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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痼疾就可以霍然脫體

  真是諸事不順!我不由得回想起昨夜思考的內容來,那一股煩悶加上今早的酸痛,這複雜的情感簡直要將我吞沒。臉也沒洗牙也沒刷,隨手抓起一件短衫往市中心的酒館走。現在隻想用酒精把腦子裏的想法洗刷一盡,洗的空空如也。


  就在我走在街道上,想著到底喝哪一種威士忌,兌什麽東西有什麽味道的時候,酒館前一大群人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一看,最上方那一張巨大海報寫著:

  祝賀探險家亨裏克·法雷爾發現最新島嶼!

  本人都不覺得多麽值得慶賀,這些家夥堆在這裏做些什麽呢?此時我才發覺人群商討的事情跟我想的大相徑庭,驚呼與恐懼的語言不斷傳進我的耳朵。


  “.……那個酒館的女服務生就這麽被人殺了……?”


  “.……午夜不知名的殺人狂魔……”


  “肢解?!!!”


  一大堆令人作嘔的詞匯連連從人群之中迸發出來。


  這?我急匆匆撥開人群,擠到公告牌前麵,看到除了我的巨大海報旁邊,有另外一張,大小不亞於那一張海報的通告:


  午夜殺人狂魔!


  酒館深夜下班的服務生在路上被人殺害!凶手將屍體肢解!

  零零碎碎往下還有不少細節。諸如偵探們推測是使用何種利器、死亡時間大概推測、目前已經找到的線索、以及提醒人們不要深夜出行,城內將大幅度提高警戒的信息。


  我仔細的閱讀那張通告上的細節方麵,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搖搖頭。那些東西不會是我所關注的內容。我依舊走向酒館,酒保哆嗦著手在那裏耍著調酒的絕活,隻不過店內幾乎沒有人。尋得一處僻靜角落坐下,周遭沒有看到那名熟悉的身影。前來送菜單的並不是那一個熟知的巨胸女服務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胸部平平如同騎士鎧甲一般的女服務員。


  我盯視著那一塊鎧甲,忽然想起那塊告示板上的內容。難不成死亡的服務生就是之前那個波濤洶湧的服務生嗎?


  “您、您需要些什麽呢?”新來的服務員不知道是因為那一起殺人案件,還是因為我的視線,總而言之聲音在發抖。


  “哦,我要蘇格蘭斯佩塞的威士忌,最好是放在橡木桶裏10年以上的原液,加冰。”我移開視線,說道。


  她匆忙記錄下就離開了。看著她的背影,那名巨胸女服務員的記憶似乎重重疊疊浮上了腦海,並且從眼睛處投射了出來。她走起路來,胸前不受控製的劇烈起伏,擁有隨時能夠摧毀紐扣的破壞力。


  “你知道那個事情嗎?殺人的事。”借著她端酒上來的空隙,我說道。


  “啊……那、那個我知道。就是之前在這裏任職的那一個人。”她支吾吾地說。


  “哦,那之後?”


  “那之後……酒館天黑就關門了呀……不光是這裏,全城基本上都規定了

  一到天黑大家都各自回家……似乎今夜要出動軍隊進行搜查之類的.……”


  我向她表示感謝。喝著威士忌,圓形冰塊消除了大量的香氣和泥煤味,卻使酒精的刺激減小到最大幅度。


  “就這麽喜歡斯佩塞的酒嗎?”服務生剛走,蓄著小胡子的酒保就走了過來。


  “不,隻不過個人習慣就那樣,第一次嚐試的什麽就基本上固定了下來,一向如此。”我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看上去你的心情很壞。斯佩塞的那些花花草草還是太淡了,這樣可是忘不掉什麽煩惱的哦。要不試試稍微濃鬱一些的?比如說艾雷島的。”


  “艾雷島?”


  “對,艾雷島盛產泥煤,出產的威士忌同樣也是重泥煤味。莎士比亞不是說嗎,有的時候新的火焰可以把舊的火焰撲滅,大的苦痛可以使小的苦痛減輕頭暈目眩的氣候,隻要轉身向後,一樁絕望的憂傷,也可以用另一樁煩惱把它驅除。給你眼睛找一個新的迷惑,你的原來的痼疾就可以霍然脫體。”酒保目視著酒館內零零落落沒幾個客人,說道。
……

  啟蒙運動之後,天主教那一套唯心愚昧的思想已然無可救藥。新的火焰如何撲滅舊的火焰呢?它們之間不會相互融合誕生更為猛烈地火焰嗎?

