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宴會（1）

  琉璃將帖子放下，便向小蘭道：“小蘭，替我去向德妃娘娘處說一聲，就說我病還沒好，不能前去了。”小蘭取過帖子，打開看了看，卻搖頭道：“娘娘，以小蘭之見，您還是去一去為好。”“怎麽？”琉璃實在懶得與這雲京宮裏的妃嬪結交。小蘭替她斟了杯茶，緩緩道：“如今宮裏德妃娘娘儼然六宮之主，奴婢十分理解娘娘的心情，隻是就算是去敷衍，是給德妃娘娘一個麵子，您也得去呀，不然，德妃也好，其他娘娘也好，若論起來倒是您的不是，豈不是將來要平添許多麻煩？”聽了小蘭這番話，琉璃倒微微吃了一驚，對小蘭這個小丫頭的評價又上了幾分。雖然她年紀不大，卻仿佛老於世故，真不像是毫無見識伺候人的小丫頭。隻是這些道理她如何不知，以往仁德帝在的時候，她尚可仗著皇上的寵愛隨心所欲些，現在宮裏無依無靠，縱然自己無心入世，這些表麵的功夫也得做足。“罷了，那就去吧。”三日後是一個晴天，碧空如洗，間或點綴著幾朵雪白的浮雲，暖暖的陽光照著這四方方的宮院，倒十分愜意。用罷午膳，小蘭就和幾個宮女一塊拿出許多衣裳釵環來打扮琉璃。“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琉璃見那些釵環都不是自己的舊物，忍不住問道。荷香笑道：“這可都是皇上賞賜的呢。”是呢，他是動輒可以拿出萬兩白銀買一個鎮紙的人，這點女人的首飾，並不算什麽。她也懶得去指點，問了之後，就任憑身旁的宮女們將自己整妝起來。荷香的手十分之巧，替她挽了個精致的發髻，又拿了珠花與翡翠簪子略做點綴。又有一個宮女取了一對鑲著紅寶石的金鐲，替她戴到腕上。“我們娘娘當真是國色，不用怎麽打扮就如此之美啦。”捧著妝奩的小宮女笑嘻嘻地道。“可不是，今日也要叫他們瞧瞧。平日總說娘娘的容色乃是虛名，哼！”又一個宮女竊竊私語道。琉璃聽在耳中，心裏已不再煩躁不安。美不美，與自己何幹。欣賞自己美的人已然不在身邊，就算打扮得再華麗，又與誰看？對那些女人之間的爭奇鬥豔，從前她不關心，如今更不會上心。倒是那些初入宮的宮女十分有興致，最期待能把自己的娘娘打扮得新奇美麗。謝玉匣住的長樂宮離晗香殿並不遠，但是位置卻更靠雲京宮的中心。越朝長樂宮走，一路上人越是多起來。有的宮女太監瞧見琉璃，一邊躲在一旁施禮，一邊卻也互相交頭接耳起來。琉璃倒是十分坦然，經曆過這麽多，還有什麽話她承受不了呢！很快她就來到了一所富麗堂皇的宮院前，她認得這裏是長樂宮，從前是貴妃所住，現在修葺一新，已經迎來了新主人。“你們是？”還沒走近，一個宮女迎了上來，頗為無禮地問道。跟著的荷香搶先道：“這是晗香殿的麗妃娘娘。”那宮女上下打量了一番琉璃，方才懶洋洋地道：“原來是麗妃娘娘，我們娘娘都等很久了，麗妃娘娘才到。想來是身嬌體弱行走不便的緣故。”荷香頓時氣得柳眉倒豎，向前一步剛想發作，被琉璃伸手攔住了。此等勢利宮女，從前便有，以後更不會少。與他們計較，隻會給自己添堵。“姑娘若說完了，就請通報一聲。”小蘭在旁脆聲道。那宮女看了看年紀又小，身量不高的小蘭，突然失笑道：“我又不是這長樂宮的宮女，怎麽替你們通報？你們快些找別人去吧。”說罷，她擺了擺手，徑自朝裏頭而去。鬧了半天，她竟不是德妃宮裏的！不知道是什麽妃嬪帶來的宮女，架子倒是不小。荷香氣得直跺腳，琉璃對她淡淡一笑，才要說話，來了另一個宮女，親親熱熱地對他們道：“麗妃娘娘，奴婢是長樂宮裏的宮女，名叫翠吟。恕奴婢沒有遠迎，我們娘娘在花園等著您呢。快請隨我來。這兩位是小蘭妹妹和荷香姐姐吧，請一同過來。”原來這一個才是長樂宮裏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