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依曼咖啡廳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好吧!”田澤聽到喬不讓他告訴季銘琛,遲疑了足足有半分鍾才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後,喬換了一身簡單的輕便裝,牛仔短褲,飄逸的白色長衫,下麵配的是她上次在季氏商廈買的白鞋。
將要出門前,喬戴上淺咖色的寬邊帽,仔細地盯著鏡子裏的人兒瞧了一會兒,最後,她不得不承認,隻有季銘琛送給她的這件白色上衣最出色,簡潔的款式,卻是兼具了優雅和活力。而且,寬鬆的V領處一個鈕扣樣的金飾,顯得格外別致。
——“他送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喬想到季銘琛肯花心思為自己買衣服,心底的幸福感悠悠地浮起,兩頰漸漸地染了粉色。
——“好吧,為了這個好男人,就是受了季遠的氣,也是能忍的。”
能忍一時,不能忍長遠。一想到季遠那樣無故找茬的模樣,喬心裏就窩火。她非得學成一身武功不可。下次季遠再欺負她,她就想辦法製服他。一定要讓他求饒才協…再怎麽,她也是季遠的後媽,他得尊重些才可以!
喬打定主意之後,拿著包出門。
樓下客廳裏隻有一個女傭在給綠植噴水。喬等女傭進洗手間取水的時候,心地從廳裏溜出來。她不想從大門走,怕被人看見,於是,就順著院子裏的綠藤長廊貓著腰走到了側門。別墅的院子裏這兩在修整噴泉,季紹珩讓人精雕細琢了一套石蓮要放在噴泉池內。為了方便搬運,這個平時緊鎖的側門敞開著,現在正好沒人,喬很順利地出了別墅。
*
“季姐!”
依曼咖啡廳前,田澤神色不安地等在外麵。看到喬下車,連忙迎了過來。喬撐著傘和田澤打招呼,這時,她突然發現,咖啡廳裏不斷地有人出來,就像影院裏電影剛剛散場一樣。真是奇怪了!
“田澤,你站在這裏,發現咖啡廳有什麽不對勁嗎?”喬和田澤一前一後朝咖啡廳裏走,她邊走邊側過臉問田澤。
田澤一向憨實的臉上,表情複雜,“季姐,我……覺得,很正常啊!”
很正常嗎?
喬站在旋轉門前,遲疑了幾秒鍾,然後收了傘進去。
越過門廳,裏麵的咖啡廳裏輕掩紗簾,光線不像戶外那樣明亮,卻自然營造出一種靜謐舒適的氛圍。這咖啡廳裏以巧克力色為主色調裝修,間或配著飽和度高、亮度很低的紅色。然後就是隨處可見的白色件裝飾。
喬原以為,下午的時候咖啡廳裏一定人多,她想找一個偏僻一點兒的,還要一麵臨窗的位置不好找,結果放眼看去,咖啡廳內客人紛紛離去,廳裏所有的桌子前好像都沒有人了。服務生收拾幹淨餐桌,態度溫和地站在原地。
“田澤,我們就坐那裏。”喬指著最後一排角落裏的位置讓田澤看。
田澤用眼角的餘光四下裏打量著,不敢有表情,也不敢和喬走得太近,“好的。”
喬坐下,田澤猶豫著不敢坐。
“田澤,我們這間不必這樣拘束,坐吧!”
田澤無奈,隻好坐下。卻是將兩隻手扣著膝蓋,上身和曲起的腿形成一個別扭的直角,就好像這座位上有刺一樣。
“田澤,你是不是有什麽事?今我打電話給你,你突然依曼咖啡廳……”
“季姐,我不是故意的。”田澤呼地站起來,目光直往喬身後掃,“今我在父親那兒,被父親逼婚,您突然打電話給我,我就找了一個借口出來。很抱歉,我……”
喬笑笑,請田澤坐下,“田澤,你坐下。我沒有其它意思。我聽到你依曼咖啡廳,就想出來透透氣,家裏……實在太悶了。”
田澤不肯坐,喬又了一次,他才坐下。仍然像剛才那樣拘束。
“田澤,你喜歡喝什麽咖啡?”
