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真相
沈沁蘭和孟殷兩個仇人已經得到製裁,孟國的天再怎麽翻動,政治如何變遷,安宥檸都不關心了
但,登上皇位的人是孟辰,安宥檸還是吃驚了一把。
有關的消息已經傳遍,孟辰不是厲郡王親生,是厲郡王當初在薛貴妃謀害先皇和先皇後真正的太子時,偷偷換下來養在身邊。
孟辰有真龍髓為證,加上厲郡王多年剛正不阿的戰績和為人,順利坐上了新皇之位,在這趟皇室鬥亂的渾水中,成為了勝利者,及時穩住了朝局。
孟辰給她的印象就是心思單純,為情癡迷的公子哥,孟辰成為皇帝,安宥檸總覺得有哪裏不妥。
但這些已經和她無關了,她也沒興趣再去攪和。
她的日子開始過的忙碌起來,開店,研新品,賺錢!
沒有了戰亂,百姓們就容易去享受生活。
懂得享受生活,商戶自然就開始賺錢了。
沒有人再來給她製造麻煩,也沒有人可以隨便欺負她。
除了生意上偶爾的不平順,其他算是隨心愜意了。
忙碌,並也充實。
除了,那個每晚喝醉在她宮殿前的男人.……
今晚,仍不例外。
安宥檸沐浴後,殿外響起了阿正的聲音,起先還是在外麵勸,後來就忍不住走進了裏麵。
“王妃,秋至了,風冷的都能凍耳朵了,你不會還忍心讓王爺睡在殿外吧?”阿正對安宥檸沒有了過去的偏見,態度懇切的求道。
安宥檸聞言不語,空洞的望著銅鏡裏絕美卻越來越冷漠的自己。
以前的她,似乎沒有這麽的不愛笑,沒有這麽的麵無表情。
她的快樂,哪去了?
“王妃娘娘,看在王爺對你這麽執著的份上,你就理理王爺吧。”
阿正實在是不忍心了,幾乎是哀求。
傅緒酒量不差,但是天天這麽宿醉,酒仙的體質也受不了。
“我何時攔著他,他是君我是妾,他若要進,本宮有何權利不許?”
安宥檸機械化的語言封住了阿正的嘴。
阿正看著同樣固執,九匹牛都拉不住的兩人,氣餒,順應了夜容幽說的順其自然,無奈的退了出去。
“把門關上吧。”阿正出去後,安宥檸沒有看外麵,依舊心如止水的吩咐粉桃關上了殿門。
殿門沉緩的關上,兩顆無處安放的心,被擠壓的生疼。
門外,男人欣長魅人的醉影,寂寥的靠在冰涼的門柱上。
酒壺落地,方知醉不過心痛。
又是一夜難眠。
第二天天亮,不論喝的多醉,傅緒都會照常離開,不打擾一句。
安宥檸也會在他離開後,再走出璿華殿。
這種“默契”互不打擾的日子規律的度過著。
分不清,是誰在刻意的躲著誰。
隻是夜仿佛變的越來越長,心也越來越的空蕩……
這天,安宥檸終於抽出一天的時間,去郊外給竹芹姑姑上香。
郊外的荒地已經改成了棗田,到處鳥語花香,聞著田野的清新味道,安宥檸長久緊繃的心放鬆無數。
過去,粉桃怕安宥檸睹物思人,不敢將竹芹的遺物拿出來。
今天,借著安宥檸心情尚可,粉桃收拾了那些物件,拿出來供奉。
本該是見物思人,安宥檸卻在一堆物件裏,瞧到了一個不該出現的東西。
一個白色的巫妖麵具。
“這個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粉桃也很吃驚,“是我在徐家宅子裏整理出來的,麵具是禁物,我收拾的時候沒有看到。許是夾在這麽多物件裏太縝密,我給疏忽了。”
安宥檸的心情頓時複雜,她拜祭過竹芹姑姑,轉身急匆匆的道,“去徐家老宅。”
自徐家被封查後,安宥檸許久沒有回過徐家。
舅舅逃獄那次的事,她一直記在心裏,想著什麽時候回徐宅找找線索,早日還徐家一個清白。
也許是新皇從政,又或許是徐家的事過去的時間長了,議論此事的百姓少了,守在徐宅的士兵也少了很多。
和士兵通絡了一下,安宥檸順利進到了徐宅。
徐宅經久無人打掃,裏麵的東西幾乎被人搬空了,到處灰塵籠罩。
安宥檸懷念的在宅子裏看了許久,還去了趟玄機閣,一直沒有發現,就在她準備離開之際,意外的在過去徐蓁居住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封,徐蓁留給她的信。
信夾在一本沒有畫完的舞譜裏,許是知道沒有人會拿一本沒有譜名的舞譜,而安宥檸一定會對舞譜感興趣,所以夾在了裏麵。
安宥檸翻開舞譜的第一頁,就來了興趣。
雖然舞譜的紙張很舊,但她一看便知,上麵畫的,是已經失傳的聞名之作,鳳舞驚瀾!
