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一五章風蕭蕭之日本人也心虛
四一五章風蕭蕭之日本人也心虛
“你要幹什麽?”
中村琢磨大驚之下,停止了手裏的刀鋒。
王兆貴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說道:
“我為國成仁,你為你們的天皇盡忠。咱們一起去閻王老子麵前,再爭個高下。”
此時中村琢磨距離王兆貴不過三步,一旦王兆貴拉響身上的手榴彈,自己必將也被炸的粉身碎骨。
“你不是個真正的武士!”
村田琢磨在王兆貴的威逼下,身子不敢動,隻能用言語來誘使王兆貴,放棄與自己同歸於盡的念頭。
村田琢磨可不想就這樣結束自己的一生。在日本東京的郊區,有他嬌豔美麗的妻子,及兩個尚且年幼的孩子。再說了,他自小受到教育告訴他,他是具有武士血統的上等人,與地位低下的支那豬同歸於盡,他感覺有些不值。
王兆貴可不管這些,哈哈大笑道:
“什麽狗屁武士,弟兄們這次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對於你們這些人—渣,隻能以命換命,以血換血,以牙還牙。”
王兆貴一招手,他身後的四十幾名警員,都扯開衣襟露出了滿身的手榴彈。
關東軍和滿鐵從截獲的電文中得知,南京國—民—黨中央高層,業已抱定了不抵抗政策,並傳達各部三令五申嚴命執行。通過連續一月來的試探,他們也摸清了東北軍的底細,這次東北軍各部是不準備反抗了。駐軍不反抗,那麽沈陽乃至整個東北就不等於不設防了嗎?
目前他們搞不清的就是兩萬遼寧警察的態度,如果這些人都像眼前王兆貴這幫人一樣,那他們若想要占領沈陽城內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在對峙中,村田琢磨將眼睛的餘光。看向了那些圍觀看熱鬧的中國居民,陰冷的嘿嘿一笑說道:
“中國人多,既然王局長打算拉大家一起上路,那何不多拉上一些人那樣豈不更熱鬧。”
在村田琢磨的示意下,二三十名手持長槍的日本憲兵惡狠狠的撲向圍觀的民眾。民眾們受驚四散奔逃,但還是有四五十名民眾被抓了回來。被閃亮的刺刀逼迫著站在了,黑洞洞的機槍槍口前麵。
王兆貴一見大怒道:
“你們真卑鄙,拿老百姓當盾牌,你們還有點軍人最起碼的良心嗎?”
“良心?”
村田琢磨冷笑一聲,說道:
“我們大日本武士隻知道如何戰勝對手,至於其它則可以忽略不計。實力強過對手,我們就會去戰勝他,奪取他的一切。因為弱者沒有消耗寶貴資源的能力。如果我們暫時沒有戰勝對手的能力,我們便會隱忍,暗中積蓄力量,直到打敗對手為止。而你們呢?自己實力不行,寧願與對手同歸於盡,也不願意放棄那些道義教條,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王兆貴說道:
“你他娘的少囉嗦,直接說你想怎樣?”
村田琢磨見自己占了上風,謹慎的退了一步,見王兆貴沒有反應,有極速退回到自己隊伍前麵,說道:
“很簡單,用你們的命去換老百姓的命。你們中有一人自裁,我便放一個百姓,你們集體殉國,我就將他們全部放了。”一邊是處在日本的刺刀和槍口下的民眾,一邊是甘願與自己同患難的弟兄,王兆貴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思忖片刻,轉身對手下的弟兄喊道:
“我們沈陽警察的責任是什麽?保護沈陽百姓的安全!如果讓百姓替我們去赴死,是我們的恥辱!”
言吧,轉回頭對村田琢磨說道:
“我是鐵西警察分局局長,任何責任應由我一人承擔,與其他人無關。你如果一定要以百姓性命相要挾,我和我手下的弟兄,就立即向你身後的滿鐵大樓發起衝擊,以我們五六十人之力,隻要有三個五衝進滿鐵大樓,便能將你們滿鐵大樓炸塌。”
村田琢磨扭身看了看千米以外的滿鐵奉公所大樓,心道:
“步兵衝鋒一分鍾兩百米左右,一千米的距離,僅需五分鍾便能到達。以自己手裏的兵力,及滿鐵奉公所的警戒兵力,還真擋不住這四五十個舍命赴死之人。”
便對王兆貴說道:
“好吧!責任就由你一人承擔。你自戕殉國我就下令放人,這樣很公平吧!”
王兆貴遲疑了片刻,用堅定的目光盯著村田琢磨,厲聲問道:
“你說話算話?”
村田琢磨可沒想放了這些人,他知道王兆貴就是麵前這群警員的主心骨,如果他死了,那麽這群警員便從一群凶狠的野狼,變成了任他們宰割的綿羊。
“好吧!我答應你。”
向王兆貴說出這句話時,村田琢磨暗中用手指向機槍手做出了準備射擊的手勢。
“慢著!”
隨著喊聲,陳靖亞從一條小巷裏現出身形。
陳靖亞他們剛脫離日本浪人的追擊不久,便聽說日滿鐵憲=警正在與鐵西警局警員對峙,便有翻身轉了回來。
才到這裏,正趕上王兆貴要以身殉國。
陳靖亞現身後,手指村田琢磨說道:
“你手裏的鐵血麵巾是我的,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你放過他們,我給你一個交代。”
陳靖亞語出驚人,直嚇得村田琢磨臉色驟變倒退了好幾步。顫聲問道:
“這位閣下是…。”
陳靖亞揚聲說道:
“湯原陳靖亞。”
村田琢磨與陳靖亞可是老對手,今天這個最難纏的對手就站在麵前,村田琢磨難免有些驚訝。
“是你一個人襲擊了我們的東亞會館?”
