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皆為餌食
灰袍老者此時的外表很是瘮人。
可是他自我感覺卻異常的好！
那種舒爽的體驗，在他人生的過往從來未曾有過……
他覺得自己變得無限強大，那種充盈體內的力量感，讓他自信到覺得可以一人掌控全世界。
“沒有人可以阻擋的了我！”
灰袍老者握起雙手，他甚至覺得此時的他已經摸到了仙人的門檻！
高驚雷默默向後退了兩步。
他心裏在想一個問題……
南笙因為她師父的事情，選擇了報複九裏的居民，想讓整座縣城的人都絕望而死。
她之前所做的事情，也是在向著這個方向努力。
但是……她選擇成全灰袍老者，目的又是什麽？
灰袍老者會變成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有幾分可能，但又不太合理。
若真是如此，那灰袍老者也不會全無察覺。
但要是讓灰袍老者變強大，高驚雷也不認為南笙真會如此做。
南笙很聰明，心思通透，已經做了打算，絕不會在這個褃節讓她的身邊出現自己掌控不了的事物。
最讓高驚雷迷惑的， 還是水晶棺中躺著的人。
看臉龐，那人無疑也是南笙。
可眼前這個活生生的南笙又是誰呢？
她的身上仿佛籠著一層神秘的霧團，讓高驚雷根本看不真切。
隻有一點，他可以確認。
南笙放出來的好處，不可能是那麽好拿的！
所以……灰袍老者很可能會……
高驚雷這個念頭還沒轉完，灰袍老者的目光就飄了過來。
他打量著高驚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嗬嗬，你是自己動手自盡，還是我幫你？”
灰袍老者蔑視的眼神一言難盡，而高驚雷卻毫無反應。
見自己被忽視，自覺得空前強大的灰袍老者頓時怒火衝天。
“既然你冥頑不化，那我也隻能費些力氣，將你挫骨揚灰！”
話音剛落，灰袍老者雙手翻起，肉眼可見的實質氣浪在他掌間翻騰而起。
他的氣勢，比起之前來要強上何止一籌！
身體中的經脈強悍，靈力奔騰流轉之間如大江浩瀚！
高驚雷眉目皺緊，若真的被他術法擊中，怕是要出事。
他悄然望向兩側，開始搜尋起了退路。
可就在灰袍老者氣勢攀升至頂峰之時，氣脈流轉間卻陡然頓住。
就像是奔騰不休的大江卻突然撞擊到了冰山。
高驚雷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空氣中的威壓突然停頓。
接著，就是一潰千裏！
連綿不絕！
灰袍老者眼睛陡然睜大。
剛剛鼓起的強絕氣息，在一瞬間全部退去！
他隻覺得體內上一秒還強盛到了極致的澎湃靈氣，在一秒鍾之內便潰散到無形。
如同百萬根針不停的在刺擊著他的經脈，那種痛苦，比淩遲還要劇烈。
“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從他口中響起，他滾落在地，狠狠的砸在了水晶棺上。
他的雙手在身上不停的抓撓，一直抓到皮開肉綻。
隻要看他兩眼，就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的強烈痛楚。
淋漓的鮮血從他身上淌出，他的指縫間也掛滿了從他自己身上抓下來的零碎血肉。
可這些景象，都沒有他身體發生的變化來的恐怖。
他的身體表麵正在慢慢的溶解。
像是街上賣的糖稀，熬煮在大鍋中，粘稠不堪。
僅僅不到幾息的時間，灰袍老者就隻有頭顱完好。
他剩下的軀殼，則變成了一大灘血肉，融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高驚雷又悄然向後挪了兩步。
這樣的灰袍老者，比剛才那氣勢雄渾的樣子，更令人感到不適。
他的頭顱尚算完整，可也無力再說話。
隻是從他看向南笙的目光中，還可以清晰得見他此時心中的無限憤恨。
他被算計了。
可惜，當他明白的那一刻，已經晚了。
高驚雷仍舊很好奇，南笙費了這麽大的力氣，肯定不會隻是想坑死灰袍老者。
若是想讓他死，不用動手，高驚雷就可以做到。
南笙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高驚雷並沒有等太久。
南笙隻是淡淡的看了灰袍老者一眼，輕聲道：“差不多了。”
話音剛落，她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在牆壁上一處凸起的石塊按了一下。
轟轟。
墓室之中，石板開始挪動，發出轟鳴聲響。
水晶棺在向著一側慢慢挪開，下麵露出了漆黑的孔洞。
在這主墓室之下，竟然還有機關？
高驚雷微微錯愕。
他隻知道這地方詭異莫測，但沒想到竟是詭奇到如此之程度！
主墓室下方，是什麽？
高驚雷屏氣凝神，五感齊開。
為了確保安全，他甚至還撐開了椒圖的氣場。
在氣場籠罩開來的一瞬，高驚雷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水汽！
些微水汽凝結，從主墓室下方的空洞中緩緩襲來。
甚至，還有隱隱暗流湍急的響動。
河水的聲音？
高驚雷瞬間明晰，在主墓室下方，竟然是一條暗河！
而且，看方向，這條暗河連著的，就是城外的那一條！
簌簌……
暗河之中，似有水流劃過。
不對！
這個聲音！
是有東西在河中行動！
從水流被破開的程度來看著，這東西的體積還很大！
嘩嘩……
水流聲越來越急，似是浪花翻騰的越發劇烈！
南笙素白纖細的手指揚起，衝著空洞微微一指。
嗡！
似乎空洞下方的東西驟然停住，緊接著，無數浪花從空洞中騰起！
轟！
高驚雷瞬間清楚了那浪花的來源！
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在初到九裏這地界時，就打過交道的妖物！
豬婆龍！
是城外河中的那條豬婆龍，殺人無數的豬婆龍！
灰袍老者化成的一灘粘稠血肉，連帶著那顆尚算完整的頭顱，被水流捎帶著一卷，就淌進了那個空洞之中。
隨後，自空洞之下，便傳來了咀嚼之聲。
間或響起的，還有不明意義的哼唧。
像是吃飽了似得那種滿足感。
看著這樣的場景，南笙那張素來沒什麽表情的臉龐，竟是露出了幾分笑意。
高驚雷卻隻覺得頭皮發緊！
他忽然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聯係了起來……
終於，他搞清楚了一個事實。
那條豬婆龍，竟然是南笙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