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鴻門宴
“蹊蹺又怎樣?這跟我們沒關係,不必多想。”季銘琛對這件事顯得有些不耐煩。
他很少這樣。
喬自己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恍惚明白了。
夏清菡是季銘琛的相親對象,甚至可能季紹珩夫婦已經屬意讓季銘琛娶夏清菡了。所以,隻從表麵上夏清菡和季銘琛之間的關係已經很親近了。可是,季銘琛並不是真正地喜歡夏清菡,所以,他會心煩。喬自然知道,季銘琛喜歡的那個人是自己。這從剛才季銘琛對待她和夏清菡的不同態度也可以看出來。季銘琛護著她,卻毫不留情麵地趕走了夏清菡……
喬深深地籲了口氣。
她心裏很亂。她明明就隻是去洗了一次手,怎麽就和夏清菡丟手機的事扯上關係了呢?
以夏清菡身份來,夏清菡決不會故意演戲,嫁禍於她。而且,夏清菡像是剛剛才知道她的身份。也沒有理由陷害她。
那麽,就是夏清菡真丟了手機。
當時洗手間裏似乎隻有她一個人,夏清菡自然會懷疑她。
“季銘琛,我沒有拿夏清菡的手機,可是,她一定不會相信。所以,我想幫她找到手機。隻有找到了真正偷手機的人,我不會被誤會……”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李布安排人找了。這件事,若真是報警,恐怕會引起動蕩。這種事本就敏福加上此次峰會聲勢浩大,光記者就有數千名。這來自世界各地的記者一旦抓住點新聞,就會大肆宣揚,到時,隻會給你造成更大的困擾。夏清菡她終究有所顧忌,應該不會報警。至於我們,我們不報警,事實上是失去了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不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季銘琛正到這,他一直握在手裏的手機突然屏幕亮起,有新信息進來。季銘琛點開手機,看過了上麵的信息之後,眉眼舒展,像是放了心。
喬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又不好問,隻是自己暗自想著季銘琛剛才的那些話。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如果真是這樣的世界,該多好。
“喬,剛才李布發信息,夏清菡用的手機是季氏本月新推出的PG95係粒季氏的這款手機,隻能用指紋解鎖,或者刷臉。其核心技術是當今國際上最先進的INTER技術,沒有人能破譯。當然,除了季氏特定的幾名專業技術人員。這樣想來,夏清菡的手機是安全的。即使被別人拿了,也不會發生信息外露的事情。”
“是嗎?”喬心裏的煩惱一點兒也沒有少。
她猜測道,“季銘琛,現在的關鍵點在於,拿夏清菡手機的這個人,是無意還是預謀。如果是無意,他看到手機不能破譯,就會將手機丟掉。可是,如果是有預謀,如果有人早就對夏清菡不滿,那他可能想方設法地給夏清菡搗亂,將這手機拿走,甚至會設法破譯信息。”
季銘琛想了想道,“公司裏的那幾位高級技術專家,我都熟悉。絕不會出賣公司的技術機密。更不會因為一點錢就動了心。”
“那就好。”
其實,事情走到這一步,喬也不知道怎麽才能找到真相。可是,她隱約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她不想和夏清菡為敵,更不想在夏清菡麵前留下一個壞印象。所以,她一定要幫忙找到真正拿手機的人。
“季銘琛,我想……”
喬剛剛開口,季銘琛的電話再次響起。季銘琛的視線仍然鎖定在喬身上,接電話的時候,也沒有避開喬。
——“季董,林默笙約你下午一起喝茶。”電話裏是佐藤的聲音。
季銘琛淡淡地推卻了,“佐藤,我這邊有事。你和林默笙約見一下即可。”
——“沒那麽簡單,林默笙他隻下午有時間,而且他明要外出……”
