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的征途
春夏之交的一個上午，難得幾縷陽光穿透雲層，像一柄柄金色的長矛插在大地之上，光彩奪目。
王大虎駕駛著一輛越野車，車上坐著高沁靈、商騫月、李赫以及燕子婆婆，越野車停在馬耳他鎮的鎮口。就是曾經這個地方，他們差點葬身於此，四周密密麻麻的僵屍已然不見蹤影，隻有當時想來依舊心悸的場麵，還回蕩在腦海的記憶中。
他們要離開這個地方，向大陸更深處進發了。
酒桶大叔、老陀及妻子安傑麗卡、哼哈伉儷等等許多人，幾乎全鎮傾動，來為他們送行。
整個場麵十分壯觀，就連僵屍看了，恐怕都會望而心怯。
“我真想和你們一起走。”酒桶大叔站在車窗前，粗狂的眼角竟然濕潤了，臉上流露出無法抑製的難過。
“我也是。”老陀攥著安傑麗卡的雙手，沙爾安靜地待在他們兩人中間，都十分傷感地緊緊望著他們。
“你們這都是幹嘛。”王大虎手握著方向盤，他情緒本來十分激動，對於能夠繼續和僵屍們戰鬥，他是熱血澎湃。然而此刻，看著送行的人們，一個個臉上不舍的表情，他也被這種情緒所感染。
“我們又不是去送死。”
“看你們一個個哭喪的臉。”
高沁靈搖下車窗上的玻璃，探出頭和酒桶大叔說道。
“這個地方離不開你。”
“並且，你們是整個星球的最後希望，你們必須把自己照顧好，然後壯大自己的規模，到時候，等我們打勝仗歸來時，還得由你們來接手經營。”
“我知道。”酒桶大叔畢竟是飽經風雨的人物，能哭能笑，一點兒也不感冒。
於是，汽車緩緩越過大門前的鹽防帶。此時，鹽防帶已經達到十米之寬，車輪在上麵傾軋過後，胎底沾上一層白茫茫的晶體，嗚嗚消失於遠方的路途之中。
“隊長？”
“咱們現在去哪兒？”王大虎一邊自在地開著車，一邊側過頭，詢問坐在車後的高沁靈。
此時，微型電腦在車頂棚上投出淺藍色的地圖，他們正在研究下一個停靠站的具體位置。
“我們得找到108顆舍利子的所在。”高沁靈盯著車頂上的地圖目不轉睛。
燕子婆婆自從加入了他們的陣營之後，已經基本了解了他們的任務內容，並且十分願意和他們一起出行，所以她現在才坐在這輛車上。
“如果舍利子在附近的話，我可以感知得到。”婆婆語氣平緩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高沁靈欣喜起來，這為他們盲目的尋找無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
“真的嗎？”
“那你現在能不能察覺舍利子在哪？”
婆婆有些勉強地笑了笑。
“如果是之前的話，那絕對沒有問題。”
“但是現在.……”她輕輕咳嗽幾聲，“我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從前，恐怕有些力不從心了。”
燕子婆婆自從那晚儀式之後，她體內的所有惡的積存全部被清空，與之一同帶走的，是她體內用來和惡進行抗衡的佛法之力。她現在除了還具有一丟丟微弱的佛性之外，可以說，幾乎與普通人無異。
這一點，高沁靈早已心知肚明，所以她剛剛燃起的希望，又漸漸熄滅下去。
隻不過，在這一點星火就快於無望中消失時，燕子婆婆又開口說道。
“如果.……”
“如果能找到當年合什教或是南教的佛寺，說不定在那兒，我還勉強能辦到。”
高沁靈於是又瞪著一雙閃亮的眼睛，看向燕子婆婆滿是皺紋的慈悲臉色，看得後者隻敢笑著說道。
“我不行了。”
“不能在你們這些年輕人麵前打包票。”
“萬一婆婆真的無能為力。”
“也太讓你們失望了。”
“燕婆，您願意和我們一起冒險，我們已經很欽佩您了，您是我們心中的英雄。”商騫月坐在燕子婆婆的另一邊，臉上露出比糖還甜的笑容，說道。
聽到這個姑娘這麽會說話，燕子婆婆也多少重拾了一點信心，她又說道。
“雖然我不能打包票。”
“但這件事兒，我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說完，她裂開嘴愉快地笑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高沁靈愛聽的話，她此刻把自己心裏無頭的思緒，全都寄托在燕子婆婆身上。她一點兒也不怕前方出現多麽高強的對手，她隻擔心自己連對手在哪兒都搞不清楚。
於是，她指著頭頂之上的地圖，讓燕子婆婆辨識，最近的合什教或南教的佛寺在哪兒？
燕子婆婆眯著眼，看著車頂蓋上藍色的虛線，以及專業性很強的地理標誌，她顯得有些糊裏糊塗的。
“這個我看不懂。”燕子婆婆一步一步把眼睛湊到車頂蓋前，幾乎臉快要貼著地圖了，還是完全毫無頭緒。
就在此時，她突然僵在空中一動不動，看著地圖上的紅點在一條藍線上來到一個分岔路口，她突然大喊一聲：
“停！”
啥?
王大虎猛踩刹車，越野車幾乎在路麵上滑行了一段距離，甚至車屁股差點飄移著飛了起來，越野車橫在了十字路口中央，地麵上留下兩條黑色的曲線。
“阿婆，你咋啦？”王大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突發情況，他趕緊回過頭來，仔細觀察。
此時，燕子婆婆竟然在汽車如此顛簸的狀態下，身體依然沒有大的浮動，僵硬的肢體盯著地圖，像中了邪一樣。
“燕婆？”商騫月嗲嗲地疑問道。
高沁靈一會兒看看燕子婆婆的目光，一會兒又看看她目光所停留的地方。
阿萊山。
婆婆的眼角窩有淚水湧了出來，她竟然泣不成聲。
“燕婆，你怎麽了？”商騫月還在安慰道。
燕子婆婆緩緩跌坐在椅子中，她的神經仿佛陷入了繁盛的記憶裏，一時半會兒無法應付現實的實際情況。
“阿萊。”過了許久，才從她口中吐出兩個字。
“阿萊？”所有人都不知這個詞到底是什麽意思。
“阿萊寺！”婆婆又繼續嘀咕道。
“阿萊寺？”
“阿萊寺！”婆婆一直重複嘀咕著。
雖然沒有人弄懂婆婆現在到底在想什麽，但是，高沁靈聽到阿萊寺這個名稱，她已經知道下一個具體行動目標在哪裏了。
“阿萊寺！”高沁靈也大聲肯定地喊道。
“阿萊寺？”王大虎又重複了一邊，並且在地圖上檢索這個寺的地理位置。
“沒有阿萊寺這個地方啊！”王大虎一頭霧水地抱怨道。
“婆婆既然說有，那就一定有！”
王大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你叫我怎麽開車？我往哪裏開？”
高沁靈毫不猶豫地說道。
“往阿萊山開，不會錯的。”
王大虎一副錯了我可是不負責的甩鍋表情，回過頭去，發動了汽車。
於是，越野車又緩緩調轉車頭，向著阿萊山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