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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不是我認識的杜諾

  季銘琛回眸,深邃目光凝在季遠身上,季遠年輕的容顏俊朗生動,眼睛裏卻透出一種與他年齡不符的陰鬱和恨意。季遠會變成這樣,季銘琛不怪別人,隻怪自己。他給了季遠富足的生活,卻給不了季遠一顆富足的心。


  季銘琛深刻自省,再開口時,聲音更比往常堅定,“阿遠,既然你不知道是哪一句。我就再跟你一遍——喬是我喜歡的人,請你離她遠一點兒。喬是我的底線,你若再犯,我必不客氣……”


  季銘琛的話音未落,季遠就跟了一句,“爸,您還跟我客氣什麽?我這胳膊、腿都是您給的,你想卸了哪,就卸了哪……”


  啪!

  季銘琛揚手,一巴掌打在季遠玩世不恭的臉上。


  廚房內的氣氛瞬間僵住。


  季遠順著掌力別過臉,雙眸低垂,睫毛遮著眼睛,看不出情緒,隻有起伏不平的胸膛帶出了濃濃地抗議。


  季銘琛深深地籲了口氣,打過季遠的手垂在身側,張開很久,才微微合攏,“阿遠,你這是什麽態度?難道,要忤逆我不成?”


  季遠刻意地低著頭,不看季銘琛。他慢慢地將兩隻手抄進兜裏,放低了音量話。音量低了,聲音就顯得柔和。也就不是忤逆了。


  “爸,我哪裏敢。您生我養我,我心存感激。隻不過,剛才您的這句話,我實在覺得不妥……季喬現在還是您的女兒,您這口口聲聲地喜歡她,讓別人聽到了,豈不是亂……”


  “住口!”


  不等季遠將‘亂.倫’兩字完,季銘琛已經心痛難捱。


  今喬的身份,本來就是季遠強加給她的,現在季遠這樣反唇相譏,他實在忍無可忍。季銘琛沒有再看季遠,而是心情沉重地背過身去,麵朝窗外。


  “季遠,喬是不是我的女兒,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初,你不能接受喬,酒後失控,憑空給喬編造了一段曆史。我若是不接受,你那日就不會去醫院治傷。你開著車朝著我撞來,就是讓我接受你所編造的這個事實。作為父親,我不能置親情於不故。你想怎麽樣,我就依著你怎麽樣。可是,你現在是怎麽做的?你自己選的未婚妻,你不加珍惜,卻處處惦記著喬,你究竟想怎麽樣?你開口閉口喬是我的女兒,那你可曾把當過妹妹?我能忍的,你也得能忍!自今日起,你不許再靠近喬。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上次過你和杜諾的婚事。現在我再一次,八月裏有好日子,你們就在八月成婚。這是決定,你必須接受。”


  完,季銘琛拂袖離去。季遠站在原地,仰麵輕哼一聲,眼神虛空裏透出難掩的戾氣。


  父親果真是父親,處處高他一籌,但是,他並不畏懼。他到底是季銘琛的兒子,季銘琛又能拿他怎麽樣呢?況且,他想要的,父親最終都得給他,不管是情願,還是不情願……


  季遠心裏篤定了這個想法,先是輕快了一陣,轉瞬,臉上又是陰雲密布。


  他不開心,就是不開心。


  季遠兩手抄著褲兜,邁步上樓。白色的樓梯看得人眼暈,他走走停停,心思浮浮沉沉。

  “阿遠……”林雪站在二樓的拐角處,一臉猶豫地望著季遠。她的頸縮在肩裏,像是要躲起來一樣。剛才她到處找不到季遠,現在找到了,看到季遠臉上有傷,她又後悔了。季遠挨了打,心情一定很差,被她撞見,心情隻會更差。


  林雪心地退後兩步,心想,季遠臉上的傷很明顯,一看就是掌印,在這個家裏,隻有季銘琛會打季遠。季銘琛打季遠,不會為別的事,就是為了季喬。想到這一層,林雪心裏又恨。


  “噴這麽多香水做什麽?”


