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不得不承認,來自北京的企業管理大師宋明陽在企業管理方麵,還是有幾把刷子的,他帶著五個人,住在鵬遠集團附近的酒店裏,每天準時到鵬遠集團的辦公室上班下班。花了差不多二個月,他就將鵬遠集團的人事關係,給我理順了,而且將我最頭疼,也最怕麵對的安置自己核心創業成員的事兒,也處理好了,由原來元亞地產的阿德,出鵬遠地產出任副總經理,原來的鵬遠地產的副總楊超,出任集團副總裁。


  這段時間,宋明陽還幫我們花了二百多萬元采購了一套致遠網上辦公係統(OA係統),並培訓了企業中高層使用這係統。這東西,能進行網上溝通,能發布內部短信,而且也能考核每個人的業績工作量。這減輕了很多文件的傳送與打印,同時實現異地化同步辦公,贏得了公司中高層的一致讚許,也覺得在老宋身上花的這四百萬管理谘詢費用,沒有白花。


  真正讓鵬遠地產陷入困境的,還是擔保貸款,還是錢。在他來深圳為我們管理企業後二個月後,因為在管理上麵的卓有成效,再加之采購網絡辦公係統也提升了大家的辦公效益。這也讓我倍有麵子,幾次交道打下來,我們儼然與我成了朋友。他常常約我出去吃飯喝酒,也常常擰著大包小包,跑到我與尹秀珍位於羅湖的家裏,然後與壯壯,與小蓮、毛毛一起玩。就像所有的新老朋友一樣,我們幾乎沒有什麽不說,他說他的情REN,說在北京的經曆,說借著自已親戚的曾是官員的背景,然後每年在某國企業一年拿一百多萬的顧問費,完了什麽事都不幹。也談在北京幫某些企業跑過“條子”,比如說某某行業標準由哪些企業定製等……說實話,我和妻子都認為他是個能說會道,也很有能力的人,而且,他還很夠朋友意思,不是那種摳門到家的人。


  大約是他來深圳近二個月的時間,有一天晚上,他將我和尹秀珍約了出去,然後說他溫州有個開工廠的親戚,想周轉一些錢,而且,那工廠,他也有部分股份。尹秀珍便笑著說,是不是想向鵬遠集團打主意,要借錢?宋明陽說,我不啦。我就問他,那是?宋明陽就說,想讓鵬遠集團幫著做下連帶的擔保,而且擔保的錢也不多,就是四千多萬。宋明陽這樣說,我和尹秀珍起初都不同意,因為第一,我們不知道幫著擔保方的經濟況狀如何,她是不是真的具有還款能力;其二,鵬遠集團別看擴張速度很快,樓盤與項目在全國各地開花,但多是采用地皮貸款的方式在運作,且這些項目運營的時候較短,房子都沒有蓋起來,怎麽賺錢?因此,就鵬遠集團來說,也是沒錢。


  宋明陽當時聽了尹秀珍的話後,並沒有說什麽,該怎麽樣就怎麽樣。過了大約有十天這樣子,宋明陽約我到鵬遠地產附近的一個餐廳吃飯。在餐廳吃東西的時候,他又與我說起這事,而且拍著XONG脯說,沒事兒,蔣兄,那邊工廠也就是投入了一套設置,等那設備投產後,這現金嘩嘩地就出來了。而且,我一直將你當兄弟,你眼見我遇上困難,也不幫一把?……我說過,這宋明陽就是一個很能說會道的人,被他那麽一遊說,我就有些心動了。雖然沒有一口應承下來,但我答應去遊說妻子尹秀珍說,算幫他一把。


  其實,與宋明陽將話說到這裏,我基本上就同意幫助他了。我這人,有點江湖習性,瞎講義氣,見了朋友比老婆還親……這是尹秀珍說過我的,她對的評價。我其實覺得,大家既然是同道中人,處得好,自然就是朋友,朋友有難,自然要幫助度過難關,否則的話,那不就成路人了。而且,這做生意的人,做買賣行當,互相擔保,互助互幫,真的很正常,況且,人家所擔保的那點錢,在總資產裏邊,也隻占到一個的份額,並不是空手套白狼,人家銀行也不是瞎了眼。

  我與老婆尹秀珍說起這事兒,起初她極不情願,說怎麽會那樣兒呢?怎麽有這樣的朋友?動不動就要人家幫他做擔保?我就勸說我老婆尹秀珍,說這樣的朋友,也並不是沒有呀,做為人家的朋友,人家耀煌的時候,你去捧場,去怎麽樣,那算什麽朋友?而現在朋友遇上資金周轉困難了,連伸手拉一下沒有,那又算什麽朋友?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啊?尹秀珍聽我這樣說,而且說得堅定,估計我已經和人家說好了,打下保鏢了,她如果再行反對,就會打我的臉,駁我的麵子,讓我難受。她便默不出聲,任由我作主,不再管這事兒了。而且,自從送我到北京,花了六十六萬塊學費讀了所謂的EMBA之後,她確實在公司裏管事兒,要少了很多,覺得將擔子推給我,將董事長的位置再轉給我,這是她的心願和目地。


  我經不住宋明陽的慫恿和糾纏,還是用鵬遠地產為他參股的溫州服裝公司,連帶擔保做了五千萬的資金擔保。然後實話實說,我也收了老宋給我給海南帶回來的正宗花梨樹椅子一個,收了溫州老宋那親戚兼合作夥伴寄存在我那的二手車一台,說是估計那椅子能值七萬元,而那二手車,是寶馬的520,那家夥從溫州開到深圳來,就沒有將開回去了,說是寄放在我們家裏,任我開。我有車也開不上,尹秀珍也有車,自然也不用開,我便將他那車,給了我弟DI開,總之,這寶馬,比他現在開的那台皇冠,開著還是要爽很多。


  這事兒,按說也沒有什麽,在深圳這座城市,太過於正常。擔保貸款,朋友幫助,送點什麽禮物感謝一下,也太正常,咱又不是國企老總,又不是上市公司,我就一民營企業,自已占股較多,這似乎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但這事過去大約三個月之後,我的手機上收到一個消息,說是溫州某鞋企的董事長跳樓自殺了。作為經營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地產企業的老板的老公,我對這類信息似乎已經培養了天生的敏GAN性。回到辦公室,我便打開電腦,明確地看到,那個跳樓的董事長的企業,正是宋明陽參股的企業,也就是給我將汽車寄存在深圳然後被我弟DI天天開的那個陳姓董事長。我立即打電話給宋明陽給予確認,他在那邊吞吞吐吐地答,說,怎麽會,陳總也是我多年的好友了,他怎麽會突然跳樓了?……連他也說不清一個所以然,這事便隻能靜觀其變。


  後來公安方麵披露的信息顯示,這陳姓董事長常在澳門賭博,輸的錢估計差不多有一個億。而企業經營,也確實遇上困難,融資難,企業資金占用率高,人工成本上升,原材料上漲,渠道費用大漲……這一切,都成為壓垮這個企業的最後一根稻草……樹倒猢猻散,各個銀行為了搶先將自已的貸款要回來,也是絞盡腦汁想盡辦法。作為連帶擔保的企業,鵬遠地產自然難逃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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