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師父
“季銘琛,咖啡都涼了!”
喬被季銘琛緊緊地抱著,心裏覺得很幸福,可是,時間久了,腿就有些發酸。因為季銘琛高出她許多,她為了配合他,一直踮著腳,所以,就很累。
季銘琛不作聲地將喬抱起,兜住,問她,“為什麽要學功夫?是不是因為季遠?今他……”
“不……不隻是因為季遠。”
喬現在和季銘琛一樣高了,也不累了,話的聲音也大了許多。她是被季遠欺負了,可是,她不想在季銘琛麵前告狀,季遠如何如何地錯,相比之下,她更看重自己。
喬兩隻手圈住季銘琛的脖子,解釋道,“季銘琛,我想學功夫是想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你不可能時時刻刻陪著我,也不能時時刻刻護著我……我總要學會自己麵對一些人,一些事。今是季遠,以後可能是別人。我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你,對不對?”
季銘琛深邃的目光在喬的臉上滑過,再次將她擁緊,她的心髒怦怦地在跳,雖然不是強壯有力,卻也是生機勃勃。她這樣,能有這樣的主意,實在是難為她了。
她總是這樣有活力,又從不悲觀,讓他不能不喜歡。
今發生了廚房裏的事之後,季銘琛以為喬一定會躲到自己房間裏哭泣傷心。可是,當他打算進房間哄她的時候,發現她的門半掩著,而她正坐在書桌前,認真地寫字。季銘琛將門開得大一些,仔細地看著喬寫字的神情,結果,他沒有從她那裏看到任何沮喪和痛苦,反而十分地安寧。這樣的她,實在讓人喜歡。
“喬喬,我知道,季遠的事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已經安排了,讓他和杜諾完婚。以後,他自然會收斂。至於你要學功夫的事,我由我來教你,你可能還在懷疑我的實力……”
“季銘琛,我沒有懷疑!”
喬的話得斬釘截鐵,季銘琛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季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他有什麽弱處,我一清二楚,從明晚上開始,我就教你如何製服季遠。”
“真地嗎?為什麽不是今晚?”
“今晚……我們要坐飛機去A國。如果不趕今晚的飛機,我們就會錯過明上午的峰會。”
“哦。”喬話時的音量了,可是,心裏的興奮勁卻壓不住,“季銘琛,你我要學多久才能打敗季遠?”
季銘琛唇角上揚,笑道,“季遠跟我學了三年,你至少要學三個月吧!”過這一句之後,季銘琛慢慢地斂了笑,將喬安穩地放在地上,兩手握住她的肩,很認真地囑咐道,“喬喬,你和季遠不在一個重量級上,如果他再無故滋事,你們兩個起了爭鬥,你隻能智取,伺機而動,絕不能用蠻力,記住了嗎?”
喬莞爾一笑,甜甜地回應了一聲,“是,師父,我記住了!”
季銘琛微微一怔,回問道,“你……剛剛喊我什麽?”
“師父啊!”
季銘琛臉色一沉,漆黑的眸子裏染了幾分不悅,“我不想聽這個,以後不許喊!”
喬心想,不過是調節一下氣氛吧,即然季銘琛不想聽,她不喊就是了。
“季銘琛,這家咖啡廳為什麽今都沒有人呢?”
喬和季銘琛一起從包廂裏出來,季銘琛單手抄兜走在前,喬緊跟在後,問他。季銘琛不置可否,徑直坐到了剛才喬坐的位置上。喬有些疑惑地四下裏看看,沒有再問。
“曼巴咖啡你喝不慣,換一種吧!”
季銘琛用手指點著桌上的電子播,跟喬建議。喬想,這曼巴咖啡既然是排在這家咖啡廳播的第一位,自然是店長推薦的美味咖啡,她不想換。
“季銘琛,我就喝曼巴咖啡!”喬堅持。
季銘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什麽,隻揚手示意服務生再送兩杯熱咖啡過來。季銘琛手指夾起喬剛才掉落的奶油杏仁,穩穩地扔進了桌上的碟裏。然後,矜持地保持著沉默,並不開口話。
喬心裏偶爾還會想到跟季銘琛學功夫的事,所以,也並不覺得悶。她拄著腮,手指尖在桌麵上劃著,安靜而愉悅。
咖啡送來了,香濃的味道縈繞不絕。
喬用銀勺舀起自己杯子裏的咖啡,仔細地品咂,片刻之後,就有一股酸苦的味道,在嘴裏橫衝直撞……怎麽回事?這咖啡好難喝啊!
喬拿起桌上的焦糖奶酥,大口地咬著,一氣吃了兩個,嘴裏才舒服了。真沒有想到,這曼巴咖啡會這樣苦。
季銘琛深邃的眸子在喬的臉上滑過,端起杯子,慢慢地飲了一口。
喬吃過奶酥,心裏好受了一點兒,她抬頭就看到季銘琛正在喝咖啡,臉上是享受和回味的神色。
“季銘琛,你那杯咖啡不……苦嗎?”喬問。
季銘琛答,“不苦!”
