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她的安全,我負責
“別給自己找難受了,你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孩子怎麽辦,走,快點把這個人頭放下,別影響我們查案。”士兵捂著鼻子走過去拉扯婦人,其中一個士兵聞到人頭的臭味忍不住嘔吐了出來,吐了地上一團的胃溶物。
安成斌還不習慣這樣的場麵,可他還是硬著頭皮下了馬車,走上前去安撫婦人,可那婦人是死死的抵觸著,一步也不讓人靠近,嘴裏神神叨叨的念著一些“起死回生”聽不懂的話。
露台上,安宥檸皺眉道 “大哥太累了,那女人瘋狂的很,大哥勸不了她的,我要下去幫他。”
她以為傅緒會攔他,可是並沒有,好吧,是她想太多。剛轉過頭想走,一個不速之客正朝她走來。
“檸兒,我和太子已經把大家都安置好離開了,隨我的車轎一起回府吧,不然我不放心你的安全,出了這麽可怕的事,我們早些離開,莫耽誤了王爺處理案情。”沈沁蘭居然單身折返而回,一臉關心的看著安宥檸。不知道的真以為是姐妹情深,患難見真情呢。實際上,沈沁蘭是不想讓安宥檸和傅緒待在一起,特意回來打探的。
可惜了,安宥檸一看到沈沁蘭的笑容,一靠近自己,就想到沈沁蘭用鞋踩她的手,借她翻身時的猖狂畫麵!這虛偽的笑容,比看到屍體還惡心。沈沁蘭從小在外麵流浪過幾年,混過奴隸幫,吃過乞丐飯,所以碰到這些場麵,不會怕的哭天喊地,她的心智,可是比那些千金小姐強了百倍。
怪不得傅緒沒說話了,原來是察覺到了沈沁蘭的出現。
“蘭兒,別人都嚇的哆嗦了跑都來不及,哪會顧得上我,隻有你還想到我,對我一片真心。我真是,感動的都想哭了呢。”安宥檸假意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感天動地的模樣來。
“嗬嗬..檸兒,我們的關係還用得著說這些話嗎,我們快回去吧。”沈沁蘭想立刻讓安宥檸離開傅緒身邊,隻好溫柔可親的對安宥檸說道,又關注著傅緒的表情,想看出點什麽來。
可傅緒背過麵去,不給直視的機會。
“太子妃,你這樣我很感動,可是你重情重義,我也不能忘恩負義。你看,大哥還在下麵呢,這作案凶手可能就在附近,我不能不顧大哥一走了之啊。”安宥檸繪聲繪色的說道。
沈沁蘭意外她的回答,矜持的問道,“檸兒,留在這,你不害怕嗎?”
“怕,怕啊,你看我這腿都軟了,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了,再說了,馬車上也坐不下啊,你的車轎是太子賜的,我哪能坐啊。你先回去吧,別讓他們久等了。我一會兒跟大哥回去就是了。”
用馬車這茬反咬一口,最合適不過了。
想到白天讓安宥檸步行的事兒,沈沁蘭尷尬的笑笑,“真的沒事嗎,王爺也不介意?”
傅緒居然沒有理她,沈沁蘭更加尷尬了。 “檸兒你一介女流,會不會太危險了。”
“不會不會,這不,還有遵義王這麽了不得的人在嗎。”搬出傅緒,沈沁蘭鐵定不好受。不過安宥檸急著去幫安成斌,懶得跟沈沁蘭玩文字遊戲,往裏側一看,露台的通道口聞金赫的身影立在那裏。
“咦,你怎麽沒走啊。”安宥檸脫口而出,還以為聞金赫離開了呢,怎麽一個人回來了?莫非也是為了她來的?
看不出,對她上心的人還挺多的。看到聞金赫,安宥檸心裏暖了幾分。
“剛送了金秀回去,想到你們還在這裏,特意回來看看,你怎麽樣,需要我送你回去嗎?”聞金赫本來不想出聲的,被安宥檸看到了,露唇一笑,大度的走了過來。
聞金赫也是孟殷想拉攏的人之一,他家財萬貫一國首富,利用價值很高。沈沁蘭沒有想到,兩個這麽優秀的男人會同時圍繞在安宥檸的身邊,而她這樣有才色的人卻被當空氣一樣晾到一邊。
“有錢人就是清閑啊。”對聞金赫的話,安宥檸是真的有點感動,不過沈沁蘭在,她不宜過多表露,但是基本的答謝還是需要的,剛想過去跟聞金赫說一聲,還沒走,就被拽住了手。
隨之傳來傅緒霸道的聲音,“不用你們費神了,她的安全,我負責。”
簡單粗暴,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這話一出,安宥檸腦補了各種現代總裁的畫麵,這貨放現代,就是一個標準的霸道總裁。
安宥檸一時愣住,看沈沁蘭強行保持鎮定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另外看聞金赫失落的臉色,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王爺開口了,我就先走了,檸兒,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沈沁蘭說完,努力掩飾住所有的情緒,保持著端莊的笑容,在轉過身的那一刹那,化為羅刹婆般可憎。
“好,下回有機會再與你洽談。”聞金赫除了妹妹,也沒有對別的女子上心過,雖然時機不宜,但他還是禮貌性的告別。
“嗯,你慢走。”安宥檸揮了揮手,卻感到手腕上的力量加重了。
“你幹嘛。”安宥檸吃痛的睜大眼睛,白了傅緒一眼。
“看不出來,你勾搭人的速度這麽快。” 傅緒居然這樣嘲諷她? 剛有的那麽一點被“總裁”人物保護的感動瞬間煙消雲散。
“姓傅的,你嘴巴放幹淨點。”安宥檸甩開他的手,有些生氣。
沈沁蘭不甘的離開了,聞金赫看到安宥檸和傅緒甩手的這一幕,歎了口氣也走了。
“你自己不潔身自好,怪別人嘴巴不幹淨有什麽用?”傅緒的語氣裏有股無名火。
“我,哼!”安宥檸嘴鼓成金魚,鼻子哼了一聲,“又沒髒了你的床,我潔不潔的,你管得著嗎。”
讓他誤會去吧,奶奶的熊,她還懶得解釋呢,信不信的隨他的便。
如果安宥檸這個時候看著傅緒,就會看到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眼裏,有極為少見的怒意和認真。
可是她沒有,她寧可去看下麵碎了一地的屍塊,也不想被他的話氣個半死。
底下,一些百姓湊到了滾落的屍塊麵前,大概是認出了屍塊上的胎記什麽的,一個百姓抱著一條殘腿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芳芳,我的閨女啊芳芳啊,你一失蹤就是兩個月,你讓我們怎麽活啊,我可憐的芳芳,早知道打死我,也不讓你參加那該死的選秀,當什麽妃子,不當了啊。芳芳!”