“我,我不喜歡喝咖啡。”
“真巧,我也不喜歡。不過,我們既然來了,就點兩杯,嗯,我看看……”餐桌上有電子播,喬用手指撥過幾頁,最後點了排在最前麵的曼巴咖啡。旁邊有關於曼巴咖啡的注釋。纖細的繁體字,極自然地走進了人心裏。喬輕輕地念出聲——“混合咖啡,曼特林配上巴西,芳香怡口,強勁有味,是咖啡中之絕配。”
這樣好的咖啡,一定要嚐一嚐。
喬又點了兩種法式點心和四盤堅果。
“田澤,我……今找你出來,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點過餐之後,喬轉入了正題。田澤局促地道,“季姐,您有事隻管吩咐。”
喬想了想,問道,“田澤,你的功夫是從哪裏學來的?你是什麽段位?是……那個黑帶嗎?”
“我是七段,算是高段位了。”田澤一邊,一邊不時地用眼睛去看喬身後。喬正沉浸在自己學武術的幻想裏,根本沒有在意。
“田澤,你教我學武術吧!你放心,我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的,我就學幾招,就是能出奇製勝,一下子就將對手製服的那種……”
田澤哪裏敢答應喬這樣的要求,連忙拒絕了,“季姐,這個……我教不了您的。”
“怎麽就教不了呢?”
“我……”田澤抹了抹額頭滲出的汗珠,一咬牙道,“季姐,其實,您可以讓總裁教您!”
喬反問,“你是季銘琛?”
田澤連忙用力點頭,“對啊,總裁他的功夫不在我之下,他教您最合適了。”
喬長長的眉皺起,“田澤,季銘琛他的心思在做生意上,哪裏有你專業?再,他還要你保護,他怎麽能比過你呢……”
“季姐……”喬話音未落,田澤一臉不安地站起來,緊張地不知什麽好,“我,我怎麽能和總裁比呢?總裁他……”
喬招手,示意田澤坐下,“田澤,你怕什麽?我的是實情啊!季銘琛自然不如你……”
“不,不,季姐,您不能這樣!”田澤臉漲得通紅,窘迫地目光落在喬身後。
喬這才覺出了不對勁,她順著田澤的目光看過去,眼神立時僵住了——是季銘琛!
輕緩地音樂聲中,他白衣如雪,單手抄兜,臉色雍容地站在她身後大約一米的位置。
哪,他是什麽時候來的?該不會把她的話全聽了去吧?
“田澤,你……你怎麽不早?”
喬回過身,將頭壓低了,聲地嗔怪田澤。
田澤嘴角抽了抽,滿眼的無辜。喬突然約他來咖啡廳,還不讓他跟季銘琛,他哪裏敢?而且,喬不知道,這咖啡廳就是季銘琛的產業。季銘琛聽喬要來咖啡廳,當下將店裏的客人,用三倍的餐費遣散了……季銘琛躲在幕後不出來,他怎麽敢挑明?
季銘琛邁步過來,揚揚手,示意田澤離開。
田澤一秒也不敢停留,一下子就消失了。喬揉揉眼睛,心想田澤的武功果然撩,看他人高馬大的,怎麽走就走了呢?
季銘琛站在喬身側,沉靜如水。
喬縮了縮肩,覺得有海水漫過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總裁……姐,您點的咖啡。”
曼巴咖啡的香氣撲麵而來,喬連忙端了一杯,放到了對麵的桌子上,然後笑著請季銘琛坐下,“季銘琛,你別站著啊,坐下喝咖啡吧!”
“不喝。”季銘琛冷冷地一聲,將喬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能緩解氣氛的借口給推掉了。
幹嘛這樣?不就是她悄悄地出來沒有跟他嘛?不就是她剛才,他不如田澤武功高嘛?
真是氣!
“季喬,你剛才,我不如田澤?”季銘琛一字一句地問。
喬拿起銀勺攪咖啡,不停地攪,心裏亂得就像咖啡杯裏被攪皺的咖啡。果然季銘琛最在意這個。她那不過是隨口一,他還當真了?還這樣糾住不放?
