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尹秀珍從國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讓我們都搬到她位於羅湖的豪宅裏,與她同吃同住。她一回到深圳,就不知從哪裏聽到了蕭夢岩回長沙和溫美娟開公司去了的事。她打電話就跟我說,想來我家裏看看。尹秀珍還從來沒有到過我南山的家裏,我隻得讓她先來了前海的工地,然後帶她一起去出租屋裏。


  在回南山出租屋的時候,她就沉著臉,跟我說,小蔣同誌,你住在這裏,不行呀,我說怎麽不行,這房間小是小了點,但住人還是沒有問題的,何況,咱們這工薪階層,不住在這裏,住在哪裏?尹秀珍說,怎麽行呢?老的老,小的小,你又要上班,誰照顧她們去。我說還不是有我照顧他們嘛!我打算到家政公司請個人來的。


  側眼看尹秀珍,她去了尼泊爾半個月,曬得皮膚通亮,頭發也有些淩亂,不過看起來不像之前那種病怏怏的樣子。她穿著牛仔衣服和褲子,看起來還蠻幹練的。我望著她時,她說,你現在請的家政在幫忙嗎?我也望著她,說,沒有呢。——她的臉微微一笑,說,我去給你當保姆算了。我說好啊,這麽高級的保姆,我都愛死了。


  事實上,在蕭夢岩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義無反顧要離開深圳回長沙鼓掏什麽娛樂公司的時候,我就去南山月馨家政服務中心谘詢過,想請個一保姆,幫著帶壯壯和蕭小蓮,作過孩子,被他們帶回老家去,那覺得是苦了孩子的。這家政公司倒也利索,我去登記後,沒有出二個小時,便給我找來了幾個保姆任我挑選。我一看,就相不中那些保姆,原因嘛,就是那些保姆都是二十八九到三十五歲的女人,有幾個看起來還有些嬌美那樣的,甚至讓你想起那種陪床保姆的那類女子,這樣的女人,說實話不是我不敢請,不是請不起,而是請了她們回去,也是我的負擔。我一個成年男人,又是獨居的,沒有女人的成年男人,請一個和自己年齡相當的女人回家做保姆,自然心裏有些疑惑,也怕晚上控製不住,將她們人正法了怎麽地。那樣就更加一劫不複了。


  尹秀珍執意讓我們擺過去住,我媽首先持反對意見。趁著尹秀珍上洗手間的間隙,我媽本來聊天聊得好好的,她卻悄聲地將話壓低了,然後將我拉到廚房裏,輕聲叮囑我說,人家是上好家子的女人,又是講究臉麵的人,咱們這麽一大窩住到她們家裏,那像什麽話?就是她不說,難道她的家人不說,別的鄰居不說,咱們不能做那種讓別人落話柄的事,也不能讓人看笑話。


  其實,尹秀珍的意見,我也有自已的想法,這真要搬到她家裏去住了,那麽,怎麽說,也算是與她一家子了。成一家子了,這婚事就推不脫了。這樣的結果,是需要自已承擔責任的,三個孩子,互組的家庭,種種矛盾,那也是很多的。這樣的擔心,對尹秀珍來說,她是沒有想過去的,而自已心裏,自然是忐忑不已。

  尹秀珍在這方麵,也算是個皮性子,或許是經曆那麽多的緣故,她編著我媽,說阿媽,你就同意嘛,您都多大的人了,蔣望為什麽還要來折騰你,這些事,本來就勞煩你的,你應當安享晚年,這帶孩子,是他與他老婆的事,他們沒有將責任負起來,這是對壯壯和小蓮的傷害,對你們的不負責,不孝。她這樣說著,我媽不愛聽,但事兒,她也幫助我媽做,比如,幫著洗碗,拖地,還幫著蕭小蓮洗衣服。


  不過,不好意思地說,她洗的碗,洗不幹淨,她拖的地,自行還留有腳印,她洗的衣服,我媽還悄悄地要洗一次,原因,就是她也洗不盡,該搓的地方不搓,不該搓的地方,狠搓。尹秀珍做不好這些,更讓我媽覺得很勞累,覺得這女子,靠不住。尹秀珍和小蓮在房間裏做遊戲的時候,她就說,這女子,恐怕是靠不住吧,這樣,你看,任她洗碗,她弄來弄去,將的我盤子,打爛三二個。我媽又說,人家過的,根本就不是過日子的人


  尹秀珍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就帶著她的保姆阿紅,一起來到我們的出租屋裏幫著做點事。阿紅勤快,尹秀珍懶,這是我媽說的。我笑著說,你想將尹秀珍娶為我的老婆,她卻不同意,卻說要換成阿紅,她同意,還差不多。阿紅也是個美人胚子,但也是比我要大,而且,她在家裏,還是有老公的。但兩口子不太合,她那老公還對她有些家暴,她就跑出來當保姆了。或是對阿紅命運的同情,或者依著我媽的話,我對阿紅的態度,由以前的愛告小狀的女人,變得好了很多。


