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宴會（2）

  “有勞翠吟姑娘了。”琉璃淡淡一笑道。翠吟將她們一行三人引入長樂宮的花園內，這個花園遍植了冬日才開的花卉，如今梅花含苞，臘梅卻開得正好，風兒一吹，就送來陣陣幽香。空地上散擺著一些桌椅，已經坐滿了女子，居中坐著的正是謝玉匣，她右手邊的座位空著，看來是留給琉璃的了。見琉璃過來，正坐著閑談的眾女慢慢地都停止交談，互相交流著眼神，盯著琉璃看。小蘭被盯得有些發毛，不由拉了拉琉璃的袖子，輕聲道：“娘娘……”琉璃不動聲色，輕輕地回應她：“有我在呢。”直到琉璃走到離謝玉匣很近的位置，謝玉匣才停下與左手邊女子的談話，驚訝地站了起來：“琉璃妹妹，你來了怎麽不通報一聲。姐妹們剛才還在說呢，這麽久了都沒見過琉璃妹妹真容，今日可見著了！”說罷她輕輕一笑，上前握住琉璃的手，攜著去到空座上。才剛落座，左邊那女子就嬌笑道：“麗妃娘娘果然是國色天香，倒叫妹妹我自慚形穢了。”還不等琉璃說話，旁邊一個女子立刻接道：“韓美人，你可太謙遜了。這讓妹妹我如何自處呀。”那一群女子便笑談在一處，倒將琉璃落在一旁。謝玉匣含笑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幾個宮女太監端著食盒與盤子上來，將幾碟小食布在桌上，又各上了一壺清茶。“諸位姐妹，難得大家賞光，今日臘梅花開得正好，我們先用些茶點，再一同賞花。來，愚姐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謝玉匣說罷，舉起茶杯，先敬了敬，便一飲而盡。各人也舉起茶杯喝光了杯中的茶水。琉璃也隨即飲下茶水，但是這茶水不知何故竟然苦澀異常，就算是苦丁茶也沒有這般苦的道理，還帶著腥味，喝得她直想吐。這宴席之上怎麽會有如此古怪的茶水？她摒住心神，抬眼去瞧謝玉匣。謝玉匣的麵容如常，見琉璃看她，不過微微一笑示意。再環顧其他人等，沒有人有什麽異狀，看來這壺苦茶，是單為自己準備的了。她見桌上有糖藕，這正是她平日愛吃的，就舉起筷子夾了一片放入口中，本想能衝淡茶裏的苦味，不料這藕不知是加了什麽作料，又鹹又辣，比剛才的茶水更難下咽。沒法子，她隻能悄悄地吐在口中，扔到了地上。連她身旁的兩個宮女都沒發現異狀。看來今天是有人存心要讓她難堪了，隻是不知這人是誰，想來應該不是謝玉匣，以她的身份，還不至於玩這種低級的小把戲。有一束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到琉璃身上，琉璃捕捉到了，用餘光一看，卻是剛才急急忙忙說自己自慚形穢的韓美人。她年紀不大，看上去比琉璃還要小個一兩歲，容貌也算豔麗，她正掩著嘴，忍著笑，拚命看著琉璃，似乎是想發現她的醜態。旁邊侍立的一個宮女很是眼熟，正是剛才在宮門外羞辱他們的那個宮女。嗬，偏是有這種女子在。從前有，現在依然有。她端正坐好，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惡心反胃。“琉璃妹妹，怎麽不吃不喝？是否姐姐這裏的茶水太過粗劣，又或者點心不夠香甜？”謝玉匣突然關心地問道。“哪裏，謝姐姐這裏樣樣東西都是極好的。不過我聞著花香就很沉醉，不欲吃喝去破壞欣賞它的心境。”“琉璃妹妹真是個風雅的妙人。”謝玉匣笑道，“既是如此，大家請自便賞花。若想剪了帶回插瓶也請盡興，這裏的花剪下來也能養個一旬之久，很是別致。”趁眾女起身之時，琉璃從懷中取出一束沉香料，湊到鼻尖聞了聞，總算稍解了作嘔之意。那個韓美人也站起來，徑自朝琉璃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