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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蠟油加溫,智謀得當

  燈光灰暗,周圍的人都盯著中間用血溫熱催開的曇花上,沒人會注意到安宥檸。


  傅緒拉住她的手,阻擋她上前。


  “放開。”安宥檸試圖抽出手,卻被他緊緊的禁錮住。


  “你就不能換種聰明的方式?怎麽還是一貫的隻知道原地踏步,虧我剛才還以為你開竅了。”傅緒聲線低緩,他這邊發出一點動靜,都會時刻引來注意。


  這不,就拿起酒杯磨蹭過桌麵發出一點剮蹭響,安樂韻就往這邊看了過來,愛慕的眼神無時不刻的放電。


  “把酒倒穩了。”傅緒一隻手在陰影的桌下握住安宥檸,另一隻手微舉起酒杯,清聲道。


  安樂韻見隻是使喚安宥檸倒酒鬆了口氣,見傅緒不看自己,才不舍的移開了眼神。


  安宥檸手上的力量鬆懈下來,傅緒的話提醒了她,她是一點就通的人,心裏立即有了主意,凝眉道“現在沒工夫跟你演戲了。”


  “打算唱獨角戲了?當心演砸。”


  “不勞你費心,都沒看過我的獨秀,你怎知道我的演技水平。”眼看第二個奴隸手腕上的血流越來越小,手臂泛白無力反抗,像一隻被放血的動物,本就是苟延殘喘之軀,加上驚怕,一下就癱倒在地。


  侍衛還罵了一句,“真沒用,才這麽點血,下一個。”


  “不急,先倒杯酒。”傅緒把手上的酒杯舉高了些,執意要安宥檸倒酒。


  他是什麽意思?似乎另有深意。


  安宥檸單手端起酒杯,“喝死你。”罵的很輕聲,強行壓下想往杯子裏吐口唾沫的心,給他倒了滿滿一杯的酒。


  酒滿了,傅緒也不喝,伸手把酒杯往左邊一推,酒杯口,酒溢出來濕了一小片桌布,酒杯還完好的立著。


  你閑著沒事幹啊!這句話差點罵出來了,安宥檸順著酒倒濕地方那麽一看去,正好看到鄰桌幾個千金小姐被放血的場麵嚇的用手絹捂住了眼睛,膽小的還紅了眼眶。


  再循至同排看過去,坐著的是聞金秀。


  聞金秀心地善良,本來還很期待節目的,看到血淋淋的人血直淌,也有些吃不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充滿了畏懼,縮在大哥聞金赫身邊。


  難道傅緒是在暗示她?安宥檸心領神會,本來想用血液的腥味汙臭了曇花做文章,傅緒給了提示,安宥檸馬上想到了更好的應對之法。


  這方法,不僅可以救那些奴隸,說不準還能為自己錦上添花。


  “酒已經倒好了。”


  不用安宥檸多說,傅緒已經騰開手,安宥檸感到手腕一陣輕鬆。


  傅緒抿了一口酒,神色恢複自若。


  兩個奴隸的血放下來,才裝了三分之一不到,花苞仍然閉攏著,隻是張開了最外層的一麵。要源源不斷的放血進去,而且要快速才能保持血的溫性。


  血要是滿了,底下冷置的血會從中間一個活塞口流出去,所以花瓶可以無限的”吸血“。


  血能有多少溫度?何況還是冬天,沒凍結成膠裝就已經很不錯了。純粹是故意引人矚目想出來的歪門邪道。


  什麽以血暖花,促進花朵開放,都是騙人的把戲。


  安宥檸猜,這朵曇花的開放時間本來就在今晚,正好被孟殷做個幌子投機取巧。曇花花性喜暖怕寒,溫度適宜也許可以加快開放,但是用血就是浪費,有意示威。


  “這麽緩慢的速度,什麽時候才能看到曇花開放的美觀?”


  在侍衛準備用刀割第三個奴隸的手腕之前,安宥檸突然從傅緒身旁走了出來,快速至前方。一句廢話不多說,伸手就頂住刀柄,刀刃輕輕割過奴隸的皮膚,還沒割下去,就被安宥檸給推翻落地。


  握刀的侍衛嚇了一跳,在場所有人除了傅緒,都吃了一驚。


  “你幹什麽,本太子今天看在王爺麵子上不趕你走,你別不知天高地厚!”孟殷陰著臉,這個女人真是膽大包天了,變著花樣的作死!囚室裏出來以後,越發的神經錯亂,跟變了個人似的,處處忤逆自己。


  沈沁蘭也沒料到安宥檸會在這時出來搗蛋,她留下果然就是個錯誤。


  “檸兒,切莫攪了大家的興致,快點退下吧。”沈沁蘭有些急促的道。


  “不會不會,太子妃,我記得你有暈血症,看到血就頭暈,這事太子也知道吧,你可真不容易,為了迎合大家高興,這麽強忍著自己,多不好受啊。你們還不快點把這些奴隸都帶下去,血腥味這麽重,看看在座的那些千金小姐們,都感到害怕了,嚇出個什麽毛病可怎麽辦。”