村田琢磨在驚訝之餘沒頭腦的問了這麽一句。
陳靖亞嘿嘿一笑說道:
“當然不是,但我可以告訴你,目前至少有七八支槍正對著你的腦袋。趁我現在還不想要你的命,帶著你的人趕快給老子滾蛋!”
村田琢磨眼神裏帶著驚恐,環顧四周,說道:
“你在扯謊!”
陳靖亞抬起手指一勾,發出訊號,隻聽得一聲槍響,
距離村田琢磨不遠的機槍手,鋼盔上爆出一團血霧,栽倒在了歪把子輕機槍一側。
嘩啦,驚恐的日本憲兵將槍口齊刷刷的對準了陳靖亞。
陳靖亞揮揮手說道:
“大家別裝緊張,這隻是個小小的演示。現在你們所有人,都在東北最好的炮手控製下。炮手你知道什麽嗎?”
村田琢磨見陳靖亞問自己點點頭說道:
“是打槍最準的好獵手。”
陳靖亞點點頭說道: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現在你們都是他槍口下的獵物。”
村田琢磨冷笑一聲,說道:
“不可能,我們有五十多人,難道你有五十多個槍手。”
陳靖亞搖搖頭說道:
“沒有那麽多,但足夠在一兩分鍾內將你們這些人全部幹掉!”
村田琢磨內心裏對眼前這個陳靖遠是害怕的,但他決不能就此認輸,索性將手按在槍把上大吼一聲:
“我不信憑你一人能幹過我們五十多條槍。”
同時,猛然將腰間的手槍掏出指向陳靖亞。
“嗖”
一道寒光飛來,村田琢磨的手腕上多了一道血口,手槍掉落在地上。在手槍落地的一刹那,一道人影飛過,落到村田琢磨眼前,一把閃亮的短刀架在了村田琢磨的脖子上。
“別動!動一動就宰了你!”
村田琢磨沒想到陳靖亞會來這麽一手,才將抱起受傷的手腕,便被飛身而來的殺手製住。
就在徐鳳儀飛身而出製住村田琢磨的那一瞬間,離村田琢磨較近的一個鬼子兵,嚎叫著揮動手裏的刺刀,向徐鳳儀後腰捅去。
“叭!”
槍聲又起,那名鬼子才將踏出一步,便腦袋中彈倒地。
這槍槍爆頭可是非常驚人的,直接將幾十個日本憲兵嚇成了木偶,再也不敢輕易出頭了。
徐鳳儀手上一使勁,短刀的利刃在村田琢磨的勃頸上留下一道血痕。厲聲命令道:
“讓你的人放下武器。”
村田琢磨衝著陳靖亞大叫道:
“這不可能,大日本帝國軍人決不能繳械。但我可以答應陳先生,此事就此結束,你帶你的人走,我帶我的人走。”
陳靖亞笑道:
“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不會反複?”
村田琢磨急忙下令道:
“收槍,整隊,退子彈。”
一個小隊的滿鐵憲警,聞令而動。
村田琢磨對陳靖亞說道:
“這樣陳先生總可以放心了吧!”
陳靖亞見村田琢磨眼裏充滿了恐懼,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對村田琢磨說道:
“讓你的人先走。”
村田琢磨一聲令下,日滿鐵憲警小隊收兵。
待依照約定將村田琢磨放走後,王兆貴走到陳靖亞跟前一抱拳說道:
“多謝陳大哥解圍。”
陳靖亞說道:
“你們也夠楞的,捆一身手榴彈和小鬼子對峙。”
王兆貴說道:
“我們也是沒辦法,上峰不讓和小鬼子發生衝突,黃署長又命令我們不能做慫人。小鬼子逼得急,弟兄們實在逼得沒招了,才想出這辦法,打不了殺身成仁也不能讓小鬼子給欺負下去。”
陳靖亞瞅了瞅王兆貴他們手裏的七九式步槍,說道:
“你們這個也不行啊,小鬼子突然來襲,以你們的火力很難扛得住,這樣我給你們留下幾支花機關,到時候興許能起到作用。”
言吧,讓鐵木金戈將他們的手裏的花機關,都給了王兆貴他們。
村田琢磨返回奉天奉公所時,滿鐵總裁鬆井洋佑已經接到了村田琢磨失利的報告,陰沉著臉斥責村田琢磨道:
“陳靖亞就在你麵前,你還放他走了。此事若傳出去必將成為滿鐵乃至帝國的恥辱。”
鬆井洋佑不是軍人,一個文官,以這樣一種態度,斥責一個武士世家出身的標準日本軍人,讓村田琢磨有些受不了。可是事實就擺在那裏不容村田琢磨狡辯,等鬆井洋佑發泄完胸中的不悅後,紅著臉辯解道:
“那幫警察與東北軍不同,東北軍有力避衝突電令約束,見到我們便會躲開,即便是刺他們一刀,他們也不會還手,隻是迅速捂著傷口逃離。可那些警察就不同了,竟然捆了一身手榴彈試圖與我們同歸於盡。還有那個陳靖亞,他和他的手下似乎有意在幹擾我們的行動,不但對力避衝突的指令置若罔聞,甚至還對我們發起針對性攻擊,這顯然是在警告我們,他們有控製局麵的能力。”
鬆井洋佑聽罷大吃一驚,說道:
“沈陽城裏的警察加起來不過兩千人,可要加上陳靖亞的人,應該不少於一個聯隊的規模。盡管我們不害怕這等規模的抵抗行動,就怕因為他們的抵抗行為激發東北軍的抵抗,那樣的話我們的處境就極為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