  我媽辛苦是辛苦,但抖動幾天,竟將兩上小家夥弄得服服帖帖。前妻蕭夢岩還在的時候,就給壯壯轉了學,他們學校,離我們住的地方,隻有二百米這樣子。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是離婚家庭的孩子早當家,當同齡夥伴還跟父母手牽手上學放學的時候,他每天放學上學,都自行去。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減輕我們的負擔。我弟媳婦小玉,知道我媽能將孩子帶住,但也生活無聊時,反正也是帶孩子,三下五除二,她幹脆打包行李從關外鬆崗搬來了南山。與我媽一起幫著帶壯壯和小蓮。好在蕭小蓮自是大方出眾的小姑娘,湊合著過了幾天,竟磨合出了效果,這蕭小蓮,又恢複了蕭夢岩在的時候那樣的自由和快樂!

  蕭夢岩從長沙打來電話來,就是想孩子,想跟孩子說說話。她說話的時候,聽得出來有些傷心。蕭小蓮卻沒有理她,因為尹秀珍將毛毛也帶來了,兩人正在做遊戲。蕭夢岩沒有辦法,隻得跟我說話,我問她,和溫美娟的公司弄得怎麽樣,她說在找地方,工商資料已經弄得差不多了,但場地一下不太好找?既想謀便宜的,又想找離電視台近一些地方。我說,要近那幹嗎。她說,當然想靠近電視台的地方,方便到演播廳排練,跟媒體打交道唄。她又問,壯壯怎麽樣?小蓮怎麽樣?我將情況一說,她才稍稍放心一些。然後聽我說,尹秀珍在逗孩子,她便說,這事兒,遲早是我想到的事,不過,秀珍那人我也知道,會對孩子好的……

  還在元亞集團混日子的保安隊長韓三哥開著台二手車,來工地找我,約我喝酒。我說沒有空?他說,兄弟我遇上困難的時候,你卻說沒空,你安得什麽好心,我約你喝酒,不是喝藥。見他說話衝衝的,我便問她什麽事?他說他失戀了。我說你女朋友呢,那個嗲得出水的女孩呢?他說,人家還是跟著有錢人跑了出國了。我說,我擦,老婆都看不住,你有個卵用。他苦瓜著臉說,這就是沒有錢的壞處,我要有錢的話,別說那個前女友了,就是再接交一百個這樣的女孩,都可以,一ye三次郎,天天換都行。


  我隨他開車,去了一個酒吧。那個酒吧很清淨的。韓三哥或是真的被那女人傷到了,說了很多傷心的話。說那女的,開始的時候,是愛他的,每天晚上對他,極盡配合,要吹就給吹,要ju花就給菊hua,結果呢,後來她們部門搞調到,去了清遠還是羅浮什麽基地搞培訓,回來後,她認識了一群富二代。那些富二代開始也不怎麽樣,隻邀她們部門的同事出去玩玩,結果呢,有幾個受不住誘huo的女孩,就直接跳走了。這嗲得出水的女孩,見同事先前與自已一樣朝九晚五,這幾日就是香車寶馬,極盡時髦,心裏就不平衡了。沒幾日,便跟韓三哥提出分手。韓三哥自是不同意,說我再怎麽樣,在外麵花也好,玩也好,但總歸是愛你的。女孩開始是一聲不吭,將行李拿走後,說愛有什麽用,愛不能當車開,不能買LV包包……


  與韓三哥在酒吧喝得半醺,頭暈腦脹的,他一說,就說起我與蕭夢岩的貧苦的婚姻,沒有意思,狗屁意思都沒有。你要與尹秀珍過日子,才叫過日子。我說你真的狗屁不如。他舉著杯子,說,我真不知你怎麽想的,尹秀珍那麽有錢,生的孩子,又是你的,你有什麽理由不娶她?啊?我覺得他說酒話。他又說,說實話,你那前妻,以前跟別人鬼混的時候,誰他媽的知道,那兩個娃,是不是你生的?要不是你的種呢?

  我真想將他扇一耳光,我說你積點德行不行?但又想想他的話,媽的,還有些道理,這其實也是盤結在心頭的一個症結。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我說,你不是尹秀珍的說客吧?他說,我什麽都不是,我就是很現實的人,真的,我就覺得,你們在天上飄,總有一天,會摔得鼻青臉腫,你想想嘛,你他媽的打拚十多年,自以為有些成就,結果呢,在人家官二代富二代那裏,根本不值得一提!值個狗屁!……韓三哥說得激動處,還掏出手機,給尹秀珍打電話,讓她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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