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年紀大了,受不住折騰,等秦陌針灸完止住疼,給開了方子,就先回去了,叫徒弟守在這裏照顧。寧老走後秦陌到底去吐了一次,因為晚飯沒吃,也沒吐出什麽東西,隻嘔了些湯藥出來。龍一怕他夜裏燒起來,遲遲沒去休息。
秦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欲醒不醒的迷蒙裏聽到有人低聲說話,好像是那個喚寧老“瑪法”的小大夫在勸龍一去休息。
秦陌聽晟卓說“瑪法”就是爺爺,這人也的確和寧老同姓,名字取的也有講究,叫無吝,晟卓說應該是取的“尚亨於野,無吝於宗”裏的無吝二字,取個這麽大氣的名字,理該入仕報國才對。秦陌都不知道他一個殺手轉行的保鏢怎麽會懂得這麽多,關鍵他還是個二代移民,結果人家隨口而談就把他們這些原生的帝國公民對比的像群數典忘祖的混球。
床畔安靜下來,秦陌反倒醒了,周身還縈繞著安撫信息素,清淡而溫暖,好像看不見的絲網,細細密密的將他包裹其中。
秦陌摸了摸胃部,感覺好受多了,就是身上沒什麽力氣,估計是睡著之後發燒來著。他坐起身向外望去,隻看到壁燈柔和的光線從用於隔絕睡臥和偏廳的電視牆後麵映過來。
看到被子上搭了件毛衣外套,秦陌就隨手拿起來披在了身上,趿著拖鞋下了床。他以為龍一去休息了,留了寧無吝在這裏看夜,想叫人去休息,循著那光線走過去,卻見龍一闔眸靠在沙發裏,寧無吝站在他身後,正神情專注的為他按摩。
寧無吝雖相貌不很出眾,但給人感覺很舒服,性格也好,就像一頭溫馴的鹿,是個很容易贏得alpha好感的omega青年。就連歐文那個隻愛大胸長腿O的化石直A都對他頗有好感,說這種賢妻良母型的omega太適合娶回家做老婆了。
秦陌嗤之以鼻,不是對寧無吝,而是對歐文,他和夏夜一致認為,他們這種隻想娶個老婆做保姆做生育機器的沙文A就不配有老婆。他太子哥哥的評價更犀利,直言沙文A的思想和基因都沒有傳承下去的必要,應該從源頭瓦解,alpha對omega與生俱來的保護欲隻能通過他們單身到死斷子絕孫來體現。
可在昏昏初醒之際,秦陌看著燈下的兩人,卻在恍然失神裏想,無論是什麽樣的alpha,都會喜歡寧無吝這種類型的omega吧?和寧無吝一比,同為omega夏夜就像隻披著張omega皮的妖怪,敏感多疑,不容置喙,不容挑釁,占有欲比某些alpha還強。至於他,花費了許多時間精力去琢磨去模仿夏夜,直至把自己變成一件高仿贗品的秦陌,又能溫和到哪裏去呢?牧方曉的事足矣證明,他和夏夜一樣蠻橫,暴力,不容挑釁。他還是那個明知趙凡若被仇恨蒙蔽,遭人利用,必成禍患,還是不忍他們兄妹倆受牽連,仗著膽子去向三爺求情的秦陌嗎?應該不是了,他為了活命放棄了自己,又怎麽會還是原來的秦陌?
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太累了,軟底拖鞋踩在地毯上也沒什麽聲音,睡著都要留一分清醒的alpha竟然沒發現秦陌出來了,還是寧無吝先注意到了站在電視牆邊靜靜看著他們的秦陌,輕聲問:“小少爺好些了嗎?”
