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些天啟人看上去不怎麽恨我們,到反而流露出一絲鄙夷和同情的目光?”千輕終於忍不住心頭的疑惑,緩緩開口。
暗星是收集情報的專家,此時傳音耐心為千輕解釋:“在他們眼裏,我們不過是仍舊還未開化的蠻人。至於其餘國家的崛起畢竟是這幾十年的事情,而天佑天明的強大也被天啟皇室瞞的死死的,交通不便,這些生活在盛京的人,個個家族都經曆了百年朝代的變更,雖然已經知道外圍國家的強大,卻仍舊從骨子看不起我們。”
暗風搖頭晃腦出來顯示自己見識的不凡,接著暗星的話繼續說了下去:“天啟畢竟是延續蒼穹帝國之後。他們總認為自己才是天下正統,自然對旁的國家有些瞧不上眼。”
這句略帶諷刺的話說了出來,暗風卻突然想到了自己對千輕一開始的瞧不上眼,當下微閉了嘴巴,再次隱在黑暗之中去了。
千輕對暗風的小心思並不了解,隻是繼續看著前方搖了搖頭,微微感歎一聲:“總覺得頗有掩耳盜鈴的感覺。”
司幽冥聽著千輕的話大感不適,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是仰頭看著上方,心想他是不是也該整頓一下京都了,免得總是被這個女人看不起。
而這方二十萬虎隊壓境,那方天啟皇宮之中。
乾坤殿中,慕容謹微微撫了撫鬢角,有些頭疼與赫連夜華攻過來的速度,再次看了一下站在旁邊旁若無人飲茶的妖嬈消瘦女人,更覺頭疼。
“怎麽辦?”慕容謹終於受不了這一處的安靜開口打斷,畢竟他比月小了幾百歲,定力肯定不如她。
月端著茶杯微微晃動著,眼睛眯著看著前方,說話的語氣仍舊不快不慢:“反正我們在大陸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原本打算控製整個大陸也是為了給神者一個驚喜,既然我們現在控製不了,留在這裏也沒多大意義,早撤晚撤都是撤,煩什麽?”
慕容謹手指幹脆放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用力按壓,說話便漸漸有些焦躁起來:“可這麽大一個秘密就在眼前放著,我們卻什麽都不能知道,你不著急嗎?”
“著急有個什麽用?”月仍舊緩緩開口,微微眯了眯眼睛,“再說了,那個地方究竟存不存在本身就是個問題,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事情,我一向不會思考。而且……”月頓了頓,身體略微有些前傾,說話的語氣也低了一些,“若神者解除了封印,知道了我們今日的所作所為,你就不怕神者以為你是想要……背叛他?”
慕容謹頓時感覺到背後一陣發寒,不受控製的身體打了個顫,臉色嚴肅抬起頭看著月努力為自己辯解:“你怎麽能這麽說,你明知道我對神者的忠誠,我之所以想要從那個老東西嘴裏套出話來,是因為……”
“不要告訴我,你不是因為想解除體內神者種下壓製武氣的寒毒。”月冷漠的打斷了他的話,微微搖了搖頭,“家族果然是靠不住的,看你如今摸樣我倒是一點也不覺得當年神者壓製你們武氣太過有什麽不對。”
月冷哼一聲:“商者之家,利益最重,當年你父親如此,如今你又是如此,看來神者對你們的禁錮還是太鬆了些!”
月說完了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卻走到了門口處最終停下了腳步。
這一次慕容謹並沒有被她嚇倒,反而隻是看著她的背影,尤其是看到她停下腳步之時嘴角微微一咧,緩緩開口:“那麽你呢?”
月沒動,亦沒有轉過身來。
此時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經曆了這許多事情慕容謹不知道為何對這個女人竟產生了一絲的信任,所以此時說話便大膽了起來。
他的聲音壓低了一下,“你我其實都知道,神者究竟還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個問題。”
他苦笑一下:“我們修煉武氣一來為了延年益壽,二來是因為我們想要成為人上人。可這第三,我相信每個人都奢望能夠修成正果從此擺脫生老病死。古書和世人都說十品成神,可這個世界上存活的十品神者又有誰?”
慕容謹低頭,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對著月說話,“至少九州文書記載之上,自從有了人類直到光明之神和神者的出現才終於有人達到十品巔峰狀態。這兩位十品神者卻在逐鹿之野舉行了一場生死決鬥。可光明之神死了,他作為一個十品神者卻仍舊是死了!而神者被封印的消息,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慕容謹畢竟年紀小些,資曆不足,以前的事情知道的比較少,此時心中疑惑和不安盡數說出,便索性都說個痛快明白,“還有兩位神者當年為何要再逐鹿之野大戰?是為了躲避我們這些凡人不留下任何關於那場戰爭的痕跡,還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已經快死了所編製出來的謊言?!畢竟這個世界上從未有人到達過十品!!”
聽著前麵的話,月還能保持著冷靜,可聽到這最後一句,月突然冷笑一下回過神來,看著慕容謹緩緩開口:“為什麽不是……神者威力太大,他們是不想毀了九州和大陸?”
慕容謹一滯,被這句話噎到了,尤其是看著月大人那張嚴肅的臉龐,竟再也說不出半分話來。
“小家夥,不要質疑這個世界。”月緩緩開口,“我之所以沒有攔著你是因為我也想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不可知之地究竟在哪裏。”
“可即便如此,我也從未懷疑過神者的預言和生死。”月扔下了這句話,再次邁著優雅的步伐,一扭一扭甩動著身後紅色長發走出了殿門。
慕容謹被激怒了,他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望著門口處越走越遠的那個背影,長大了嘴巴狂吼一聲:“可是你說半月之內能夠讓他開口,現在已經過去半月了,他還未開口!”
月前行的腳步並未有所停留,隻是背對著他揮了揮手,“自古以來,知道那個地方敢於泄露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他說不出來也早在我的預算之中。”
“我要回去了,這大陸之上已經再也沒有我感興趣的事情,其餘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月仿若是一個不負責任的長輩,這句話落下那囂張的紅發便已經隱在遠處,漸漸淡去。
隻留下慕容謹仍舊瞪大了眼睛,不甘的跌坐在那把黃色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