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自從我妻子尹秀珍被警方帶走後,前妻蕭夢岩一心撲在與我一道“營救”尹秀珍的工作中。這些天,與我一道東奔西跑,委屈求人,她是瘦了,憔悴了。微微泛白的臉龐,也沒有昔日紅潤的色彩。而且,她於人場中,和人打交道的時候,集團公司副總裁的身份,總是讓她堅強如男,始終保持著一種人前的幹練精明,端莊與冷靜。那天她是少有的顯現自己嬌柔軟弱的女性一麵。
因為自從她來到鵬遠集團上班後,對我也一直冷漠如冰,像待普通朋友一樣。這似乎是她恪守的一道底線。這也是她贏得尹秀珍信任的主要原因之一。這樣的狀況,即便是那天晚上她出差回來感冒生病,我帶她去打針,打完了針又因為氣氛到位,情緒高漲,我將她推倒要了,要了二次……她在高潮的紅暈消退之後,便沿襲了慣有的冷漠和高傲,連第三天她感冒痊愈後,我在樓道裏迎麵將她堵著,想讓她看我一眼,或者跟我說句話,她都沒有,半句話都沒有。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甚至連我都認為,她有點冷血,不近人情。
或許,有些顧慮,是她的心中的症結,一個前妻的身份,一個職員的身份,讓她感到壓抑。也或許,她心裏想著既然現實就是這樣了,與我也不可能了,而我過得好,孩子們也過得好,她隻得將心裏的想法隱忍著,將所有的悲傷快樂,都藏起來,隻為不帶給更多人傷害,也免得驚擾大家的生活!
在她的纖柔手掌伸到我的胳膊下時,我才發現,她終究還是個女人,特別是在這不是深圳的地方,這裏沒有職務,沒有異樣的目光,沒有她高管的位置,也未有認得我們的人,所以,她才會將一腔柔情展現。
我將她的手兒捉住,捏在手裏,暖暖的,雙方的手掌還互相摩挲撫摸著。或許是兩人都是在異鄉的緣故吧,她並未有任何的掙紮,也沒有甩擺,而是任我緊緊握著,十指緊扣。她的手依如多年前的一樣,有些冰涼,也有些豐胰的肉感。我們就這樣握著,我牽著她,在常州的街頭流連。然後,我們步行了五六分鍾,就去了一家中餐館,在餐館點了一個雙人小火鍋,還有些她愛吃的辣子雞,剁椒蒸魚頭等菜,兩個人吃,看起來還算挺豐盛的。要是心情能好點,那定然這是一餐人間美味了。
這是中午飯市的時間,餐廳的人兒比較多。我們兩個擇了處最偏僻的角落坐下。我說,夢岩,這些天,讓你幫著奔走,真是辛苦了。蕭夢岩嘴巴動了動,本來想說什麽,卻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咕咚倒入嘴裏。過了會兒,她才說,我好像胃有點兒疼了,你催催服務員,讓她將我們的餐快點兒送上來。
因為飯市的時候人多,蕭夢岩是擔心出餐比較慢,所以才會這樣說。我召來服務員,在要求她們盡快將火鍋弄上來的時候,有什麽簡單的現成的,送一份上來墊墊肚子,麵包什麽的都有。服務員隨後端上來一份餐包。吃了幾片餐包之後,蕭夢岩抬起頭來,望著我說,蔣望,家裏的孩子,你向保姆交待了沒有?讓她們好好地照看孩子。我忙著回應,交待了,這些事,必須的嘛,還用你說?
