦啦響，“哼，銘琛他再強也強不過我去，他再怎麽著，也是我兒子。”
季銘琪歪過頭，朝著季紹珩做了一個鬼臉，以示抗議，“爸，您就會這個，這不是噎…”
不等季銘琪將‘倚老賣老’這幾個字出來，楚雲就按著她的手，讓她看喬。“銘琪，你看，喬坐在那裏多認真。又端莊又漂亮，真讓人喜歡！”
季銘琪話沒有完，心裏堵得慌。可是，想到‘倚老賣老’這四個字用來自己的父親也不合適，所以，就忍住不。她的思路一時轉不過來，順帶著看了屏幕上的喬一眼，立即笑出了聲，“媽，您喬端莊，我看她是在走神，你看，你看她的眼睛都是直的……嘻嘻！”楚雲也用眼去瞧，卻笑著道，“哪有，我看喬就是在認真聽。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國際會議，多聽多看才能長見識。”
“媽，您就是偏袒喬。您不疼我！”季銘琪著朝楚雲身上靠過去，又是撒嬌，又是委屈。楚雲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安心看屏幕上的直播。
季紹珩盯著屏幕，默默地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喬這個樣子，是崇拜她爸爸呢！”季紹珩的聲音清朗，卻帶著一點點地遺憾。他就想，自己的女兒可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這樣想著，季紹珩轉過頭瞄了季銘琪一眼，季銘琪正在楚雲身上鬧，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失落的情緒。
“唉，不看了，吃飯！”季紹珩看到自己的女兒季銘琪並不理會自己，無趣地將鐵核桃丟開，去了洗手間。
楚雲盯著丈夫的背影看了看，聲跟季銘琪，“銘琪，你以後話要講究分寸，別惹你爸爸不高興。知道嗎？”
季銘琪舉著遙控也累了，隨手丟開，伸了伸懶腰，滿不在乎地回道，“媽，我爸他就是那樣，您別對他百依百順的，這樣慣著男人……唔！”
楚雲看到那邊季紹珩洗了手出來，連忙捂住了季銘琪的嘴，就怕她再什麽其它的話。
季綠珩沒有過來廳裏，直接進了餐廳。
季銘琪跟著過來坐到了餐桌邊。桌上菜式豐富，有傭人給眾人盛了湯，就退下了。
“媽，季遠和杜諾呢？他們怎麽不吃飯？”
季銘琪將餐巾鋪好，隨口問道。
楚雲剛剛拿起的筷子又頓下了，思忖著道，“阿遠，他和杜諾要搬出去住。我就，你哥不在家，我作不了主。讓阿遠先不要搬。你父親也嗬斥他。可是，他早上走，今晚上就不回來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搬出去住？
季銘琪攪著碗裏的湯，想到昨晚上，喬闖進季遠的房間裏時，季遠和杜諾正在恩愛。喬打斷了他們，他們自然就不高興了。為了防止這樣的事再發生，季遠才一定要搬家！
“哼，現在的年輕人，都隻顧自己的感受，哪裏管父母長輩的想法。”
“別了，快吃飯吧！”
這是飯桌，楚雲不想讓季銘琪再多話。
季銘琪搖搖頭，開始埋頭吃飯。
*
“雪兒？”楊思秋走進林雪的房間，立即縮了縮肩。房間裏溫度極低，她有些接受不了。林雪這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的房間裏安裝了大功率的空調。現在溫度是二十度，怎麽能不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