“洛霞,洛霞,你的身子在哪裏啊,我們不是說好了,等你當上娘娘了,就回家看我們的嗎。娘錯了,娘不該圖錢,讓你去參選秀女的,我的好女兒啊,娘想你。”
肝腸寸斷的哭泣聲,聲聲絕望,屍塊累累,真的能辨識出的寥寥無幾,但可以斷定,這些都是失蹤秀女們的殘體,死亡人數非比小可。
“都怪當今的昏君啊,生不出男孩,什麽放低要求允許民間女子參加選秀!肯定是受到神靈懲罰了,孔明燈不點自燃,百年槐樹被毀,樹神發怒了,國基不純,孟國的江山要不穩了啊!”有激動的百姓說出了大逆不道之話。
立即有士兵亮出了劍,好在他們是安成斌的下屬,秉性不惡,隻是拔劍警告,沒有一劍封喉。
安宥檸找到了安成斌的身影,他忙的焦頭爛額,堅持耐心的勸導婦人放開人頭,婦人卻偏執的不聽,衣服上沾滿臭血,還弄的安成斌也是一手血汙。
“不對勁,這根倒地的樹幹剛才明明是朝著左邊的地磚方向,怎麽往右了,好像移動了。”安宥檸突然注意到倒在露台這一端的樹幹似乎自己挪了個位置,不對,樹幹裏麵還有古怪。
隱約感到了危險,獨自一人被孤立在路上的小孩的哭聲越來越響,哭的讓人心疼發慌。越是孤獨,危險就越有可能出現發生。
安宥檸感覺到氣氛壓抑,有一股危險的氣流藏在暗處。
傅緒突然朝她吩咐了一聲,“站在這裏別亂動。” 也沒個提醒的,一腳踩上倒置在露台上的樹枝,一個炫酷的飛躍,速度極快的落到地麵,雖然已經很及時了。可地下的樹幹炸開的速度也是相當快,隻見一個伏地魔似身影迅速伏地而起,小孩的哭聲停下了。
是那個身形跟鬆鼠一樣巧的小夥,應該稱之為嫌疑犯了,他藏在樹幹布置過的裏層,一直埋伏著。一出擊,就奪走了近距離哭著的小孩,然後快速的逃離。
不知何時,他的臉上戴了黑色口罩,雖然擋住臉,安宥檸還是注意到了,這個嫌疑犯的左臉上,有一塊潰爛的地方,好像是被戳破的肉瘤一樣,還粘著一塊快要掉下來的皮一樣的東西,看了很反感。
“孩子。把孩子給我。”那婦人沒聽到孩子的哭聲,發現孩子不見了,這才丟掉了手裏的人頭,急的向黑影衝了過去。
安成斌離的最近,雖然武功薄弱,還是當仁不讓的衝上前去阻攔嫌疑犯,嫌疑犯搶了官兵手上的一把刀劍。
“別再犯錯了,孩子年齡尚小,他是無辜的,放下屠刀吧。”
“滾。”那嫌疑犯的聲音沒有想象那麽凶狠,反而有些變聲期嘶啞的感覺,他死死抱住小孩,眼神是極度的空洞。
安成斌隻能攔住嫌疑犯的路,那嫌疑犯一怒,一刀就刺過去,安成斌手臂中了一刀,鮮血立刻流淌出來。
傅緒走上前,扶住安成斌,周身散發出冷酷的氣息,那嫌疑犯似是被傅緒的氣場嚇住了,用刀抵著小孩,突破士兵的圍攻,搶過一匹馬就要跑。
“大哥。”安宥檸見狀,根本沒時間從樓梯下去,反正離地麵距離不高,她抓住手邊一根臥倒的樹枝,身姿輕妙的沿著枝幹快步走或是借助樹枝騰空,靠著資深的舞技功底,幾下就平安到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