  季遠越過林雪,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嘴唇極不情願地張開,懶懶地丟下了一句話,又繼續朝三樓走。林雪聽後,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也沒有覺得有多重的香水味,可她還是緊跟在季遠身後,想跟他解釋,“阿遠,你等等我。”


  季遠本來就走得慢,也無所謂等不等。季遠的臥室就在三樓,林雪很快就追他到了門口,“阿遠……”


  “別過來!”季遠背對著林雪,突然揚手,態度生冷地了一句。


  林雪局促地停下,可是,她並不想就這樣離開。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點兒什麽,“阿遠,我剛剛洗過澡,所以就用了一點兒……香水……我……”


  “用了一點兒香水?”季遠的手放回褲兜裏,隻是將頭深深地別過來。走廊裏的光線暗淡,他的眼睛冷冷地透著桀驁的光。他用又痛楚又怨恨又不輕蔑的眼神望著林雪,重重地道,“難道你覺得,將一整瓶香水噴在身上,才算多嗎?”


  “阿遠,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讓自己在你麵前更完美一點兒!”林雪急急地為自己辯護。


  “哼,完美?”


  季遠的目光轉過,沒有再看林雪。而是對著牆上影像朦朧的油畫,看得出神。那樣悠遠的眼神,像是在回味,又似乎是把一切都看淡了。


  “諾諾,以前我跟你的話,你都忘記了。我過,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以前,你喜歡梔子花香的沐浴露,雖然價格不貴,可是,用在你身上,卻是極清新,極好聞……現在的你,早就換了牌子,而且還喜歡高級的法國香水。你身上的味道變了,你整個人也變了……”


  “阿遠……”


  “別話。”季遠沉積在心底這麽久的話,終於找到時機一吐為快,自然不希望被打斷。林雪隻好木訥地聽著。


  “諾諾,你知道我為什麽痛苦嗎?”


  林雪不敢話,就是一言不發地聽著季遠。


  季遠伏身在牆壁上,額頭死死地抵著牆壁上的壁紙,從胸腔裏發出痛苦地沉吟聲。


  “諾諾,我所以痛苦是因為,你明明就在我身邊,你卻不是我認識的杜諾。我不怕告訴你,我所以喜歡季喬、想靠近她,那是因為,她像以前的你。哼,這是不是很可笑?你不像你,喬反而更像你,你是不是聽糊塗了,或者你以為我糊塗了,是不是?可這樣奇怪的事,這樣讓人痛苦的事,卻是事實!是我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啊!”季遠低吼一聲,一拳重重地打在牆壁上。

  聽到季遠懷疑自己,林雪的腿開始打顫。她自以為能將杜諾取而代之的完美的計劃,就這樣被季遠看出了破綻嗎?林雪心裏害怕,更是心地不敢弄出一點聲響。


  季遠一個人沉默了數分鍾之後,緩緩直起了身子,他將頭深深地埋進肩窩裏,聲音艱澀不清,痛苦到了極點。


  “諾諾,我懷疑過你。我以為,季喬像你,這其中會有什麽大的秘密。所以,我悄悄地在你的身上求證,我看過了你藏在抽屜裏的日記本,也在幫你拉裙子拉鎖的時候,看過你後麵的傷疤……我檢查了幾處細節,最後,我痛苦地發現,你真地就是諾諾。這個結果讓我很痛苦,我……我寧可你不是杜諾,那樣,我就會少一分痛苦,可是,你偏偏就是!是你變得太快,還是我當初看錯了你……現在我很痛苦,而且隻要你在我身邊就會痛苦。這種痛苦一比一多,我……我痛得無處可藏……”


  林雪在心裏長長地籲了口氣,還好,她準備工作做得足,不然,真就被季遠發現了她的偽裝。現在季遠雖然不如以前喜歡她,可畢竟,她還是杜諾,隻要她是杜諾,一切都還來得及。


  “阿遠……”


  林雪聲地喊著季遠的名字,卻不敢靠近。她雖然有杜諾的容貌,內心卻是空虛的。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應該進,還是應該退。


  “別……喊……我……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季遠心裏抗拒,一想到父親讓他和杜諾完婚,他的心裏更是抗拒。


  林雪嚐試著跟季遠溝通,“阿遠,我知道,自從我們定婚之後,我發生了一些變化,可是,我這些變化都是為了將來能更好地做你的妻子,我是在努力……”


  “夠了!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努力!”