  “確是有些惡心,看的我渾身不自在。”聞金秀畏縮著,支持的說了一句。


  檸兒,聞金赫皺眉,這女子報給他的果然是假名,難怪他怎麽都尋不到她這個人。


  居然有人會支持安宥檸的言辭.……

  “不就是用奴的血催花嗎,這有什麽可怕的,又不是殺人,隻是豬狗不如的賤奴而已,用得著大驚小怪嗎。”安樂韻針鋒相對,早想趕安宥檸滾了。


  薛瀟瀟膽小,有些害怕,麵上還壯著膽子“對,奴被餓死打死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們聽不聽的懂,人家說的是,太子妃有暈血症,這節目,不是太子妃設的嗎,這不是自相矛盾?”孟辰打了個酒嗝說道,手上的扇子都快拿不住了,小郡爺今晚又丟大發了,陪侍的隨從忙扶好他。


  提到暈血症,沈沁蘭有些不自在了,沈沁蘭初次引孟殷注意的時候,就是用暈血的辦法。


  原主的記憶已經基本傳輸完畢,這些情節腦海裏都曆曆在目。暈血症的事情還要歸到很多年前,那時安宥檸和孟殷關係還不錯,沒遭到破壞,沈沁蘭削水果的時候故意劃破手指,看到血就以暈血為由暈倒在孟殷的懷裏,安宥檸讓孟殷抱沈沁蘭去房裏休息,沈沁蘭借此機會攀上了孟殷,兩人產生情愫。


  如果不是沈沁蘭的插足,孟殷對安宥檸不會這麽狠,安宥檸貌美如花,孟殷打算利用了之後她娶進門也不錯。遭沈沁蘭陷害後,孟殷的心態才發生了變化。


  暈血一事已經很久之前的事兒了,要不是安宥檸提起,孟殷都快忘記了。


  沈沁蘭很快就為自己澄清道,“此花花期不準,天氣寒了,更是延遲了開放時間。花繪節隻有一天,為了能順利開放,蘭兒和太子一起參閱古書,尋了許多方法,本想用火加溫,考慮到室內不便生火,這才換了方法。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暈血,已經吃過止暈的藥丸了,不礙事。”


  沈沁蘭的解釋在孟殷聽來很合理,孟殷又馬上為她掩護道,“太子妃性子純善,本來還不支持用這個方法,本太子為了今晚讓大家看的盡興,才做了決定的。”


  吃了止暈藥丸?真能扯。


  “那真是辛苦太子妃了,為了大家的興致連身體都不顧了。”安宥檸譏諷的說道。


  翰親王和親王妃互相對視了一眼,嘴角升起別有意味的笑。


  傅緒慵懶的飲酒,仿佛隻是個置身事外的觀眾。


  “快下去吧,別在這嘩眾取寵了。”安樂韻恐嚇道。


  “既然你們都這麽憎惡奴隸,用奴隸的血催的花開,豈不惡心了曇花和你們的眼?用血太慢,何須這麽浪費時間,我有辦法讓它馬上就開。”安宥檸眼波芳華,說完走到花骨朵邊上,伸手就打開邊上的燈盞,取出了裏麵一根蠟燭。


  “你要做什麽,這花是太子妃的心血之作,隻此一朵,你要是敢摧毀了,後果自負!。”孟殷額頭上一根青筋暴起。


  安宥檸就當沒聽見一樣,伸出一根指頭勻了勻蠟燭上的略燙的蠟燭油,直接就往花瓶裏倒入,隔著那一層偎著花苞的琉璃層,蠟油粘附在琉璃花瓶上,溫度是血液的數倍還不止。


  一根蠟燭還不夠,安宥檸又拿起一根,小心的勻出蠟油,然後吹滅其中一根蠟燭。掰開吹滅的這一根蠟燭,抽出燭心,將蠟燭掰成幾段。隨即,一隻手傾斜在燃燒的蠟燭,另一隻手將掰斷的蠟燭湊近燃燒的蠟燭,加快了蠟油的生成。


  幾盞茶的功夫,花苞便伸展開來,在安宥檸的掌控下,變仙術似的,曇花慢慢的張開了仙嫩的花瓣,蓓蕾初綻,如一位出水芙蓉的美人,盛開出專屬於曇花清美獨秀的一麵.……

  “哇……好美啊.……”


  目睹曇花開放的美妙景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紛紛發出感歎聲。


  曇花一現,美人羞顏,曇花被譽為是月下美人,花神的化身。


  能親眼看到它開放,是一大美事。


  眾人觀賞之餘,對安宥檸的看法也都有所改觀,他們都不敢相信安宥檸這個惹事精居然能想出這麽聰明的辦法。


  不僅迅速的讓曇花盛開,還保持了美感,絲毫不傷及曇花。


  眼見為實,誰也沒有多話,要不是顧忌著太子的麵子,差點都忍不住要鼓掌了。


  沈沁蘭已經算好時間了,再用上兩三個奴隸的血,就到曇花的開放時間了,萬萬沒想到,自己苦心培植了這麽久,居然讓安宥檸占了便宜去!

  花是在安宥檸手下操作開花的,無論怎樣,大家都免不了對安宥檸改變一些看法了。


  沈沁蘭此刻心情別提多麽的複雜和惱怒了……

  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安宥檸把未燒完的蠟燭吹滅扔在地上,黯淡的燭光裏,回給沈沁蘭一個燦爛可親的笑容,扭頭又看向傅緒,他正看著自己,程亮的鳳眸含了一抹看不穿的笑意,似乎在說“戲演的不錯,我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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