喬不信,走到季銘琛麵前,端起他的杯了嚐了一口——好苦啊!
喬捂著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又吃了一塊焦糖奶酥,忍不住出了聲,“這咖啡可真苦!”
季銘琛睨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道,“哼,你不信我。自討苦罷了!”
“我……”
“那你還不是陪著我一起吃苦!”喬清亮亮的眼珠兒微微一轉,嚷道。
季銘琛想著喬這句話,眼神凝住不動。
喬的意思是,隻要有他陪著,吃苦也不怕麽?
季銘琛垂眸看了看被喬喝過的咖啡,下意識地端起,又抿了一口,忽然就覺得這咖啡有了特殊的甘醇。咖啡和人生一樣,如果是一個人品嚐,自然會苦。即使是他這樣三十多歲閱曆豐富的人,喝下這苦咖啡,也是一樣的苦。隻不過,他習慣了這種苦的味道,並且會在這苦中尋找香味,尋找濃鬱的咖啡味道。可是,今這杯咖啡,因為有喬喝過,味道就不一樣了。她像是分擔了他的苦,給他帶來了甜……
喝過咖啡,季銘琛拿起濕巾擦了擦手,淡淡地道,“回家!”完,他利落地起身,邁步朝外麵走。喬緊追在後麵,“季銘琛,你等等我!哎,季銘琛,你等一下,我知道你為什麽咖啡不苦了……”
“為什麽?”
季銘琛打開車門,手握著方向盤問。
喬拍拍胸口,剛才追季銘琛追得她有些呼吸不勻。什麽話也得等她緩過勁來再。剛才,季銘琛喝著咖啡想心事的時候,她也沒有閑著。她早把季銘琛的感受想清楚了,“季銘琛,你剛才咖啡不苦,是因為你年紀大了,受過許多苦,經曆過很多事……你喝咖啡,喝的是心情,喝的是故事,喝的是回憶……所以……”
“季喬,你剛剛,我怎麽了?”
季銘琛手臂壓到喬的座椅靠背上,眼睛裏透出濃濃地不悅。喬話都沒有完,就被季銘琛攔住,她得想想,季銘琛在問什麽。
“季銘琛,你……什麽怎麽了?”
“我問你,你我……”季銘琛沒有重複,就是讓喬想,“你我那個什麽的,那個?”
哪個?
喬長睫垂下又挑起,反複了幾次,終於想出來了,“季銘琛,我知道了,是因為我剛才‘你年紀大了’,你就為了這個不高興?”
季銘琛修長的手指落在喬的發頂,狠著勁揉了一回,恨恨地道,“先是叫我師父,然後,又嫌不夠,還我年紀大了,你這是倚賣,故意氣我?!”
季銘琛揉了喬的頭發還不夠,又發了狠地在她的臉上,額上親了一回。喬想推開他,可是,他越發地不肯放開她。喬的嘴唇也被他用力地親了一回。那個力度……最後喬捂著發腫的嘴唇,再也不敢季銘琛‘年紀大了’之類的話了。他這樣,分明像個孩子一樣火熱任性,她哪裏還敢再。
“這次記住了?”
“嗯。”
“下次還敢不敢師父?”
“不。”
“還不我……那個……”
“不。”
季銘琛啟動了車子,聽到喬一直用一個字答複她,優雅地別轉頭看,問,“怎麽回事?這樣話?”
喬臉紅紅地捂著嘴,“疼!”
季銘琛意味深長地望著她,再次抬手揉揉她的頭發,極淡定地道,“年輕人都這樣熱情!你得適應!”
適應?
想到之後這樣的事可能會經常有,喬立即用手捂住了臉——季銘琛這是要將‘年輕饒熱情’進行到底的節奏嗎?
*
“銘琛,你們可回來了!”
喬跟著季銘琛回到家裏,楚雲將拿在手裏的手機放下,迎了過來。她自己正要打電話問季銘琛呢,“銘琛,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喬,你的嘴怎麽了?”
“啊,我剛剛……剛剛……剛剛碰了一下。”喬聽到楚雲問她,慌張地用手掩住了嘴。
楚雲疑惑地盯著喬看了一會兒,又望了望季銘琛。季銘琛隨意地將車鑰匙丟開,道,“孩子,多碰幾回就長記性了。不然,怎麽知道對錯?“
聽了季銘琛的話楚雲更加地疑惑了。
喬可是聽清楚了,在心裏又將季銘琛恨了一回,然後找借口回了自己的房間。
其實,喬的嘴腫著,又剛吃過點心,本不想吃飯了,可是,她不好在一家饒餐桌上缺席,隻好先上樓,用冰水將嘴唇冷敷了一會兒。看著嘴唇不那樣紅腫了才下來。
晚餐桌上,喬剛剛鋪開餐巾,突然聽到嘩啦一聲,季遠拉開椅子,坐到了她旁邊的座位上。季遠這是做什麽?