安宥檸當即看入迷,等她翻到中間部分時,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封早就寫好了的信件,信上隻有四個字,檸兒親啟。
多情善感的筆鋒,是徐蓁親手所寫,安宥檸心裏湧上濃濃的思念,立即打開了信。
看完這封信後,她的思緒好像被人扯出一個大洞,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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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兒。
當你看到這封娘的親筆信,娘應該已經不在你的身邊了,別為娘擔心,娘去了一個沒有煩惱的快樂之地。
娘最愛的好孩子,不要難過。
娘知道,你是一個不愛哭堅強懂事的好孩子。
不管娘在哪裏,娘都愛著你,支持你的幸福。
徐家的事,一定給你帶去了很多困擾。
你是娘的肉,是娘的骨血,娘不忍你去麵對那些渾濁腥臭的風雨。
可是,人生在世,太多不誠心如意,不是我們想要如何,就可以如何調控的。
你舅舅,文才匪淺,機關門術第一人,聰明一世,卻犯在了自己的糊塗上。
為了那一棟機關塔,將良知出賣給了巫妖,毀了他,也毀了徐家.……
娘希望,你不要恨他,機關塔是你舅舅是徐家幾代畢生的心血之作,你舅舅做夢都希望,能用機關塔對抗那場百年前欲海裏塵封的可怕的力量,做出屬於他的成績,所以才效仿動用了巫妖麵具.……
檸兒,你舅舅犯下的錯,會讓你過的很艱難..
可是娘卻不是那麽擔心你。
因為娘知道,你身邊有了可以保護你的人。
這個人,是值得你終身托付的。
娘的眼光不會看錯的,好好珍惜他..
答應娘,保管好這本舞譜。
如果可以,娘希望,這支舞,你隻跳給你心愛的人看……
信紙燃燒成煙縷漂浮在空中,安宥檸木納又不舍的看著紙上的字體被燃盡,心境難訴。
看了的忘了神。
原來,徐之駿不是被冤枉的……徐家的下場並非僅是沈沁蘭他們陷害,更是和傅緒無關。
她終於明白徐蓁當初讓她遠離舅舅舅母的原因……
是徐之駿一意孤行信奉巫妖麵具,為得到巫妖之力,被人利用,簽下機關圖賣國。
徐家的如今,都是徐之駿親手造成。
怪不得,傅緒答應她給她交待,卻遲遲沒有告訴她真相。
以他的手段,若是徐之駿真的無罪,怎麽會拖到現在都不能釋放?
傅緒是不想傷害她,他不是會輕易徇私的人,徐之駿的罪可贖不可滅,為了安宥檸,他做了很多的讓步。
徐之駿還執迷不悟想逃獄,去找巫妖麵具重整機關塔,也是傅緒保下他的命。
傅緒這麽做,除了為她,還能是因為什麽呢?
安宥檸已經回到了王府,站在廚房裏想的出神。
信紙燒盡了,灶上的煲裏冒出藥香,安宥檸坐下,親手去扇火,沒有注意粉桃的呼喚。
直到一個碗砸在她的腳邊,滿地碎片。
所幸的是,砸的比較偏,沒有砸中她。
起身對視的那刻,烈陽憤怒的臉轉為錯愕,不敢相信的看安宥檸,“這,內丹的湯藥是你親手熬的?”
安宥檸漠然的望了烈陽兩秒,放下扇子,往外走去。
“你等等。”烈陽口氣突然客氣了許多,她每天喝婢女送來的白虎獸內丹熬的湯藥,頭痛已經快痊愈了。
她知道白虎獸內丹是安宥檸得來的,卻沒想是安宥檸親自熬的。
安宥檸也從來沒有在她麵前表現過分毫。
內丹湯藥不好熬,要嚴格把握火候,否則,安宥檸也不會這麽費功夫。
她的性子便是如此,既然做了的事,就會做好。
“公主有什麽吩咐嗎?”安宥檸淡淡的轉過身,冷豔自如,烈陽雍容美麗的臉上閃過一抹愧對。
“安宥檸,本宮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本宮來,是想跟你說。緒兒是你的夫君,是天下人眼中崇拜的驕傲和信仰,你總讓他一人獨眠睡在殿外的大地上,太不像話。現在笑柔已經被你趕走了,緒兒身邊能照顧他的女人,就隻有你一個。”
烈陽態度不慍不火,甚至帶著一抹求助和心酸。
安宥檸不說話,烈陽聲音突然有些哽咽了,“緒兒過去,從來不酗酒的,再這麽喝下去,身體遲早喝垮,本宮的話他聽不進去,我實在拿他沒辦法,否則本宮也不會來找你。剛剛扔碗的事情,和本宮過去對你做的過分之事,本宮可以跟你道歉,本宮不會再幹涉你們夫妻的事。過去再怎麽樣..你也是他的妻子,本宮希望,你善待他。”
進府這麽久,烈陽是第一次對她示弱,為了傅緒。
放下她高貴的自尊,沒有了計較和不滿,流露出的,是一個柔弱母親對兒子的疼愛和無奈,看安宥檸的眼神裏,也有了與過去不同的情緒.……
這個肯不辭辛苦親手為自己熬藥的女子,分明是個好孩子啊。
安宥檸始終側頭沉默著,直到烈陽走了,她才正過身,眼眶不知何時默默的濕潤了,是被煙熏到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