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你就不能離開
收到陸琛然的病房,她進不去,隻能趴在窗戶玻璃上麵,遠遠的看著躺在床上身上插滿管子的人。鼻子一酸,眼淚啪的一聲掉在了自己的手上。
“柒冉,你怎麽又過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有些不安地回頭,看見自己身後站著陸父。滿臉淚水的乞求他:“伯父,我不進去,我求求你們,讓我在外邊兒遠遠的看著他就好了。”模糊的淚水中,她發現一向意氣風發的人,竟然也出現了一些老態。
從來都是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如今亂糟糟的頂在腦袋上。而一向漆黑的頭發中,也出現了大把大把的白頭發。短短幾天,陸父就仿佛老了十歲。
他這都是為兒子愁的,也在沒有心情在每天早上起床之後搭理自己,往往都是吃了一口早餐,就急匆匆的過來了醫院。至於白頭發,他早些年就已經有了,隻不過往往都是一出現白頭發,他就去染發。
那現在兒子躺在重症監護室中,他就再也沒有了這個心情。他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兒子趕快醒過來。隻要兒子能醒,讓他幹什麽都行。
而對於這個害了兒子的罪魁禍首,陸父也沒有想要原諒她的心思,不要怪他沒有一個男人的胸懷,今天要是換了一個別人在這裏,也同樣會這麽做的。
手指著遠離門的方向,冰冷的對她說:“你走吧,我們一家人都不想再看見你。我兒子為了你這樣,就算是還清了你們兩個之間的債,從今以後就都不要再有聯係了。”
他做不到像妻子那樣嘶聲竭底的趕她走,但他也同樣做不到能夠心平氣和的看著她出現在自己兒子的病房前。
柒冉的眼淚像不要錢一樣往外流,想要去抓陸父的胳膊,卻被他迅速的躲開。身體虛軟的靠在牆上,痛苦的說:“我就是想讓照顧他,求求你們了,給我一個機會。隻要看見他醒過來,看見他康複我就走。”
不然陸琛然一天不醒過來,她就會愧疚一天。她知道自己錯了,上天可不可以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
真的隻要能夠看著他醒過來,就算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自己也會離得遠遠的。
陸父根本就聽不進去,臉上有了怒氣,狠狠的跟她說:“我們陸家不缺照顧他的人,我們也用不起你,你趕緊給我離開這裏。”真不想對著她說太重的話,都是她逼的。
這個時候黎枚恰好提著保溫桶趕來看見病房外糾纏的兩個人,得意的笑著走過來。站在陸父的旁邊,對著滿臉淚痕,身體虛弱不已,仿佛一陣風就被能吹倒的柒冉說:“你這個殺人凶手竟然還能厚臉皮的過來看陸琛然,真是厲害。”
黎枚的話讓柒冉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她想要反駁,說自己不是殺人凶手。可真正的殺人凶手是誰呢?想來想去,她竟然發現真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他就不會想要用車擋著星晨的車,防止側翻,結果害的自己出了車禍,現在氣息奄奄的躺在這裏。
對比現在的結果,她寧願當初死的是自己,也不要受這種折磨。也這樣的痛苦讓她生不如死,每一天都活在愧疚之中。她想要贖罪,卻被陸琛然的家人避如蛇蠍,用力的阻撓自己。
還想再多說什麽,剛張口就被從一旁衝出來的陸母打斷了。“柒冉你這個掃把星,你給我走,給我滾開。我說過多少遍了,讓你給我走,用的全家都不想看見你。就連裏麵躺著的陸琛然也同樣不想看見你。”
還覺得說著不夠,想要上前就揪柒冉的頭發,是不是隻有給她打怕了,她才能不過來騷擾他們了。
每次看見她的這張楚楚可憐的臉,聽到她說想要照顧陸琛然的話,陸母就心疼,疼的都要無法呼吸了。
最後還是尚存一些理智的陸父緊緊的拉著她,不讓她上手。陸母不甘心,這樣自己腳上的鞋狠狠的踢到了柒冉的身上。
仿佛不知道痛一樣,將鞋送到陸母的旁邊,哀求著說:“我是真的想要照顧他,求求求你們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保證隻要看見他醒過來,我立馬就離開,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麵前了。”
陸家老兩口根本出不聽她的話,照顧,說的好聽,他們不需要她這番惺惺作態,表現的一往情深的樣子。
陸母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柒冉這就是不要臉,早就忘了自己身上該有的教養,像個市井婦人一樣,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我告訴你,這是你逼我的。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你給我滾開,再不滾,我就找人給你拖走。”
眼看著自己是真的沒有說服他們,讓自己留著來照顧陸琛然。隻能捂著自己發疼的胸口離開,腳步沉重的離開。
這樣一場鬧劇,終於以雙方都受傷的姿態落下了帷幕。
他們每個人都在拿著刀往對方的心上插,他們每個人的心也都很痛,可他們卻誰都不會做出妥協後退,忍著疼也要堅定自己的想法。
離開陸琛然病房的柒冉,看著他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心裏擔心他現在的情況如何,病情有沒有加劇,還是現在已經有所緩解了。
她去找了負責陸琛然的主治醫師,她就穿著病號服披頭散發紅腫著眼睛去找了醫生。
這些日子以來她和陸家人的博弈,一幕不落的被醫生看在了眼中。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麵前的這個人是病人的妻子。看著她這副模樣,醫生的心裏也充滿了同情。
心裏暗搓搓的想,恐怕他們是自由戀愛,家裏不同意。所以現在連丈夫受傷了,她都沒有辦法照顧。
有的這樣的想法,醫生連帶著對她說話的語氣都很溫柔,“您是病人的家屬吧,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是病人那裏有什麽狀況了嗎?”
柒冉搖著頭,語氣哽咽的說:“沒有,他沒有什麽事兒。隻是我想過來問問他現在的情到底怎麽樣了?”
醫生變得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