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怒氣
“我累了,我回宮休息了。”琉璃搖搖頭,挪開白芷的手,獨自走去。
“喂,琉璃,琉璃!”白芷看著琉璃的背影,沒想琉璃如此不爭氣,氣的差點摔了盤子。
“白芷大人,別生氣,琉璃娘娘這是怎麽了啊,她怎麽甘心成全尊上和別的女人?要是被申屠長老知道琉璃放棄了皇後之位,我們豈不是要受牽連怪罪了?”平時給白芷打下手的宮女沉香擔心的問道,白芷是煉藥師,宮女喚她大人。
“一灘賤泥,也妄想和鳳凰爭豔!”白芷怒哼一聲,眼神慢慢變得惡毒,“想爭寵,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福氣。琉璃心軟,我可不會優柔寡斷。”
“大人這話怎麽說?”沉香問。
白芷挑起眉,尖銳的道“哼,她的身份在她進宮那天我就查了,淫蕩的女人,離開尊上,轉頭就對別人投懷送抱,一個嫁了人的少婦,竟然還勾引得雪島少主做她的靠山。不知服侍過多少男人,人盡可夫的賤骨頭,不過進宮幾天,就有野男人來龍禦城尋她。”
“什麽野男人?她敢背著尊上..尊上要是知道,不堪設想啊……”沉香難以置信的喃喃道。
白芷漸漸冷笑起來,“我們南刹皇宮,哪是野男人想進就能進的,我知道有個野男人正在想辦法見她,我們就來幫一把!”
昭陽宮。
安宥檸心不在焉的品嚐著板栗酥,不知不覺已經吃了將近一盤,若非今日嚐到,她都不知道世間還有如此簡單美味的糕點。
和傅緒煮給她吃的餃子一樣,有一股描繪不清的熟悉味道,她很喜歡。
板栗酥香軟好吃,但食用多了,容易口幹,安宥檸順手斟了杯茶解渴,手突然一滑,倒翻了茶碗,茶水從手心淌到裙子上,安宥檸的心情更加莫名不安起來。
傅緒從藥園把她抱回昭陽宮,安宥檸就借口要午睡,避開了傅緒,傅緒很體諒的離開寢宮,去了禦書房。
當眾親昵,耳鬢廝磨,那樣溫情如潮的曖昧攻勢過後,安宥檸做不到再心平靜和的和男人相處在一起。
幾天時間,已經發展到男人一個炙熱的眼神,就讓她麵紅心跳,渾身緊張,這種久違的心動感,絕不適合她現在的處境。
安宥檸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再這樣下去,隻怕她會把不住心門,不受控製的又愛上前夫?
她不能再和他單獨相處了,這個男人太危險!
“貴人,您沒被茶水燙傷吧?需不需要奴婢稟報尊上?”昭陽宮的宮婢聽到動靜,上前問候,因為不知道安宥檸的名字和未來會冊封的名號,所以先尊稱一聲貴人。
“無妨,南王殿下回去了嗎?”安宥檸拿手絹自己擦了擦,突然想到什麽,往殿門看去。
“回貴人的話,南王剛才見過您以後,已經不鬧了。至於明日還會不會來,奴婢就不清楚了,貴人若是嫌吵,奴婢可以幫您將門關上。尊上吩咐過,若是您開口了,就讓我們轟南王走。”宮女道。
安宥檸搖了搖頭,“不必了,這個南王不是你們尊上的弟弟嗎,血濃於水,他要來便讓他來吧,反正他也沒有惡意的。”
剛才傅緒離開不久,南王又在昭陽宮門口請求要見安宥檸,成天喊著要娶她當南王妃,如果不是和傅緒的這層關係,加上他心智不成熟,敢在他的寢宮前要他的女人,早就被傅緒賜死一千次了。
安宥檸看南王呆愣愣的,對自己又這麽執迷,不過見了一次,就喊著非她不娶,於是便走出去見了南王一麵。
本想勸告南王別再鬧騰,南王一看到她就高興的不得了,拉著她的手說話。
哪裏像是兄弟之間爭妻的戲碼,分明是南王單方幼稚的表現,難怪傅緒沒有驅逐他。
安宥檸就陪著南王說了一會話,南王說,她回答。
聊的多是些你什麽時候嫁給我這樣幼稚的話題,安宥檸覺得自己是個大姐姐在哄天真的娃娃。
她感覺,南王對她的喜歡,就像孩子喜歡玩具那樣簡單。
也不知道,傅緒那麽高深莫測的君王領袖,怎麽會有一個心思單純的弟弟,許是受過什麽刺激變成這樣的?
對這個弟弟,傅緒一定很在意吧,他那麽嚴謹的人,是不會縱容別人隨便在麵前放肆的,自己還是小心點相處的好。
敷衍的聊了一會,把南王哄高興不鬧了,安宥檸就回了昭陽宮吃板栗酥。
“血濃於水,未必能及伉儷情深,既然貴人沒事,奴婢就先告退了。”宮女看了眼安宥檸,退了下去。
伉儷情深,是指她和傅緒嗎?
