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不告而別

  公寓裏被打掃得很幹淨，她的衣服不似剛搬進來時候的雜亂，顯然有人幫她整理過了，此刻都整整齊齊地掛在衣櫥裏，不光是從前的，還有許多照著她尺碼買的新衣服，標牌還沒拆，靜靜呆在衣櫃裏任君挑選。


  是獎勵她的懂事嗎？字也簽了，孩子……她也不再反抗了。那監禁呢？是不是也一並解除了？


  顧西喬坐在沙發上有些發愣，她抬頭找了找隱蔽的攝像頭，終於在壁畫上麵看到了熟悉又微弱的紅燈。


  她歪著頭朝著紅燈揮了揮手，眼角的笑意並不是偽裝出來的。她並不知道男人此刻是否正在監視著她，她隻是遵循自己的本心想要去打個招呼。


  床頭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充了電剛開機信息聲像是結巴了一樣嘩嘩響個不停，除了銀行轉賬的一條外，剩下的全都來自盧子陽。


  女人點開那條轉賬信息，數了數，一共6個零，對她來說，這輩子是夠花了。


  溫柔地摩挲著手裏的手機，女人撥出了那串熟悉的數字。


  她以為離婚了，男人可能更加不會接她的電話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男人這次很快就接起了電話，這也讓顧西喬相信，她隻要順從，男人還是會聽她說話的。


  “什麽事？”


  “我想出去走走，去東街吃鍋貼，吃完就回來，可以嗎？”


  對方沉默了。


  “鍋貼打包不好吃，要趁熱吃新鮮的，我吃完就回來……”女人懇求道。


  “可以，早去早回，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好，謝謝。”說完，女人打算將電話掛斷。


  “等一下，”男人急急出聲，“那個孩子……”


  “孩子你不用擔心，等我身體再恢複一些，我會配合你的日程。我也希望，等一切塵埃落定，你能放我離開。”


  “……”


  男人沒有再開口，顧西喬因為遲遲得不到對方的回應便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臥室裏也有監控，女人狀似不經意地拿起手邊的包，拿上手機，換了身休閑裝便出門了。走之前，女人回過頭將這裏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轉過臉鎖上門，以後這裏的一切都將再與她無關。


  而此刻，男人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第一次有了不被人尊重的切身感受。原來從前，我都是這麽對你的麽……


  孩子……你當真舍得不要了。


  徐昂無奈地笑了，這是他想要的結果不是嗎？可為什麽，當顧西喬也放棄這個孩子的時候，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疼得他喘不過氣。


  沈長風說，他計劃周密，但卻容易失去人心。他本來不信，可現在，他不得不信。好在他並不打算放她走，也許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等手頭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他相信善良如她，還是會原諒他做的這一切的。


  兀自想著，手邊滾燙的咖啡已經涼透了，他依舊在自己的思緒裏掙紮。手中還未來得及放下的電話驀地又響了起來，他以為是女人打來的，看了來電顯示發現是沈長風，竟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徐昂不好了！”剛接通對方就吼了出來，徐昂覺得再靠近一點耳膜就要碎了，真是提神又醒腦。


  “怎麽了？我們的暗箱操作被發現了？”


  “不是，你不要質疑我的工作能力！”


  “那還能有什麽大事？”


  “是顧西喬，”頓了頓，他接著說，“你讓我派過去暗中保護顧西喬的保鏢給我打電話，說人不見了。”


  “你說什麽？！”男人“騰”得一下站了起來


  “保鏢說一直悄悄跟著她去了鍋貼店，他沒進去，可是他在門外等一個小時了，就是等不到她出來，於是衝進去打算找人，這才發現鍋貼店有個後門，她跑了。”


  “馬上打電話給航空公司，火車站還有客運汽車站，去查看一下是否有什麽線索。另外，幫我把東街附近所有的監控都給我調出來。”


  “……你當我有三頭六臂呢，你的女人要我找？”


  “……你明知故問，算我拜托你了。”


  “得了，記得欠我個大人情，我這就去找我爸爸的戰友們。”


  “長風，謝謝你。”


  掛了電話男人揉了揉太陽穴，一口氣將冷掉的咖啡都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