  呯!

  季遠怒不可遏,摔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

  喬在廚房被季遠欺負後,自己跑回了房間。她不想麵對季遠,也不想跟季銘琛哭訴。她自己的事,總要自己想個解決的辦法。可是,她隻要費心思地想事情就會頭痛,所以,隻好什麽也不想。


  喬按捺著自己的情緒,坐在桌前,將楚雲傳授給她的做凍梨的方法,一個字一個字地記下來。寫字也有緩解情緒的功效,喬寫得慢,筆筆工整……


  呯!

  樓上傳來一聲巨響。


  喬手裏握著筆,仰起臉,疑惑地望了望花板。她的樓上就是季遠的房間,聽響聲,像是從季遠房間裏傳來的。


  想到可能是季遠在發脾氣摔東西,喬再也坐不下了。她光腳踩著地毯,信步走到屋子中央的位置,再次仰麵對著花板,又氣又恨地喊道,“季遠,明明就是你故意找茬,明明就是你欺負我,你還生這麽大氣?你憑什麽生氣?”


  喊了幾聲之後,喬的聲音就弱了。


  她在這裏喊,季遠又聽不到。一點用處也沒櫻

  仔細想想,在這個家裏,季遠總欺負她,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她好欺負!

  她個子,吵架鬥嘴不輸給季遠,可是,若是論起身高論起實力,她可不是季遠的對手。就像今,季遠像龐然大物一樣壓過來,她隻能縮在冰箱前,毫無招架之力……如果她會武功,會防身術,上前給季遠一個黑虎掏心之類的招式,季遠怎麽還敢欺負她?

  喬想,以後,她總是要嫁給季銘琛的。季遠是季銘琛的兒子,她不能永遠躲著不見季遠。她雖然人,年紀,端不起長輩的架子,可是,總要在其它的方麵讓自己強大起來。試想,她如果學成一身武功,能將季遠製服,那必然會對季遠起到震懾作用!


  可是,到哪裏學武功呢?


  喬咬著手指頭想了一會兒,決定給田澤打個電話。


  就她現在的情況,不能很張揚地報一個什麽武術學校之類的培訓班,隻能暗地裏找一個可靠的人私底下教她。田澤陪著她在福州呆了那麽久,她覺得田澤就是一個可靠的人。另外,在福州的時候,她經常見田澤一個人練習武術,而且打得非常好。這樣想來,找田澤是對的。


  *

  今是周日,田澤回家看望父親,結果一進門就發現父親家的牆上貼著幾幅胖娃娃的壁畫。他問父親是怎麽回事,父親一臉愁容地開始催他結婚的事。


  “阿澤,俗話‘三十而立’,可你到現在還沒有結婚,我這身體也不太好,你如果再不結婚,我恐怕……”


  “爸,您快別這樣。您一定會長壽的。”


  “你這樣氣著我,我能長壽嗎?你你,到現在連個女朋友也沒有,你什麽時候才能結婚?”


  “爸……我……”


  田澤正被父親懟得無話可,喬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他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樣,連忙接聽羚話,“喂,季姐……什麽,您在依曼咖啡廳?有人欺負你?好,您等一下,我這就過去!”


  田澤接了喬的電話,不給喬話的機會,自己一氣嗬成,了一通,然後,就用萬火急地表情對自己父親道,“爸,季姐在依曼咖啡廳出事了,我得馬上過去。有人要欺負她,這件事不能耽擱!”


  田澤的父親自然知道季銘琛的女兒有多重要,他隻好無奈地擺了擺手,“好,去吧,去吧!”


  依曼咖啡廳?

  喬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想著田澤剛才的話,一頭霧水。不過,她倒是知道依曼咖啡廳,就在季氏商廈的旁邊,裝潢考究,很有情調。今家裏發生了這麽多事,如果能出去透透氣,最好了。喬想了想,幹脆就和田澤約一下,在咖啡廳裏見麵,然後再詳細地跟他學武功的事。


  田澤從父親家出來,急忙打電話給喬,電話接通了,他先是道歉,自己剛才隻是隨便的,讓喬不要介意。


  喬很大方地道,“沒有,我不介意。你就在依曼咖啡廳等我。我有事和你,哦,記著,不要告訴季銘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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