她怎麽可能會和他情深..
他可是拋棄了她們母子的仇人!
安宥檸還在思索著宮女話裏的意思,眼前一個晃影,一個熟悉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
安宥檸驚訝的站了起來,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將人拉到了屏風後。
“書禮,你怎麽來了?這裏部署森嚴,看守嚴格,你是怎麽進來的?”
眼前這個樣貌端正知書達理的男子,是忘無憂的貼身藥童書禮。
書禮參手低頭,“書禮見過少主夫人,書禮是替少主而來。”書禮沒有提如何進入皇宮,直接切入正題。
“無憂?無憂怎麽了?是不是雪島上出事了?”安宥檸擔心的問。
書禮表情莫名複雜。
“你快告訴我,無憂他好嗎,你想急死我嗎?”安宥檸看出書禮情緒有些不對,更擔心了,伸手搖書禮的手臂,卻被書禮疏離的躲開。
“書禮,你?”安宥檸詫異的看著跟她疏遠的書禮,靈眸不解,書禮平時對她很友好的。
“少主一切安好,龍禦城金玉之地,寸土寸金,少主擔心你花銷不夠,命我將銀票兌換好,送來給你。”書禮拿出一疊厚厚的銀票,遞給安宥檸。
“他沒事就好,謝謝你書禮。”
安宥檸感動的接過銀票,卻聽書禮壓著怒氣的又道,“用不著謝我,少主滿心記掛夫人。可是卻想不到,少主夫人原來心性善變,這麽快便忘記了少主,投向他人,枉費我們少主多年癡心,將你視作一世良人。”
安宥檸握銀票的手緊了緊,“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投向他人了?”
書禮冷眼看她,盯了一眼昭陽宮裏的金香爐不說話。
安宥檸恍然大悟,她難堪的抿了抿嘴,解釋道“書禮,你誤會我了,我住在這裏,是情非得已的。我和無憂多年感情,我對無憂如何,你全都看在眼裏……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麽不堪忘恩負義的人嗎?”
安宥檸不知該怎麽解釋,說多了都是欲蓋彌彰,隻能盡量表達出她的真摯。
書禮目光直直的看著安宥檸,眼神似乎有些動搖,反省自己說的話。
“你有什麽難言之隱,為何瞞著少主進入南刹皇宮,還住在南刹國君的宮殿裏?”書禮質問。
為了不讓書禮誤會下去,安宥檸隻能如實道,“我要取紫榆須,隻有皇宮裏才有,至於取紫榆須用途,恕我不能告訴你。”
因為這是幫小燃取的,安宥檸也不知道用途。
如果直接說是小燃的意思,書禮恐怕會誤會的更深。
“紫榆須……”書禮默念了一遍,臉色竟然緩和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書禮誤會夫人,是書禮失禮了。”
兩人洽談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昭陽宮裏灌入了一道“冷氣”。
安宥檸不知書禮怎麽聽到紫榆須三個字,說道歉就道歉了,但還是舒了口氣,“不怪你,是我考慮的不夠到位。”
“大家在雪島上一切都安好吧?我來這裏以後就聽說,雪島上的錢不能在南刹的錢莊兌換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書禮閃了閃眼,隱瞞道,“少主夫人放心,有少主在,雪島風平浪靜。雪島上的子民每天都期待著一月後少主和夫人的大婚典禮,大家都在為此做準備。”
“你放心,我很清楚我的身份,我..我會按時回去和無憂成親的。”
安宥檸說這話的時候,莫名就有些煩躁,還打了個冷顫。
無形中,仿佛有雙眼睛在冷冷的盯著她,盯的她渾身發寒。
“那就好。”書禮安心的道。
解釋清楚後,安宥檸看了眼屏風,心有不安的道,“我會盡快回雪島的,你幫我和我無憂報個平安,此地不宜久留,有什麽話以後再找機會說,你先離開吧。”
書禮混進皇宮相當危險,安宥檸不敢讓他久留,二來,她也怕書禮問更多,她答不上。
“是!夫人保重。”書禮點點頭。
在昭陽宮裏,一口一句的喊她少主夫人,安宥檸總覺得有些慌張。
就在書禮欲要轉身走的時候,突然又折返,麵色嚴肅,像是想起了什麽大事。
“怎麽了,外麵有人嗎?”安宥檸說完,突然腳底板發涼,冷不丁就看到了屏風底下的黑金靴。
書禮渾然不覺,自顧自的道,“對了,剛才我疏忽了,忘記問了,小少主他人呢?”
安宥檸拚命的給書禮使眼色,書禮雖然有功夫,但哪及的屏風後麵的男人分毫,不僅沒發現傅緒,還木訥的問安宥檸道,“少主夫人,您臉色怎麽不好?小少主他在哪?”
屏風後,傅緒的已經完全走了出來,英挺的身影站在書禮身後,臉色黑沉無比,隔著書禮,柔情盡數散去,鳳目陰測測的看向安宥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