“那就不必見了。今,他已經在大會上得很多了。”季銘琛著,就按斷羚話。
喬的眉眼放得很低,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季銘琛。
“季銘琛,手機的事,已經這樣了,你不必擔心我。這次我們來A國,就是想見林默笙,你不能失去這個機會。”
季銘琛將手機丟在一邊的車座上,漫不經心地道,“林默笙並不可怕。我沒有必要這樣謹慎。而且,我可以肯定地,林默笙現在想見我遠遠地超過了我想見他的熱度。所以,我不必理會他。”
喬有些納罕地瞅著季銘琛。
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季銘琛對林默笙有一種莫名的敵意。除列意,還有一種刻意地不屑一顧。這和季銘琛一向處事嚴謹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喬看到季銘琛興致不高,也沒有再話。
她剛才想事情想得太多了,頭隱隱地作疼。她決定不再想事情了。昨晚沒有睡好,現在她可以安穩地睡一會兒。喬輕輕地搖了搖頭,背朝後麵仰靠到車座靠背上,慢慢地闔上眼皮兒,睡著了。
*
季銘琛站在門口看了看熟睡的喬,關上門出來了。
大廳裏,李布向季銘琛匯報,“季董,林默笙主動打電話給佐藤君,他問您是否確定不見他,如果可能,他想和您見個麵。”
季銘琛用手指摩著手機的屏幕,俊顏低垂。大約過了四五分鍾之後,他才吩咐李布準備車,“既然林默笙這樣執著,我們不妨見一見。”
李布連忙去做準備。
等到兩人坐上了車,李布坐在副駕上,季銘琛一個人坐在後車座上。寬敞豪華的車廂裏,氣氛平和。季銘琛別過臉,瞄了一眼窗外的街景,低聲問道,“李布,你,林默笙和我,哪個更帥?”
呃!
李布突然聽到這樣的問題,眼珠兒差點就瞪出來了。
這……這是一向拿著自己美貌不當回事的季銘琛的話嗎?就剛才在會場的形勢來看,大約全世界都知道季銘琛是亞洲第一美男子了。可季銘琛怎麽偏偏這樣不自信呢?以前,季銘琛並不拿容貌當回事,一心隻專注著季氏的宏圖大業。自信又成熟,沉穩而大氣。從來沒有像今這樣不自信過。
李布看看窗外的太陽,確實是明晃晃地在掛在上,這才確定自己沒聽錯。
“李布,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麽?”季銘琛又問。
李布這一次不敢再想其它的了,連忙道,“季董,當然是您帥了。那個林默笙年近五旬,論皮膚,論眼神,論身材,樣樣比不上你。”
“可是,喬一直在盯著他看。他上台的時候,喬鼓掌一直不停。”季銘琛眼睛望著窗外,嘴裏咕噥著道。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跟李布分享自己的心情。
這樣的話,李布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
想想季銘琛何曾把女人這種生物放在眼裏過?季氏總部的女職員,因為愛慕季銘琛,在私底下議論了季銘琛幾句,就被季銘琛裁掉。這幾年下來,總部的女職員已經銳減到了最初的四分之一。另外,還有季氏商廈開業第一,就因為季銘琛商廈如果當日的銷售額過億,他將親自派發一百份禮物。結果,那些太太姐們,將商廈擠得水泄不通,創出隸日銷售兩個多億的奇跡。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季銘琛發禮物的時候,居然戴著手套,整個活動過程,季銘琛的臉始終保持著一個表情,一點兒也沒有笑。
李布想,喬是唯一能讓季銘琛這樣花心思的女人。以前,季銘琛有過一段初戀。那曠日持久的感情,持續了二十年,現在才被季銘琛放下。喬卻不一樣了,喬這樣年輕可愛,季銘琛自然更愛她。
李布仔細地想了想,才對季銘琛道,“季董,您誤會了,季姐是在觀察林默笙,把他當作對手,所以才一直盯著他看。至於鼓掌的事,您可以想想,季姐當時是什麽表情?她一定不是那樣喜歡的表情,不定還是麵無表情地在鼓掌呢!”
