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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九八章風蕭蕭之白撿一媳婦

  三九八章風蕭蕭之白撿一媳婦

  王屏南一句玩笑,竟然激起了陳靖亞隱藏在內心中許久的情愫。


  自在洪濟堂秉燭夜談後,陳靖亞對這個長自己七八歲的女人,萌生了一種莫名的情愫。在上海那段時間,他在處理完一天的事務靜下來時,竟然會想起她,偶爾也會萌生出飛回來見她的衝動。


  今天王屏南把話堵在這裏了,陳靖亞來了就坡下驢,娶洪文華的話竟然就脫口而出了。


  王屏南也沒想到陳靖亞能有如此態度,一臉疑惑的問道:


  “陳兄弟當真要娶洪夫人?”


  陳靖亞說道:

  “這種想法,自我得知有人利用我與洪夫人之間的關係做文章那時就有了。洪夫人,忠貞節烈誌士的後裔,不應該遭受如此的侮辱,我自應當為捍衛這種精神而做些什麽!”


  這時洪文華眼含淚水說道:

  “洪家的聲譽不用你來保護,自屈從了吳俊升那日起,我已無顏再言及洪家的忠貞節烈。”


  一個玩笑竟然惹的洪文華垂淚,王屏南和陳靖亞都有些懊惱。安慰了洪文華幾句後,王屏南點手將陳靖亞叫到院中說道:


  “我此去日本考察軍事,見日本上下已經進入全國總動員狀態。日本軍方為促使日本全部國民加入侵華戰爭的行列,竟然派飛機在各個城市上空散發傳單,聲言‘滿洲即是日本帝國生命線,又是遏製蘇俄勢力在亞洲泛濫的前線。’在日本的小學裏,有老師在給小學生分發蘋果後,問道蘋果還吃嗎?學生回答還吃。老師會說,好吃的蘋果產自海洋彼岸的中國,想吃既要去中國人手裏奪。諸如此等言論,在日本本土已是鋪天蓋地,我們再不警覺,可真要亡國滅種了。”


  陳靖亞點點頭說道:


  “一個萬寶山事件就讓老蔣發出了告全國同胞書,言明了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這無疑給日本人打了一針強心劑。南京中央如此,我們此後的路將極為艱難。”


  王屏南點點頭說道:


  “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本無錯,可是這安內是指政—府推出一係列舉措爭取民心,凝聚全民族之力,以果敢不懼犧牲的精神去應對強敵的侵略。可是老蔣的安內卻是極盡殘暴的征伐,攘外則成了他們推行獨裁的借口和手段。常此以往,何以抵禦暴日的侵伐!”


  陳靖亞問道:

  “你到北平麵見張副總司令的結果如何?”


  王屏南搖搖頭說道:


  “少帥認為以東北之力難以抵禦暴日的侵伐,隻有在全國一致抗日的大勢形成後,東北軍必然會站在抗擊日寇的最前沿。而全國不抗日,唯有東北軍一隅之力承擔這一切,東北軍則不能做瓦碎。”


  陳靖亞聽後一愣,問道:


  “難道張副總司令就甘願放棄東三省?”


  王屏南說道:

  “張副總司令囑咐我,東北軍不能戰,不代表著東北民眾不能戰。隻要我們能保全黑吉兩省,不使日本人的陰謀得逞,待全國抗日局麵一形成,他則以集結於錦州一線之重兵,全力光複沈陽。錦州至沈陽間並無屏障,當年郭鬆齡很輕易就攻到了巨流河一線。倘若八萬吉林軍能憑借長白山險要擋得住朝鮮日軍來援,南滿鐵路沿線的關東軍,在我大軍南北夾擊下必成甕中之鱉。”


  陳靖亞又說道:


  “如果遼寧丟了老蔣還不號令全國軍民一致抗戰怎麽辦?”


  王屏南說道:

  “聽說鄧演達要來華北指揮華北諸軍抗戰,一旦此人來到華北指揮諸軍,以此人的威望和才幹,還用得著指望老蔣統領全國軍民抗敵嗎?”


  陳靖亞聞聽此言,心裏一驚,問道:

  “你是從那裏聽說此事的?”


  王屏南說道:

  “是少帥親口告訴我的。”


  陳靖亞心中稍安,因為鄧演達來華北統領諸軍,是機密大事,如果泄露出去,將會將鄧演達置於危險之中。


  陳靖亞說道:

  “要想頂住日本人的進攻,需要軍械和糧草,這些都是要花錢的,而擺在我們麵前最大的困難就是沒錢。你回龍江修路整軍,我去想辦法弄些錢來!”


  王屏南一愣,問道:


  “你去那裏弄錢去?”


  陳靖亞神秘的一笑說道:

  “山人自有妙計。”


  見陳靖亞不願多說,王屏南也不想追問,拍拍陳靖亞的肩頭說道:


  “你進去跟洪夫人說一聲,既然她執意不去北平我也不勉強,我先回龍江了。記著,我回去就登報與她解除婚約,然後給你們準備婚禮所需的一切物品。”


  陳靖亞還想解釋,王屏南扔下一句:

  “你小子既不出錢又不出力,白得一媳婦還有啥不願意的。”


  便急匆匆的趕回龍江去了。


  看著王屏南離開的背影,陳靖亞覺著腦袋有些懵:

  “看來王屏南執意要玉成他和洪文華的婚事,可洪文華那邊要是不同意咋辦?我是現在進去跟她坦白呢,還是等以後再找機會呢?”


