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局勢已成
高驚雷原本以為，南笙或多或少對他也有幾分特別的情愫。
至少南笙在麵對他的時候，話語都會多上不少。
而那雙對著其他人沒什麽感情的眸子，在看著高驚雷的時候，也會多些柔和。
可原來從始至終，隻是高驚雷一廂情願！
高驚雷本就是七竅玲瓏心腸，在南笙驟然出現後，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或許，這原本就是南笙安排好了的！
要不然，怎麽解釋她對這裏如此之熟悉？
她從小在清淨觀長大，這地方有什麽可以瞞過她的眼目？
高驚雷的心髒如同泡在了冰雪之中，說不出的苦涼。
他還從未體會過這種情緒，有些酸澀，又有些悲憤。
“南笙，你……”
高驚雷話音很低，不知該如何開口。
南笙的眸子直直望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沒錯，如你所見，我原本便清楚這裏的一切。”
蘭心蕙質的南笙，看起來早就洞悉了高驚雷心中想法。
高驚雷瞬間明悟。
為何九裏城中會連連變異，而南笙又會恰如其分的出現在現場。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她計劃好了的！
她早知這裏有古怪，會讓九裏亂象叢生。
可她追蹤那些突變的人，又是為何呢？
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最讓他不寒而栗的是，對於灰袍老者的行為，她是否知情？
高驚雷的心中突地生出幾分怒意！
若是南笙提前便已經知情的話，為何會縱容？
灰袍老者殘忍殺害幼童，南笙就無動於衷？
沒等高驚雷開口質問，南笙卻似料中了他所想一般，開口道：
“我知你想說為何。
就如同我與你所說，這城中之人，盡是無心無情不知感恩之輩，終日蠅營狗苟，罪孽纏身……
不如盡皆死了，還來的幹淨些。”
“你在說什麽！”高驚雷不禁更恨：
“他們哪裏得罪了你，你要如此記恨他們？”
南笙的麵孔突地多了些冷意，話語有如藏著冰屑。
“你問他們做了什麽？嗬嗬，我師父守著這座墓葬，控製著靈氣不散，避免汙穢到普通人。
他幾十年如一日，從來不曾抱怨過半分！
他為縣城中的人們奉獻了一輩子，平時更是積德行善，不知幫了多少人！
可是，他們又是如何對他的呢？
墓室中的一些寶物外露，不知被誰走漏了風聲，縣令就惦記上了這裏。
因我師父阻攔，竟然聯合盜墓賊一起，將我師父活活坑殺！
還有那些縣城中的百姓，明明知道我師父死因不明，卻屈從於縣令的威權，連半句聲都不吭！
更有甚者，甚至還汙蔑我師父是邪道妖人！”
“嗬嗬……”南笙冷笑連連：
“他們說我師父是邪道妖人，那我就讓她們看看，什麽是真正的邪道妖人！”
高驚雷聽到這裏，才真正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這才知道，為何這墓室之中會有早早存在的盜洞。
為何在墓室裏麵，盜墓賊和縣城的衙役看起來像是一夥的。
原來他們真的是同夥！
一起謀財害命！
隻可惜，天道好輪回，他們沒想到，這個墓葬竟然是如此的凶險，還沒等真正進入墓室，就沒了性命！
南笙仍然在冷聲敘述。
“我要將我師父的痛苦，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可是，城中的孩童，還有很多人……都是無辜的。”
高驚雷自問不是個心慈手軟之輩，遇到大罪孽的惡人，從來都是手起刀落。
可南笙這種動輒要滅殺一縣之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過了。
“無辜？”南笙的臉上稍有動容，可片刻之後便又歸於平靜：
“他們早晚也會長成他們父輩那樣的人，良知喪盡，隻為苟活……這樣活著，又與野獸何異？”
高驚雷皺著眉搖了搖頭。
南笙已然深入魔障，他就算舌燦蓮花，也無法將南笙說服。
事到如今，高驚雷絕對不能看著南笙深陷魔障之中，繼續沉淪！
高驚雷看得出，南笙的本性或許有些冷心冷清，但絕不是泯滅天性的人。
他也不知南笙布了這麽大的局，目的到底是為何？
是要將九裏城中之人盡皆變成妖異？
可現在的計劃明顯已經失敗了……
或者是……這灰袍老者？
“高先生，我看的出你對我的情意。”
南笙突然出聲。
高驚雷突地一滯，不知南笙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隻是南笙這突如其來的話，讓高驚雷略顯無措。
“我對你，也不是全無好感。”
南笙的聲音變得婉轉起來。
那雙清泠的眸子，裏麵蘊著的光芒，幾乎將高驚雷淹沒。
高驚雷發現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好多。
他很想罵自己幾句，也忒沒出息，都什麽時候了，還是忍不住心跳。
“可惜，造化弄人……我們注定蘭因絮果……”
南笙低低一歎，突地微微側過身。
“糟了！”
高驚雷挑起雙目，灰袍老者那邊，雙手已是觸到了水晶棺！
蹭！
嗤嗤嗤！
好像是熱水被烈火蒸幹，發出汩汩蒸汽！
灰袍老者就是那被火烤化的冰，痛苦的嘶吼起來。
“啊啊啊啊！”
他昂起頭，灰白的發絲不斷的飄動，整個人狀若癲狂。
那座水晶棺，突然亮起了熹微的光芒……
光芒像是流水，一點點的流入了灰袍老者的身體。
他的身體就像是充了氣的氣球，慢慢的鼓了起來！
“啊啊啊啊！”
灰袍老者的叫聲越發痛楚不堪，可是他的表情，卻漸漸變得愉悅起來！
痛苦與快樂交織，他整個人有一種詭異的矛盾與和諧。
突突突！
他的眼睛漲開，裏麵的血絲清晰可見。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血管也一根根的賁起，像是一條條蠕動的蚯蚓，在他身上蠕動個不停。
看起來十分惡心。
灰袍老者的神情越來越亢奮，他痛苦的叫聲停住，嘴巴緊緊的咬在一起。
高驚雷注意到，他之前受的傷勢，正在以飛快的速度好轉！
他整個人的氣勢也在不停的拔高！
灰袍老者的修為，正在不停的上漲！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起頭，發出了囂張快意的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