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不容樂觀
雖然心裏很可憐這對小夫妻,眼前的也是病人的丈夫。可是病人的父母已經囑咐自己,不讓自己把病人的情況往外說。也確實,這個問題比較隱私,以防有心之人拿過去做文章。
醫生不說話,柒冉的心裏就七上八下的,是不是陸琛然現在的情況危及,所以他才不告訴自己,怕自己承受不了。
不,她可以承受,隻要不是死亡,什麽情況她都能接受。他一天醒不過來,自己就陪著他一天。一輩子的時間這麽長,遲早有一天他會醒過來的。
“醫生,他到底怎麽樣,你就跟我直說,我能夠承受。”柒冉目光堅定的看著他,哪怕他下一秒告訴自己,他這輩子有可能變成一個植物人,自己也無所謂,大不了就是照顧他一輩子。
而這個時候,她顯然已經忘記了那個一直等在她背後的應煦成,那個一直默默照顧著他,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的人,這樣做對他來說到底公平不公平。
醫生狠狠心,實在是同情這對夫妻倆,就簡要的將病人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遍。雖然他最開始的想法不是怕病人的情況危急嚇到她,可事實上病人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將陸琛然拍的片子拿出來,緩緩的說:“這次車禍,車子碰撞的巨大衝擊對病人的腦部,內髒和雙腿都造成了不同程度上的傷害。可以說,病人能夠有幸撿回一條命都非常的不容易了。”
柒冉不安的撥弄手指,語氣有些顫抖的道,“那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究竟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
對於這個問題,醫生也無能為力。他隻能救回陸琛然的命,至於他什麽時候醒過來,他也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準確的時間。
隻能遺憾的說:“他能什麽時候醒過來,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目前的情況有所好轉,相信不久之後就能醒了。”
可是這個不久到底是多久,也同樣沒有人知道。目前他們所有人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陪著他到他醒過來的那一天。
醫生的話說到這裏,也沒有什麽不明白的。柒冉帶著自己空蕩蕩的心回了病房,看見了坐在一邊的應煦成,費力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怎麽來了,公司不忙嗎?”
放下手中的手機,走到她的旁邊,將她小心翼翼的扶坐到病床上。公司的事情再重要,在他的心裏也沒有柒冉重要。
主要的是護工剛剛給她打來電話,說她又跑去陸琛然的病房前,結果被他父母訓斥了一頓。當即放下手中的事物,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醫院。
而且他已經決定,要給柒冉辦出院手續。反正她現在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也不需要再在醫院呆著了。而且她這三天兩頭自己送上去被人說。不但對她的身體沒有幫助,反而會讓她的身體情況惡化。還不如帶著她回家修養。
忽略她閃躲的目光,溫柔的勸她:“我想給你辦出院手續,咱們回家休養好不好?”他承認這裏麵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私心,可他實在是忍受不了,他要把柒冉帶走。
睜著眼睛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他為什麽突然之間要帶自己走。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她絲毫沒有做好準備呢。
而且陸琛然那邊,自己現在還是不能看他,不能照顧他。要是現在自己離開醫院了,以後豈不是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自己絕對不能走,也絕對不能出院。嗓子有些幹澀的對他說:“我覺得我現在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好,是不是應該再在醫院呆一些日子?等身體完全好了,咱們再回家。”
話是這樣說,可她心裏的意思兩個人之間都明白。尤其是應煦成,心裏高就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就是為了陪在陸琛然的身邊。
他承認陸琛然是救了她,也很感激他做的這一切。可不能就因為這樣,讓自己之前一切的努力付之東流,好不容易等到手的人又跟自己漸行漸遠。
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每一次她出去自己都沒有攔她,知道她心裏有愧疚,也就由著她去了。可為什麽人家都趕她走了,她還是不放棄?這樣熱臉貼人家冷屁股有意思嗎?
說起來自己對柒冉又何嚐不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對他的心意堅持了這麽久,這是頭一次,自己也覺得累了,覺得沒有辦法堅持下去了。
自己也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冷冰冰的石頭,也會有心痛的感覺。
眼含痛苦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問出來,“柒冉,咱們兩個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而你和陸琛然之間又究竟是什麽關係?”
眼睛躲閃著應煦成,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之前確實是接受了他,也想要跟陸琛然離婚。不,不僅僅是想要,而是他們兩個確實已經離婚了,現在離婚協議書還安靜的躺在自己家裏的抽屜裏麵。
如果沒有這件事的發生,一切都將會按照她之前想的那樣進行。跟陸琛然重新的變成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他走他的陽關道自己過自己的獨木橋。
而另一方麵,跟應煦成變成了男女朋友,如果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好,也許不久之後他們也會結婚,變成夫妻。
可這一切都是之前的想象。當陸琛然為了護著自己出車禍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在偏離軌道行進。她沒有辦法再放棄這個男人,就算不是重新在一起,也要陪在他身邊,直到康複為止。
別的所有事情都等到他康複之後在一起做打算。可這樣又對應煦成太不公平了,又怎麽能奢求他在這個日子裏陪著自己,陪著自己照顧另一個男人。柒冉不忍心,想要重新放他自由,兩個人重新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
這對他來說又是另一種殘忍,可是長痛不如短痛。現在的痛隻是一時的,否則就將是一世的痛。
但她還是說不出口,隻能低著頭默默的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