難道,還想在飯桌上欺負她不成?
喬糾結地坐不住,可是,季遠卻旁若無蓉開始盛湯。林雪隱忍地坐在一旁,眼睛裏是十分地不甘,又摻雜著無奈。季家的餐桌上講究食無語,喬不好什麽,隻好按捺著,拿起筷子。她本就不餓,舉起筷子後,也不知道夾哪個菜,手舉了一會兒,又無聲地落下。喬心裏別扭,隻盼著晚飯早點結束。
“你不是愛吃西蘭花嗎?多吃!”
季遠夾了兩塊西蘭花,啪啪放進了喬的餐盤裏。
因為這點動靜,更顯飯桌上的氣氛安靜。
季銘琛瞅了兒子一眼,問,“阿遠,你這是做什麽?”
季遠一臉無辜地道,“喬愛吃西蘭花,我就夾給她吃。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楚雲在一旁看著,擺擺手,示意大家吃飯。
“銘琛,阿遠是喬的兄長,照顧她吃飯也是應該的。大家都安心吃飯吧!”
喬看著餐盤裏的西蘭花,並沒有夾起來吃。
季遠就不樂意了,“喬,我夾給你的菜你不吃嗎?我又不是用自己的筷子夾的,我用公筷你還嫌髒嗎?”
楚雲聽到季遠一直在,就對喬道,“喬,快吃了吧!難得阿遠這樣懂事。”
“……”喬無奈,隻好低著頭認真地吃西蘭花。
林雪苦澀地坐在旁邊看著。季遠這是在向她示威呢。季遠了,看到她就痛苦,所以,季遠坐到了離她遠的座位上。季遠對季喬的好,有一半是真的,另外的原因就是想做給她看。難道季遠從今開始就想趕她走嗎?季遠若是討厭她了,大概是不會顧念舊情的。
林雪擔心害怕,好不容易捱到了晚飯結束。她躲進自己的房間裏,給何駿臣打羚話。
*
醫院內,病房裏的光線暗淡,何駿臣端起燕窩粥喂劉玫,劉玫生氣地別過了頭,“我不喝!”
何駿臣將粥碗放下。這時,他的手機突然嗡響起來。看到是林雪的號碼,何駿臣拿著手機到了外麵,接聽。
“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事?”
“駿臣哥,季遠他懷疑我,我不像杜諾。而且,他還看到我就痛苦……”
何駿臣問,“季遠他看出什麽了?”
林雪焦灼不安地道,“季遠現在迷戀季喬,季喬更像以前的杜諾,今他又去找喬,結果被季銘琛打了……”
“想不到,那個季喬有這樣大的魅力!”何駿臣低低出聲,眼神有些發癡。
林雪在電話裏都要急死了,“駿臣哥,你什麽?難道連你也以為季喬比我好嗎?”
何駿臣沒有立即回答,等著林雪的情緒稍穩定了,才開口道,“雪兒,我早跟你了,要你找機會和季遠生米煮成熟飯,你和他把什麽事都做了,他還怎麽能拋開你?不要他和你有初戀之情,就是你成為了他的女人,他話也會客氣幾分。”
林雪糾結地靠在牆上,眼神痛楚,“駿臣哥,季遠現在根本不想理我,我怎麽才能讓他願意接受我呢?”
“傻瓜,你隻要給季遠用點藥,再把你自己扮成以前杜諾的樣子,借著和他回憶往事的機會,直接把他拿下,豈不是很好?”
“可是我……”
“沒有可是了。季遠若是真和喬有了感情,到時,我們的計劃就全盤皆輸了。林雪,你也不希望自己輸掉這次的計劃,那樣,你真就一無所有了!”
一無所有!
這四個字像晴霹靂,在林雪的腦海中炸響。
林雪一下子就振作起來。她沒有退路,隻能前進。
何駿臣掛斷了林雪的電話,勾唇,態度輕慢。
他返身回到病房裏,自己一個人站到了窗前。母親不配合吃飯,他也吃不下。
呯!
門突然就在這個時候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一個穿寶石藍色短裙,留著短發的女孩子跑進來,拉住劉玫的手,嗚嗚地哭起來,“媽,您怎麽成這樣了?是誰幹的?”
劉玫終於找到了一個能為自己辯理的人,她立即開始哭訴,“琳娜,你還不知道,那個季喬有多厲害。我和你表姨在商廈裏,遇到季喬,言語爭吵之後,我被她推倒在地上。她什麽事也沒有,我卻被摔成了這樣。琳娜,媽媽還沒有受過這樣的苦,你一定要讓季喬受到懲罰,最嚴重地懲罰!”
“好,好,媽,您別急。”何琳娜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哥哥,“哥,你這件事怎麽辦的?你起訴那個季喬了嗎?你別告訴我,你又將季喬當作了白蓮,為了她撤回了上訴!”
何駿臣麵色陰沉,“琳娜,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我和季喬……怎麽可能?不過,季銘琛答應給一億美元,我決定撤回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