龍一這才睜開眼睛,看到秦陌站在明暗交接處,像是牽了牽唇角,對他身後的寧無吝笑了下。龍一正要問他怎麽起來了,他就轉身回去了。
龍一抬手擺了擺,示意猶豫著繼續給他按摩還是去看看秦陌的寧無吝別按了,起身跟了上去,見秦陌進了衛生間,便開了台燈在外麵等他。
秦陌從衛生間出來,把披在身上的外套拉下來還給他,說了句“我沒事了,你去睡吧,讓寧大夫也回去吧。”就拉開被子躺了回去。
龍一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燒已經退了,就叫寧無吝回去了。
秦陌聽他交代完又折了回來,睜開眼睛無奈的說:“我已經退燒了,胃也不疼了,你去睡吧,別把你也熬病了。”
龍一把他放在被子外麵的胳膊放進去,順勢上了床,把皺起眉頭好像既無奈又嫌棄的小崽子攏在懷裏,叫AI管家熄了燈。
秦陌在昏暗裏瞪了他一會,嘟囔著“熬死你好了……”扯著被子翻了個身。
“混賬話,熬死我你就沒爸爸了。”龍一連人帶被子一起攬了回來,重新給兩人蓋好,“快睡吧,你熬不死你老子。”
“我能拉著小夜氣死你。”
“你努努力,說不定自己就能把這事辦了。”
“那我得想好退路,不能為了把你送走自己搭裏麵。”秦陌挪蹭著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完全是下意識的把可以當懷爐用的大手抱在了懷裏。
“你的路都是爸爸給你鋪的,老子都死了,你還能退到哪去?”龍一順手捏了捏他的肋下,隔著睡衣都能感覺到清晰的骨骼輪廓,眼底的笑意不覺淡了些。
“如果你沒有因為損了太多陰德斷子絕孫的話,我可以偷走你兒子做質子,拿著你的錢去聯邦海域買座小島,心情好就領他出去走走,跟他說這些都是用你爸的錢買的,你氣不氣?心情不好就打他一頓,哭就哄哄他,不哭就再打他一頓。”不著邊際的事想象起來倒是很有趣,秦陌說著竟然笑出了聲,“哎呀,想想我就好開心。快,你配合點,讓我氣死你吧。”
龍一也笑了,被氣笑的,這個小混賬簡直壞的沒邊了。
再有幾天就是聖誕節了,生來操勞命的曹伯也好的差不多了,吃過晚飯就忙著指揮傭人搬東西裝飾院子。往年都是請人來做這事,今年因為小少爺在莊園修養,陪在這裏的龍少又不喜吵鬧,曹伯就帶領大家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唐連退居二席,給曹伯做副手。
不過一天的工夫,純白的大屋配樓都拉滿了彩燈,去年用完收起來的麋鹿銅塑,新換的聖誕柵欄,兩層樓高的聖誕樹,全部各就各位,再被各種顏色造型的燈和裝飾品從新裝點一遍,待到晚上把燈一開,放眼望去就是一方璀璨的童話世界。
曹伯還道布置的太簡單了,難得他們來莊園過聖誕,還因為造雪機有噪音不敢用,隻能過個沒氛圍的聖誕節了。
秦陌當著曹伯的麵說已經很好了,曹伯一走開他就開始吐槽,說又不是我們的傳統節日,搞那麽大陣仗幹嘛?再說西庫迪這氣候,造了雪也存不住,一宿就化沒了,再一踩就是泥,為了那麽點節日氣氛,隔天還得衝洗院子,都不夠折騰的。
寧無吝笑說:“我還以為隻有我自己這麽想。”
秦陌禮節性的笑了笑,他想:我不能討厭這個人,賢妻良母不是錯,醫者仁心更沒錯,哪怕他打著醫者仁心的幌子披著賢妻良母的外皮無事獻殷勤,試圖勾引我爸做我姨娘,也完全不關我的事。我要大度,理性,若無其事的看待每一個有心做我姨娘的人,不能討厭,不能敵視,更不能衝動的把人打骨折。
歐文見秦陌笑的那麽敷衍,好像笑容多維持一秒會累死他一樣,以免寧大夫尷尬立即隨聲附和:“怎麽會?如果花自己的錢裝飾院子,沒人會在沒有冬天的城市造雪製造節日氣氛。”
折回來拿老花鏡的曹伯:“……”
喬娜對不尷不尬的老管家說:“您不用理他,他有病。”
她不是在罵人,這家夥真的有病,病征就是看到個順眼點的omega就想撩一撩,撩上就往床上帶,撩不上打個情罵個俏也樂在其中,這種病就叫做渣賤綜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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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姨娘太危險了,骨折都是輕的,搞不好就被你給斃了,你爪比腦子快啊,你一個衝動別人就見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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