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就當是自欺欺人

  顧西喬出院了。


  從她醒來到出院的這幾天，徐昂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連他身邊的那些傀儡也不曾出現。不過，令她高興的是她除了有些微微失落，那些撕心裂肺的窒息感已經離她遠去了。或許看透了生死，那些所謂的愛情也可以拋諸腦後，至於孩子……她有她自己的考量。


  盧子陽牽著小女人的手小心翼翼將她扶上了副駕駛，顧西喬看著他認認真真給她係安全帶的模樣不自覺地揚了揚嘴角，男人抬起頭來的時候，看著女人臉上出現了久違的梨渦微微愣了神。


  鬼使神差的，他湊上去，在毫無防備的女人唇邊落下一吻。


  顧西喬嚇了一跳，幾乎是沒有經過思考就將男人推開了，雖然女人的推拒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力量，可他還是尊重女人的意願，清咳兩聲，繞過車前坐進了駕駛座。


  女人低著頭，臉上神色不明，而男人，喜悅的心情根本掩飾不住。沒有人注意到暗處，正有一雙眼睛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墨色的眼睛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燒著，周身似是籠罩著一層霧氣。


  這一路，相顧無言。


  徐昂的威脅還是起到一定的作用了，盧子陽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他不得不考慮自己的父母。單憑徐昂當然不足以擊垮盧氏，但加上何馬王國，那就是十拿九穩的了，他可不能大意衝動。


  因此，最終盧子陽還是將顧西喬送回了安喬公寓。


  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女人解開安全帶後，還是跟駕駛座上的男人開了口。


  “子陽，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但是……”她本想將剛剛在車裏的事當作什麽也沒發生，但是男人看她的眼神實在是很難忽視裏麵蘊含的別樣情義，她怕她不說，男人會誤會，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跟我不必道謝，我們之間幹嘛搞得這麽生分？”男人摸了摸女人的頭，笑著說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女人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他，“我，我很重視你這個朋友，你也知道，我以前喜歡徐昂，現在雖然已經死心了，但我沒打算再愛上別人。也許我誤會了什麽，可是我覺得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女人。我這一輩子，不會再結婚了，戀愛都不可能，你……明白嗎？”


  時間在這一刻像是靜止了，周圍靜得出奇，就連男人不太規律的呼吸聲都能清晰地出傳入她的耳朵。


  顧西喬的心裏其實很忐忑，她怕他傷心，又怕現在不說清楚以後兩人會更加相處不下去，以前她深愛徐昂，所以刻意忽視他的愛慕，可現在，她離婚了，她是單身，單身男女之間會有更好的發展，她不願意。


  “阿喬，你還跟以前一樣，幹淨利落。”


  許是不忍心看著她如此局促，男人還是幽幽開了口，“我對你好，不是要你回報我什麽，我……從認識你開始，就一直喜歡著你。以前，我知道你喜歡徐昂，所以我什麽也沒說。現在，你要離婚了，為什麽一點機會也不留給我？我不在乎你離過婚啊……什麽叫作我值得擁有更好的女人？在我眼裏，沒有人比你更完美。”


  “子陽……”顧西喬抬起頭還想說什麽，可男人沒再給她開口的機會，他直接背過身來對著她，自嘲地笑了起來。


  “我不逼你現在就答應我，但也求你不要說出太決絕的話，我會傷心……就當是自欺欺人，或許你以後會改變主意呢……這輩子，我隻想要你。”


  “子陽……”女人看著男人堅定的眼神喃喃囈語，這樣的眼神讓她很熟悉，正如從前的她自己，會這麽堅定，不過是沒有受過傷罷了。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她不知道到底要怎麽說怎麽做，才能讓他明白，她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不會再好了。


  最終，她還是什麽都沒說，默不作聲地下了車，跟盧子陽揮手告別。


  子陽，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告而別了，請你千萬，千萬要原諒我。你的情意，我注定是要辜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