蕭夢岩望著我,咧著嘴笑笑,然後衝我說,蔣望,你好像老很多了。我說是嗎?我老了嗎?她說,你看看你嘛,最近胡子都長老長,也不去刮刮,多影響形象,而且,我看著都犯惡心。我也笑,說你隻說我這樣,你還不是一樣嗎,你看看你,臉色蒼白,也不撲點粉粉,整個人看起來好沒有精神。蕭夢岩故作堵氣那樣,說,我臉色不好,那是因為沒有男人的滋潤嘛……說著,她故意瞄了我一眼,那是一種女人特有的嫵媚柔情。
兩人吃過飯後,蕭夢岩稍稍補妝,臉上因為有了紅粉的妝點,她又恢複了那個讓人心悸的妙齡少婦形象。還如之前吃飯時一樣,吃完飯,我將她的手一拉。我們便徑直去了常州一位領導的家裏。那位領導約五十七八歲,是劉律師的同學介紹去的,他家裏就一個老伴在家,那人倒也謙和有度,說話實誠誠懇,我們給他提去的從深圳萬象城以前李曉婷店裏拿去的上等山參,還有一件茅台酒,人家亦未有接受,而是放在他客廳的門邊,就那樣放著,完了要我們走時,再提走,如果不提走,這事兒就不必要談了。
見他這樣說,說得堅定,我和蕭夢岩隻得順從地應允下來,先談事,完了拿走東西,一定拿走,不給領導惹麻煩……當他拒絕收我們的東西的時候,我和蕭夢岩互相一望,心想這事兒肯定就黃了,沒戲了。哪知道,當我們將事情說了之後,想不到的是,他卻爽快地答應了。
也不知是出於什麽目地,或是見我們從深圳過去,這麽遠的路,肯定不容易;也可能是由於我們在陳述的時候,將尹秀珍、對於企業的重要性給說了,這讓他真正從民生和諧的角落來講,有了寬容為懷的想法。這一點,讓我們分外感激,甚至說是感動。
其實,這位領導應允下來的,就是他幫著過問一下。這尹秀珍是企業家,但並不是這次非法集資的直接責任人,而且,現在企業離不開她,沒有她,整個集團就運轉不開,不是每個領導人都像國美的黃光裕一樣,在監獄還有指揮著企業的經營……這個領導答應下來,就是這事兒,由他來過問,特事特辦,能給予擔保,就作擔保,不能擔保就有一個處理意見,盡快地反饋給我們深圳鵬遠,不能讓警方一味地調查下去了。
這位領導當時就掏出手機,給常州警方一個高層打電話,他說,如果那個無錫的老板不歸案,那警方不就是一味地要調查,調查二年,三年,五年,那麽就要將人關二年,三年,五年?這也有些太不靠譜了。而且,這樣將企業法人控製,真正影響企業的發展,執法為民,立警為公,總得目地,就是保一方平安,促進社會的和諧,如果一味地采用強製手段,不顧民情民意,隻會適得其反,這有違我們黨和政府的初衷!……
隻聽電話中,那邊的應著吱唔有聲,似乎也在應承和重視這件事。有了領導的這番話,我和蕭夢岩很興奮。畢竟這事情,總算是聽到了一些很正直的聲音,能為民作主的聲音。而且,從領導的表情來看,尹秀珍出來這事兒,有戲了。
最近,那個領導掛了電話,他笑著,拍了板兒,說你們就回深圳等好消息吧,作擔保什麽的,也需要一個程序,這程序,沒一二天是走不完的……事後隔了一個月左右,我才終於明白,這領導是劉律師同學(江蘇那個廳級幹部)的舅舅,我們找上門去,事實他的外甥劉律師的同學,就已經與他打過招呼,將深圳鵬遠的現實情況,向他透了個底,知悉這事兒的真相並沒有那麽嚴重時,便由他作主不讓所謂的讓警方使勁地關押下去,而是先行放人,配合調查——這領導做事,就是這樣滴水不露,該大度時就大度,該謹慎時就謹慎,不貪不腐,能在百姓有需求的時候,秉承一腔熱血,果斷出擊,這才是擔大責,成大業的人。果然,不出一年,該領導進一步升遷,調到西南某省份出任省委常委,實乃國家幸事!
因為有了這位領導的承諾,而剛好晚上沒有回深圳的航班。我和蕭夢岩隻得在常州又住了一晚。這一晚上,我們在於楊超等常州公司的管理層小聚商議下一步工作之後,我們便回酒店睡覺。由於連日的奔波有了消息,再加之都是在異鄉,這讓我們在情緒上有所鬆懈,同時,也有些小激動。本來是兩個人兩個房間,睡到半宿,她給我發來短信,問,你在幹什麽?
我正在給壯壯要電話,壯壯也是問我爸爸你現在幹嗎?幾天都沒有回家了?我便告訴她,我現在正與你媽媽在一起,在外邊工作呢,明天就回深圳了,明天你晚上要沒課,就回家吃飯吧。壯壯還未有說完,毛毛就將電話搶了過去,說爸爸你和媽媽出差回來,我們再去迪斯尼好不好?上回小蓮妹妹說,她坐那摩天輪的時候,她不敢看,現在,她說她敢看了……我嗬嗬地應著,說好吧好吧,咱們回去了,你們放假了,我們就去,好不好?……他們估計還不知道,我是跟著蕭夢岩在一起,而尹秀珍現在還正在拘留所呢。
聽到手機有短信的提示音,在掛了電話後,我便打開短信來看。這才看到,手機上顯示著蕭夢岩的短信。我回複她,剛才在洗澡,才看到。她又說,你那胡子,該刮刮了,太寒磣了,好醜。我說,我又不要你看,你醜管你啥事兒?蕭夢岩發來一個捶打的表情,然後說,要不,我幫你刮吧?有女人主動送上門給你刮胡子,這樣的美事兒,我自然不肯錯過,說,那你過來吧,有請了……不一會,她就身著睡衣,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