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靈光一現
打開教堂的大門，迎麵撲來一陣厚重的腥臭味兒，蒼蠅像沙塵暴一般從窗戶裏飛出去，教堂內慘不忍睹。
“oh my god！”王大虎看得目瞪口呆。
商騫月回過頭去，眼前的場景讓她看得心痛。
高沁靈內心也感到一陣震驚，但很快，她的理智就幫她撫平了內心的不安，她開始在屍體中尋找通往塔樓的入口。
如果僵屍們不敢進教堂，那幸存的人們會往哪裏逃命，也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上帝救得了他們一時，卻救不了他們一世。
這些人恐怕是被活活餓死在這兒的。
李赫站在所有人的身後，沒有人注意到他，此刻他虔誠地閉上了雙眼，雙手合什，嘴裏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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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的風從屋頂上空吹過來，他們一行人爬上了教堂塔樓的樓頂，遠處的田野，以及他們剛剛戰鬥過的鎮頭的戰場，全都盡收眼底。
“隊長，今天我想到一個問題。”王大虎穿著戰鬥鎧甲，單獨霸占一方，坐在石牆上，說道。
高沁靈一聽王大虎開口，就知道這家夥又要胡說八道了，她瞥了他一眼。
但是王大虎還是嘻嘻哈哈地，把他剛剛在涼風吹拂下想到的問題，說了出來。
“局裏為什麽要派你這麽個任務？”
“這明明好難啊！”
高沁靈麵對著王大虎，也坐在石牆上，但是她的視線，卻背轉過來，望向樓下的廣場。
樹梢上的風吹動著她頭腦後的兩個小辮子，她的坐姿十分僵硬，一刻也不鬆懈，手指頭還扣著鐳射槍的扳機。
為什麽？沒有為什麽！如果有那麽多為什麽，高沁靈也就不會是那個永遠第一的高沁靈了。
“我們是人民警察！”
“組織上交代什麽任務，我們就執行什麽任務。這就是我們應該做的。”
高沁靈說這些話的時候，字正腔圓。但是說下麵這句話的時候，卻明顯語調低沉了許多。
“問那麽多為什麽，說明你不適合幹這一行！”
王大虎自嘲般嗬嗬一笑，他也不計較隊長這麽說他。其實，在某種程度上，隊長也不算說錯。
他的確不是為了當警察而當警察，但這也並不能說明，他就不是當警察的料。
“好了！”
“我們還有任務在身！”
“休息五分鍾夠了！”
“還不知道沙爾的父母到底是死是活。”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把他們找出來。”
高沁靈從作戰口袋裏掏出四個耳麥，分發給自己的隊員，自己也戴一個在耳朵上。
“從現在開始，李赫就在這裏控製視野。”
“我們隨時保持聯絡，有危險就直接呼叫我們，我們會立馬趕回來幫你。”
“隊長，你放心吧！你交給李赫的任務，李赫一定百分之一百地圓滿完成。”李赫十分鄭重地向高沁靈起誓。
隨便一個人，都能看出，高沁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該有多高。
隨著，其他人的步伐漸漸從樓道上消失，李赫端起狙擊槍，擺好了準備射擊的姿勢，開啟了認真履行職責的警戒模式。
“阿赫。”
“我是隊長。”
“聽得到嗎？”
“聽得到請回答！”
高沁靈剛一下樓梯，就試了試耳麥的通信效果。
所有人的耳麥都傳來李赫打報告的鏗鏘有力的聲音。
“我是李赫。”
“報告隊長。”
“聽得見！”
“目前一切正常。”
“請指示！”
聽著李赫的官腔，商騫月和王大虎相視一笑，兩人都被逗樂了。
“阿赫！”
“你甭緊張！”
“像平時一樣說話就好。”
這時，耳麥裏突然傳來王大虎的閑談語調。
李赫感到自己從頭到腳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之前還不曾察覺，現在稍微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有點兒緊張了。
“好。”李赫十分柔和地說道。
高沁靈透過教堂大門的門縫，偷偷往外望了一眼，朝拜一般的僵屍們，在教堂大門前的廣場上，聚散不去。他們無法從這裏逃出去。
“阿赫。”
“你幫忙看看。”
“教堂周圍，哪裏僵屍最少。”
“我們能從哪裏出去？”
聽到高隊長的指令，李赫打起十二分精神，把教堂周圍的僵屍分布情況分析了一遍。
“隊長！”