  借著酒保去取艾雷島威士忌的時候,我看著酒杯裏的冰球以及威士忌,冰球幾乎壓製了那一股芬芳,不斷融化的冰水與威士忌混合交融,形成全新的威士忌。那些冰水剛剛融化,在冰球附近形成細細的絲線,過了好一會兒才溶解進酒液之中,換個角度看,如同太陽周圍的強烈光線。隻不過太陽的光線是直的,而冰球附近的水線是彎彎曲曲的,咋一看有點像是某種染料滴落水中那般感覺。


  我忽然一拍腦袋。原來如此!

  新的火焰之所以能夠撲滅舊的火焰,因為火焰重疊形成更為猛烈之火,那已然不是舊的火焰————換句話說,也就是舊的火焰‘被撲滅’了。酒也是如此,溶解了冰水的威士忌不再是原來的威士忌,那已經消失不見,被全新的酒液所替代。我一直以來隻是在執著舊的事物而已。


  酒保帶著艾雷島的威士忌回來了。我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濃烈的酒精裹挾著特有的強烈泥煤氣息從喉嚨湧上鼻腔,與斯佩塞的威士忌相比確實差別不小,談不上好喝,但是我卻十分沉迷這一全新的體驗。


  幾個小時之後,我叫酒保安排人給我房子裏送去灌裝好的艾雷島威士忌,自己則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家。


  走到客廳,打開鐵製保險櫃,檢查裏麵放置著兩樣物品:赫爾曼的懷表以及阿方索的刃槍。


  沒有失竊。我將懷表取出,掛在脖子上。一來方便看時間,其次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將之掛在脖子上,有可能隱隱感覺到不安,那殺人魔的事情使我內心莫名湧起煩躁之意。


  躺在客廳的躺椅上,舉著一杯加了冰塊的艾雷島威士忌。艾雷島盛產泥煤,所以就連生

  產的威士忌都帶有泥煤氣息,即使使用的原料都是同一種:大麥芽。熱那亞地理位置優越,所以那裏的盛產優質的商人,斯拉夫人比較豪放,法蘭西人比較浪漫,即使此時此刻拿破侖·波拿巴正在席卷整個歐洲大陸.……不同地方有不同地方特色,人生下來就如同一張白紙,泡在什麽樣的染缸裏就會染成什麽顏色。


  我是泡在了什麽樣的染缸之中?思來想去總歸得不到什麽像樣的結論。迷茫之中又有些害怕,不是因為什麽殺人魔,那跟我無關:連自己是什麽都整的不是很明白,怕就怕在這裏,沒有自我。這比死了還可怕,如今我寸步難行,人生如廢。是找不準方向?還是適應不了現實?


  你泡在黑色的染缸裏!那個奇妙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我沒有理會,即使坐起來查看,也看不到任何人影子。


  我將喝幹了的酒杯重新倒滿,躺在躺椅上,搖搖晃晃之中,過度的思考使我幾乎喪失了對時間的感覺,不知怎麽的,對這一感覺十分迷戀。我將整個身子置於躺椅上,酒精衝入大腦,任憑自己在意識的迷途上來回徘徊。


  回過神來時,外麵已經一片漆黑。
……

  就這樣過了許多天,敲門的聲音把我從躺椅上激起。


  我直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門口,卻一腳踢翻了眾多空酒瓶,差點兒摔了一跤。


  “尊敬的法雷爾子爵,相信您對於這幾日出現的殺人事件有所耳聞。”一打開門,一股新鮮的空氣撲麵而來。門口的一個偵探畢恭畢敬的對我說。我瞧著他的眼鏡與高高地帽子,不由得困惑了起來。


  “這.……幾日?”幾日?對啊,那之後過去了多久呢?我無從得知……

  “是的,子爵大人在家喝酒,請多注意身體。”


  “啊……好.……你說的什麽殺人事件.……我並不清楚,這幾日一直在家裏沒出門……”


  “好的,那就不打擾您的休息了。”偵探微微頷首正要告退。


  我一把叫住他。


  “等等!你說這幾日?除了那一天那個女服務生遇難之後,之後還有人遇難嗎?”


  “是的,每天夜裏都有人死亡,死亡方法多種多樣,我們懷疑,這與20年前的殺人惡魔事件有關係。”


  “20年前?我知道了。麻煩你跑一趟了。”


  20年前我還隻是一個10歲的小男孩,聽聞過這個事件。連續12天,每天夜裏都有一個或者兩個人死於非命,身體組織同樣如此被切割,其目的不得而知,總之全城警戒了1個月之久,也沒抓到那個行凶的惡魔,隻是12天過後,惡魔就消失了,不再出現,殺人事件也就就此告終。出乎意料的是,沒有任何線索能夠提供,那名殺人惡魔就仿佛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我當時就總是懷疑,自己的父母在20年前那段時間裏死於海難,可能就跟這個殺人惡魔有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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