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奇（1）

  琉璃教她將白絹繃在繡繃之上，又從簡單的針法教起。白婉之甚是聰穎，一教便會，但是畢竟初學，針法生疏，繡出來的東西也不細致，倒急出一頭汗。恰好月兒端著玫瑰花露進來，琉璃就勸她先喝些水。白婉之將手裏的繡繃一扔，接過白瓷碗，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方道：“原來繡花竟這麽難！”琉璃看著她一副氣呼呼的表情，不由笑了。她可是自小由娘親教著，針線女工乃是必做的功課。若春季裏拿不出精致的荷包來，閨中好友們也是要來取笑的。白婉之喝完水，吩咐月兒：“去看著我的藥吧，回頭又熬壞了。”便又將月兒支開了去。她見琉璃正笑，也笑了：“梨花，先歇歇吧，和我說說雲京宮的事。”琉璃的笑便凝固在了嘴角。是啊，雲京宮。三個月的宮中生活，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可是她又如何與這麵前的少女說起！少女的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期待著琉璃能和她講講新鮮的玩意。“這怎麽說呢？”琉璃勉強笑了笑，“你若想進宮去玩，和柳姑姑說一聲，請她帶你進去轉轉可好？”“這倒不著急。”白婉之的纖手托住自己下顎，將胳膊支在榻畔的小幾之上，“以後我有的是時間慢慢轉，隻不過我對宮裏怎麽過日子的很好奇。”“一般地吃喝，一般地睡覺。有什麽不同的？”“梨花，你告訴我，宮裏的妃嬪美不美？”琉璃瞬間被她逗樂了，本來緊繃的心緒也放鬆下來，白婉之說到底內心還是個小女孩，心中隻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我在針工局，不太見得著娘娘們。”琉璃隻用話去搪塞。“是嗎？”白婉之的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我還以為你在宮裏，必然知道呢。”“不是服侍娘娘的宮女，若無事，不太會見得到的。”琉璃耐心地解釋著，胸中卻有些發緊，她的宮女們，大約，都已遭了毒手，不是叛軍的，就是皇上的……“那麽皇帝是不是有很多妃子？”白婉之繼續好奇發問。“是的。”琉璃回答道。她亦不過是後宮眾人中的一個而已。“皇帝不能隻有一個皇後嗎？”“不能。”“好吧。”白婉之竟然歎了口氣。“怎麽了？”這下輪到琉璃好奇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竟問了這許多關於妃嬪的問題。“沒有什麽，等以後再告訴你。反正……”她遲疑了下，似乎下了什麽決心，“我是不會讓我喜歡的人當皇帝的。”琉璃越發迷惑起來。聽起來，白婉之似乎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難道，竟然是……突然，她的心中沒來由地酸楚起來。那個俊朗的身影，如一陣清風般拂過她的心頭，進而縈繞不去。白婉之低下頭，壓低了聲音道：“不過，應該是我想多了。他……他是絕不會想做皇帝的。”還未等琉璃說話，白婉之突然嫣然一笑：“旁的我便不知，不過，我猜雲京宮裏的妃嬪們必然都是仙人無疑了。”琉璃疑惑地望著她，不知她怎麽又冒出這個話來。白婉之伸手梳了梳自己長長的黑發，歪著頭對她笑道：“一個針工局的宮女，就這麽美了，那宮裏的娘娘們，不都是天上的仙人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