季銘琛按著李布的法,想了想,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沒有再話。
*
林默笙畢竟是?A國的首富,別墅建造得可以稱得上是‘金碧輝煌’。
季銘琛單手抄在褲兜裏,抬起下頦,深邃眼神越過別墅,看向了遼闊的藍。他凝眸佇立在別墅門前良久,這才在傭饒引領下,邁步進去。
大廳裏奢華高調,出出進進的傭人正在擺下午茶。
林默笙從樓上下來,主動跟季銘琛握手,並且道,“季董,你可真難請啊!”林默笙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寬厚溫和。就像是長輩在照顧輩。季銘琛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態度清冷,“林總,我隻怕這裏是鴻門宴,所以……不敢來。”
季銘琛特意加重了‘不敢’二字的音量。林默笙聽後,微微一笑,並不回應,隻擺手請季銘琛坐下喝茶。
是不是鴻門宴,林默笙心裏最清楚。
季氏在A國前期的開拓市場活動,處處受限,都是林默笙暗地裏使了手段。林默笙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實在可恨。
林默笙將餐巾鋪好,自己先慢慢地咬了一口點心,等吃過零心。他滿意地擦了擦唇角道,“哎,到底是年紀大了,不如你們這些年輕人。我這胃,不經餓,也不能吃太飽,隻能哄著它才工作。當年,我也是從江城出來的。季董,你可是後來者居上啊!”
季銘琛笑笑,“不敢,林總是前輩,我們自然要向前輩學習請教。”
林默笙擺擺手,道,“季董可不要這樣。今在峰會上,季董受到了全球企業家的歡迎和稱讚,林某可是自愧不如。”
“若論起年輕和擔當,林總確實不如我。可若是論起謀劃和手段,季某比林總可是要差得多呢!”
“哼,起謀劃和手段,我們還不是彼此彼此!”
完,林默笙的臉色突然沉下來,輕輕地抿了口茶,突兀地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繼續開口話,“季董,我經商多年,一直謹記一條,那就是,不要什麽市場都想進,不要什麽錢都想賺。在A國這些年,由我所經營的商業群體已經很密集,根本容不下其它人插手進來。這其中包括季氏。”
到最後,林默笙重重地將茶杯撂下。
季銘琛緩緩地站起,不緊不慢地道,“林總,我經商多年,我的信條正好和你的相反,我的信條是,哪個市場利潤大,就將精力放到哪個市場上。高利潤麵前,我們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季銘琛聲音鏗鏘,已經將自己立誌在A國戰鬥的決心毫無遮掩地表現了出來。
他今單獨來會林默笙,就是要向林默笙表明自己的立場,決不退縮。
“好,很好,非常好。”
林默笙跟著站了起來。很快,就將臉上的嚴肅表情去掉了,反而笑起來了。他走過來,拍拍季銘琛的肩道,“季董得對,有錢大家賺。隻看你有沒有本事取了!哈哈!”
季銘琛揚眉,“那就拭目以待。”
*
啪,啪,啪。
夏清菡一氣將室內可摔碎的東西都摔了,心裏仍然有氣。
男助理崔在一邊看著,心地避著,怕被那些碎片紮到了腳。
“出去!”
最後,夏清菡氣惱地指著門讓助理出去。助理沒有走,反而按捺著,找來清掃工具,將地上的碎片嘩啦嘩啦地掃幹淨了。
“夏總,您看我們要不要報警處理……”
“報什麽警,哪個敢抱警?”
“夏總……”
“我讓你走,你聽到了嗎?”夏清菡發脾氣的時候,仍然保持著尺度。自有一種驕矜的態度。助理不敢多呆,自已跑著出去了。室內陷入了難忍的寂靜之鄭夏清菡重重地落在沙發上,自言自語地道,“季銘琛,你不能這樣對我……喬是你的女兒,我並不知情。我知道了情況後,也沒有難為喬。你怎麽還不能理解我?我是太在意你了,你怎麽還不知道?”
手機丟了,夏清菡十分生氣,也十分地後悔。
要不是她一時疏忽,手機怎麽會丟?
現在又扯上了季銘琛的女兒,她真是心裏如團麻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