“僵屍主要集中在我們剛進來的大門口。”
“但是，四麵八方的僵屍也不少。”
“你們看看教堂後麵有沒有後門。”
“如果有的話，我可以朝廣場上開一槍，吸引僵屍們的注意。”
“你們就可以從後門撤出去了。”
所有人都聽到了李赫的分析，他們踩著屍體中的空隙，勉強走到了布告台這一側，在他們的左右兩手，都各有一扇側門。
“這邊！”
高沁靈指了指右手方向，左手邊是他們來時的方向，從那邊出去等於回到原點。
“大虎，你個子高，你透過上麵的窗戶看看，外麵有沒有僵屍！”
王大虎聽從高沁靈的指示，他邁了兩步，把頭盡量湊到窗前，透過模糊的玻璃，勉強看清外麵的環境。
“左邊有三個。”
“右邊有四個。”
“前邊有兩個。”
“還有幾個在來回走動。”
高沁靈一聽，僵屍的數目還是不少。但是相比起教堂正門口的千軍萬馬，這裏自然要好很多。
“阿赫。”
“你都聽見了吧。”
“你覺得你能把它們都引過去嗎？”
“我試試。”
能夠在高沁靈麵前展現自己的實力，李赫十分賣力。他既然主動提出了這個方案，那就算是他自己從樓頂摔下去喂飽僵屍，也要保證隊長安全從後門撤離。
他注意到樹蔭廣場上的正中央有一處殘破的噴泉，噴泉的正中央有一個蓮花構造的噴頭，粗略估計，大概有兩米多高。然而支持它的莖稈，卻已經破了個大口子，如果李赫能夠一槍命中那個缺口，說不定那個蓮花噴台就會整個垮下來。那動靜足夠吸引僵屍們過去瞅一眼。
“我有辦法了！”
李赫透過高倍鏡瞄準他要擊中的目標，他測了測目標與自己的距離，然後觀察了一下樹葉的擺動情況，最後鎖定了瞄準點。
他的手心微微出了一層汗，心髒的跳動頻率也不自然地變快，他的心情正在變得越來越起伏不定。
嘣！
就在他快要陷入自我質疑的旋渦之中時，他果斷地扣動了扳機，遠處的石柱，應聲倒地。被卡住的水管，向天空中激射出十幾米高的水花。
高沁靈在樓下聽見樓頂的槍聲了，商騫月盯著王大虎的表情看著，王大虎透過窗戶盯著外麵的僵屍看著。
“動了。”王大虎實時直播外麵的情況。
“僵屍們向右邊走了。”
“不急！”高沁靈十分沉著冷靜，“再多等一會兒。”
李赫注意到僵屍們先是聽到槍聲，一陣暴動，摸不清槍聲傳來的方向。緊接著，僵屍們被廣場中心的噴泉吸引了過去。他的作戰方案成功了。
“隊長。”
“你們可以出來了。”
“你們門外的僵屍，已經走過大馬路了。”
“好！”高沁靈聽到李赫的報告，立馬作出判斷，“我們出去！”
高沁靈首先打開門，探頭觀望，發現四周真的沒有僵屍後，把房門徹底打開。
王大虎擠著門邊，縮著腦袋，使勁兒才從門裏擠出來。
商騫月跟在王大虎的身後，寸步不離。
此時，大多數僵屍都集中在廣場附近，左邊的街道十分空曠，隻有少部分僵屍在樓裏或是街角徘徊。
“阿赫。”
“你從上麵看得見我們嗎？”
李赫調轉過來望遠鏡，順著房子往左前方看過去，高沁靈灑脫的身姿出現在他的鏡框之中。
他透過狙擊槍上的望遠鏡盯著高沁靈的背影看得目不轉睛，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大膽過，他看得光明正大，沒有誰能菲薄他有什麽非分之想，他看得臉都紅了起來。
“隊……長！”
“我看的見！”
李赫自己覺得自己說話的語調有些奇怪，盡力調整，想表現地正常一些。
然而，這一切，高沁靈並不知情，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任務的進行當中。
“那你注意了。”
“時刻關注我們周圍的僵屍活動情況。”
“一旦發現有僵屍向我們靠近。你得向我們打報告。”
“明白了！隊長！”
王大虎回過頭，望著教堂的塔樓樓頂看了一眼，李赫從高處伸出來的槍口，十分醒目地突兀於空氣中。
他把耳麥從耳朵裏暫時取了出來，小聲地對商騫月說。
“這家夥，不會在上麵一直盯著隊長在看吧。”
商騫月一聽，嗬斥一笑，她也回過頭看了一眼塔樓。
王大虎又重新把耳麥戴上。
接到隊長的指令後，雖然李赫十分不情願，但他還是聽從隊長的話，把望遠鏡的鏡頭從高沁靈的背影上移開，在他們所處的街道的四周，來回掃視。
這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
透過高倍鏡，在高隊長所指定的目的地其中之一，李赫竟然發現了人的蹤影。
難道他看走眼了？那些行走的姿勢，一點兒也不像僵屍，哪有僵屍會從一處屋簷下，唰的一下，又跑去另一處屋簷下的？
李赫注意觀察了一會兒，在一輛白色的貨車車頭，他竟然看見有一個成年男人，手中拿著一個酒瓶，正在悠哉悠哉地喝酒。
“隊長！”
