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全盤托出
韋治洵看著柏輕音那憤怒的神情,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沒想著欺騙你的。”
“沒想著騙我?沒想著騙我,你會告訴我你是朝廷命官,被人誣陷丟了官才會到那個破落的小山村生活?”
柏輕音忍不住詰問,“韋治洵你不想告訴我,你可以直說,你有難言之隱,我不是不能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可是你不該騙我!”
若不是這一次,她可能一輩子都要被這個人欺騙。
光是想想,柏輕音就覺得心裏難受。
韋治洵看著柏輕音,他也知道自己這件事情做的不地道,兩人都在沉默。
“我的確不是什麽被誣陷的官員,我的真實身份是皇子,不過沒你想的那麽風光,當初在邊疆,我險些戰死後來又被人無限,我不想回到京城,便在村裏隱居起來,娘子,我沒想著欺騙你,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如今身份說出來,他忽然感覺如釋重負。
“追殺我的人是太子的人,太子一直視我為眼中釘,並且一直暗中打探我的下落。”
柏輕音不吭聲,她還在消化韋治洵說的這些事情,皇子,嗬嗬,難怪,難怪他明明該是個窮光蛋,是個流浪漢,卻拿的出金牌,總是有著一身良好的教養。
還會身中那麽可怕毒,一樁樁一件件,以往忽略掉的細節,此刻迅速在她的腦子串聯起來。
她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好傻,幾乎生活裏全是漏洞,可是,她竟然一直沒發現。
深吸了一口氣,柏輕音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他還是委屈,還是氣!
她不懂,明明他們是拜過堂,水乳交融甚至她已經給韋治洵生過孩子了。
可韋治洵,從來都沒告訴過自己一星半點。
他不相信自己……
一瞬間,柏輕音的腦子裏隻有這一個想法,她為了他可以傾家蕩產,可以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顧,甚至剛剛刀架到自己脖子上的一瞬間,她都沒想著要出賣韋治洵。
因為這個人是她的相公,可現在,一個可笑的事實擺在自己的麵前,與她整日睡在同一張床上的相公不相信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眼淚憋回去,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韋治洵,咱們和離吧。”
這個人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給過自己,她要怎麽相信,這個人是真的愛自己的。
韋治洵本來想給自己解釋一番的,可他看著柏輕音如此輕而易舉地提出和離,他仿佛被什麽擊中,大腦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慌張地想要挽回,可對上柏輕音那雙堅定的眼睛,他瞬間明白。
柏輕音,提出這個要求,可能是因為不愛自己。
如果她真的愛自己,怎麽會說出這麽絕情的話?
想著當初將柏輕音扛回來,柏輕音都是一副戒備的樣子,也是,他和柏輕音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誰會喜歡上一個毀了自己名節的人?
他啞著嗓子回答:“好,等著這件事情結束了,咱們就和離,但是現在很危險,我必須保護著你和嘟嘟。”
柏輕音看著他眼裏有受傷,也有其他的情緒。
她迅速低下頭,不讓自己在韋治洵麵前哭出來。
想著仇暮月,柏輕音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果然啊,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走吧,眼下還是躲避那些人比較重要。”
話音剛落,韋治洵就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讓她不要出聲。
下一秒,柏輕音聽到有腳步聲逼近,“那些人都才剛死不多久,他們走不了多遠,繼續追。”
說完,他們翻身上馬,繼續朝前狂奔。
柏輕音皺眉,這一波接一波的,到底有完沒完了!
她橫了一眼韋治洵,原本打算罵他幾句的話吞回了肚子裏,他清楚,這些事情也不是他想的,他也不想被人追殺,也不想帶著自己亡命天涯。
“這路是不能走了。”
前麵有人,後麵怕是還不知道有多少波追兵。
柏輕音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隻覺得有幾分眼熟,下一秒,她猛然想起這是什麽地方。
“要不要等他們全部都離開,我們再走,我知道一個地方,很安全,太子的人也不會找到那個地方。”
柏輕音抬頭看著他。
韋治洵想了想,覺得的確這個也比較合適一點。
“走吧。”
“你怎麽會對這裏這麽熟悉?”
看著柏輕音輕車熟路的樣子,他有些好奇。
“上次我找大姐,夜裏下雨,我們便是在這山上的一個洞裏過了一夜,那個山洞隱蔽,一般很難被人找到。”
韋治洵從柏輕音的手裏抱過嘟嘟。
柏輕音看著他:“嘟嘟是我的兒子,你別想搶走。”
她在現代見到很多人離婚為了孩子打個你死我活,各種勾心鬥角,再聯想到姐姐生不出孩子,孔為富那一家子對待大姐的態度,她看韋治洵的眼神更戒備了。
“不搶,他永遠都是你兒子,我就默默守著你們就好。”
柏輕音準備爭吵的話都到了嘴邊,卻沒想到韋治洵竟然就這麽輕易放手了。
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匆忙的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哼,記住,這可是你說的。”
韋治洵看著懷裏的孩子,小孩兒臉蛋紅紅的,這一路上一看就知道白柏輕音保護的很好。
想著剛剛柏輕音那滿臉鮮血的樣子,他知道,這個孩子他沒有權利也沒有臉去爭。
兩人走了好長的一段山路,才到達柏輕音說的那個山洞。
韋治洵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在山洞裏點了火,這才看清,柏輕音那雙纖柔的手此時已經滿是鮮血,她的耳朵也不知道被什麽劃破了,額頭也腫了一塊,脖子上還占著血。
“我給你去打點水,你把身上洗一洗吧。”他知道,柏輕音很愛幹淨,這樣強忍著走了一路,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柏輕音也沒子昂這委屈自己,對方都任勞任怨了,她幹嘛要拒絕。
山洞裏有個破舊的罐子,他弄了一罐子水回來,遞給柏輕音一塊汗巾:“你湊合一下把身上擦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