“季銘琛,我……”
喬一時找不到詞。她如果現在把剛才的話收回,顯得她出爾反爾,話太隨便了。可是,她要是不把季銘琛高興了,他就一直站著。她就別想坐安穩了。
喬兩隻細白的手搭在桌麵上,不知道怎麽放才合適。最後,尷尬地拿起了一顆奶油杏仁。
“答不出來,吃顆杏仁補補腦子。”季銘琛不緊不慢地道。
啪嗒!
喬手裏的杏仁掉在了桌上。
因為杏仁掉了,她心裏的氣跟著上來了。
心想,季銘琛你都是做總裁的人了,為什麽要這樣心眼呢?再,她今所以找田澤學功夫,還不是因為季遠?
“季銘琛,我又沒有見過你的功夫,我你不如田澤,那隻是我一個揣測,你要是不服氣,你跟田澤打一次,讓我看看。剛才田澤走了,你怎麽不攔住他?卻在這裏質問我?你就是會難為我,欺負我!”
喬到傷心處,撥開季銘琛就朝外麵跑。
啊!
一道白影突然擋在麵前,喬來不及停下腳步,人堪堪地撞在了季銘琛的身上。
他怎麽能像風一樣?
喬捂著頭退後一步,垂眸不語。
“季銘琛,你拽我作什麽?你放開!”
突然被季銘琛拽著手臂,拖著走,喬抗拒地喊出了聲。
咖啡廳裏所有的服務生,能藏的就藏了起來,不能藏地背過了身。總裁的家事可不能隨便看,看了還得罰款,嚴重地要開除。不過,這季姐也夠厲害的,張口閉口就喊季銘琛的名字,哪裏像是女兒?季銘琛不生氣才怪呢!
唔!
季銘琛拖著喬進了最裏麵的包廂,然後反手關上了門。
喬背抵在門上,不敢抬頭看。
季銘琛的人近在眼前,她隻要一抬頭,鼻尖就能碰到他的襯衫。季銘琛這是要做什麽?關起她來,狠狠地嗬斥她一番嗎?
“季銘琛,我知道,我悄悄地從家裏出來,是不對。我沒有告訴你,是我不好……可是,你藏在我身後,偷聽我和田澤的對話,你也犯了錯!你不能隻責備我,自己卻不認識錯誤。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呃!”
喬的唇突然被緊緊地吻住,再也不出話來。
又是這樣!
喬繃緊了神經,大腦一片空白。就覺得身體像是飄在雲朵裏,飄啊飄啊。那種感覺很不真實。可是,又很美。
“喬喬……”
季銘琛手抵在門背上,俯首看著喬,眼神悠悠地蕩著溫柔的漣漪。今發生的事,一件一件讓人心煩。隻有剛才那一刻,是心神安寧的。她這麽,要幾時才能長大?
“季銘琛……”喬話的時候有些吃力,因為她的嘴唇腫了。這得怪季銘琛,可是,她並不生氣,“要不,哪你把自己的功夫展示一下給我看,然後,我再評價一下,是你的武功高還是……”
“你敢懷疑我?”季銘琛抬手揉了揉喬的頭發,兩下就將她的頭發揉亂了。她這樣話,真是氣死他了!
“季喬,我告訴你,田澤他不是我的對手,兩個田澤也不是我的對手。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你想學功夫,隻能跟我學。不許找任何人教!”
季銘琛的話鏗鏘有力。喬心裏仍然糾結。季銘琛看她這樣,突然伸手過來,喬詫異地望著他。然後,就看到季銘琛一隻手將自己舉了起來。
啊!
“我信了,我信了!”
喬喊著讓季銘琛放她下來。季銘琛用兩隻手將她托住,穩穩地放下來。喬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自己活動了一腿腳。季銘琛力氣這樣大,控製力又這樣強,或許真地有一身好武功。就是不知道,他教給她的功夫,能不能幾招就將季遠打敗。
“季銘琛,我其實就想學幾手絕招,就是……當對手很強大的時候,你一出手,就能讓對方求饒的那種?”
季銘琛無聲地望著喬,並不言語。
喬以為他又生氣了,於是就自已給自己解圍道,“季銘琛,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想走捷徑?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學不好,那你就一點一點地教我,反正我們在一起,有時間慢慢學。是不是?”
喬仰起臉望著季銘琛,季銘琛默然伸臂將她攬在懷裏,下頦貼緊她的發頂,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