“我發現了一個新情況。”
高沁靈一聽，立馬警覺起來，她示意所有人，就近進入房間內躲藏。
“你說！”
“隊長！”
“我看見人了！”
“什麽？”
耳麥旁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王大虎和商騫月臉上，還露出了喜悅之情。
“你確定你看見的是人嗎？”
“是啊！”
“隊長！”
“難道僵屍會喝酒嗎？”
“我看見一個人，在一輛車的旁邊喝酒。”
喝酒？王大虎差點兒就笑得前仰後翻起來。
喝酒？高沁靈不再懷疑李赫的發現，那一定就是他們要找的人的其中之一。但願這個喝酒的人，就是沙爾的爸爸或是媽媽，那樣沙爾的父母就還活著。
“是男人？還是女人？”
“男的！”
“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
“是不是在我們的目的地附近？”
“是！”
“在第一個點。第一個目的地附近。”
高沁靈掐指一算，那距離這裏其實不是很遠。
然而此時，僵屍們在廣場上瞎逛了一圈，發現噴泉的台柱子倒了，沒什麽好稀奇的，於是各自又毫無頭緒地四處亂竄起來。
這時，李赫又發現了一些新情況。
“不好！”
“隊長！”
“僵屍們開始散開了。”
高沁靈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們必須在僵屍重新包圍他們之前，找到那幾個人，然後，帶著他們一起，從這裏逃回去。
“你記得怎麽走吧？”高沁靈在耳麥裏對李赫說。
“我記得。”
“那你趕緊撤下來。”
“不需要我在上麵幫你們控製視野了嗎？”
“不需要了！”
“人已經找到了，現在我們得抓緊時間，和他們匯合。”
“了解，隊長！”
就在李赫準備收起狙擊槍，從塔樓頂端下去時。他又重新最後看了一眼那些人，在那些人的街道另一邊，有好幾個自爆僵屍突然出現在他的視野中，距離之近，稍不注意，那些人就會被僵屍們發現。
“隊長！”
“我又發現個新情況！”
高沁靈此時正在觀察街道上僵屍們的變化。
“說！”
“我發現在那些人的旁邊，有一些剛才很厲害的那種僵屍。”
高沁靈先是一愣，腦內神經幾十億次的運算起來。
“有多少？”
“一共有……”李赫快速數了數，“有三個自爆僵屍。”
王大虎捏了一把汗，他還記得剛剛自己和一個自爆僵屍的戰鬥情況，他差點兒就被打死了。
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說。
“沒事兒，有我在，我來幹掉他們。”
“我的能力覺醒了，我可以保護大虎！”商騫月知道自己的能力能派上用場，她喜悅而又從容地說道。
“那你抓緊時間下來。”
高沁靈已經從房門內走出去，街道上此時還沒有多少僵屍，他們三人，在屋簷底下迅速穿梭，向著第一目的地急速前進。
李赫一而再放下狙擊槍，又重新抬了起來。透過望遠鏡看過去，那些人的舉動表明，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邊，正有非常厲害的僵屍在活動。
他抬著槍頭，看著那些人的行動，為他們捏著一把汗。
他們上車了！李赫在心裏自言自語，他們要走了！很好！他們終於要走了！希望僵屍們不要注意到他們的動靜。
Shit！
透過望遠鏡，他能十分清晰地看見，自爆僵屍突然轉過頭，向著他們發動汽車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我能做什麽？我可以做什麽？
李赫端著狙擊槍，超過六百米的射程範圍，就算是神槍手，也很難一槍命中。
然而，問題的關鍵是，就算命中了，又能怎樣？
虎哥穿著戰鬥鎧甲，向自爆僵屍射了一兩百梭子子彈，它們還是依然屹立不倒。
我這麽遠的一槍擊射，那不是杯水車薪？
有那麽一刻，李赫身體的周遭，閃耀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不管了！李赫想不出來辦法，索性決定把問題留給隊長去解決，在他心目中，隊長就是僅次於神的代名詞，隻要高沁靈出馬，沒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
想到這兒，他自己安慰了自己，於是放開雙腿，一溜煙下了樓梯。
趁著僵屍們還沒有封鎖教堂周圍的道路，他急急忙忙追上了高沁靈他們的步伐。
隻不過，他身上的光芒，出現了一刻，又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