  正當陳靖亞站在銀杏樹下猶豫不決時,荷花走了過來說道:

  “我家夫人請陳先生屋裏喝茶!”


  陳靖亞茫然的“嗯”了一聲,恍恍惚惚的隨著荷花去了客堂。


  洪文華衝泡的陳靖亞從上海帶來的西湖龍井,這東西在東三省可以算得上的稀罕物。一股淡淡的茶香,在客堂裏氤氳開來,輕輕的梳理著陳靖亞那紛亂的思緒。


  “王屏南走了?”


  洪文華將一杯淡淡的我春水放到陳靖亞眼前,隨口問了一句。陳靖亞也隨口“嗯”了一聲再也沒有了聲音。


  茶衝泡了一次又一次,沉默仍然在延續。


  “這茶業已衝泡過四五次了,再泡就索然無味了。茶你也喝了,事情你也說了,該忙啥忙啥去吧!”


  洪文華沒再續水,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陳靖亞低著頭,臉紅仆仆的,悶聲不想的坐了半天,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王屏南走時說回去就登報與你解除婚約,並著手給我們準備結婚的一切用品。”


  委屈打濕了洪文華的眼圈,哽咽道:

  “我不是她王屏南的一個物件,昨日將我獻給吳大帥,今個又給你這個土匪崽子。你們有些太欺負人了吧!”


  一句土匪崽子,將陳靖亞給徹底激怒了,站起身吼道:


  “對,你是大儒之後,我是土匪崽子,我配不上你。”


  洪文華知道自己失言,馬上向陳靖亞道歉道:


  “我氣的不是你,我氣的是王屏南將我當個物件送來送去。”


  見洪文華有些急,陳靖亞一時也沒了主意,急忙說道:


  “王屏南自有王屏南的難處,不管他怎麽想,我將珍視你一生。”


  一句發自內心的誓言,足以讓洪文華平靜的內心洶湧澎湃,許久沒能發出話語。這時陳靖亞猛然抓住洪文華的手說道:


  “我是真心的,我不在乎感情以外的東西,我隻在乎我們誌同道合。”


  此時的洪文華內心中那道多年築起的防線業已崩塌,她無法逃避陳靖亞那孩子般純真的眼神,各種矛盾的情緒激烈交織碰撞,讓她無法自處。

  “聽說你在上海執行任務時受了傷,嚴重不嚴重?”


  洪文華無法麵對如此複雜的情感,急忙將話題岔開。


  陳靖亞點點頭說道:


  “背上中了三槍,幸虧有金絲綿甲護體,我沒事隻不過棉甲被打穿了。”


  洪文華急忙收起思緒說道:


  “我這裏還有些生絲,快脫下來,我給你補補。”


  陳靖亞看看敞開的大門和灑進來的斜陽,問道:


  “就在這裏?”


  洪文華意識到金絲綿甲是貼身穿的,盡管陳靖亞是個男人,在這客堂之上赤身裸背總有些不雅,便說道:


  “去裏間吧!”


  東廂房是洪文華的臥室,隻是普通的窗格上沒糊窗紙,而是麵鑲了玻璃。寬大的磚炕依窗而建,上麵有擺放著各家都有的小炕桌。


  陳靖亞脫去金絲綿甲,上身已是赤膊。洪文華接過棉甲見後背上三個彈孔個個都在緊要處,心裏不由得一緊,邊爬上炕去從炕櫃裏找修補棉甲的生絲,口中邊埋怨道:


  “以後在外麵做事時自己當心些,槍林彈雨的該躲躲就躲躲。若沒有棉甲,你還不知道去閻王爺哪裏幾次了。”


  洪文華關切陳靖亞之情,猶如姐姐關心弟弟。可是卻一下子觸動了陳靖亞的情愫,伸手抱住洪文華說道:

  “你就依了我吧!”


  一片紅雲在洪文華臉上騰起,極力掙脫,嘴裏說道:

  “我一直把你當弟弟,你別想多了。”


  陳靖亞說道:

  “張學良私下裏也叫於鳳至大姐。”


  洪文華的掙紮更激起了陳靖亞的欲—望,一場春雨過後,日暮已是深沉。


  荷花來過一次,想請兩人去吃飯。可是走到東廂房時便聽見裏麵動靜不對,荷花在洪濟堂多年,對此事也是了解的透徹,聽裏麵傳來的聲音不同往常,便悄然退了出去。


  吃飯時,韓月沒見到自家老大,便想過來看看,被荷花製止。


  韓月是過來人,自然明白荷花的暗示,但在吃過晚飯後,終於沒能按捺住內心的衝動,掌了燈給東廂房送去。


  “小爺,餓了嗎?要不不給煮碗麵。天黑了,要燈嗎?”


  此時陳靖亞與洪文華已經沐過春雨,洪文華斜倚在陳靖亞胸前,一頭青絲潑灑於結實的胸膛上。兩人都臉色紅潤,香汗淋漓。聽到韓月的聲音,洪文華抬起眸子看了陳靖亞一眼,陳靖亞答道:

  “嗯!放外麵吧!”


  韓月將嘴一撇,嘴裏說著:


  “放外邊你倆能借著亮。”


  伸手推門就進來了。


  門沒插,是因為這裏是洪文華的內室,在這裏走動的隻有荷花。王顯明、鐵木金戈、張誌超都院外警衛,韓月、杏兒、徐鳳儀則在院中警戒。陳靖亞和洪文華沒想到韓月能進來,當韓月搬過炕桌,將燈放到桌上時,兩人羞紅的臉在燈光下更顯嬌豔。


  “你,你,你怎麽進來了?”


  情急之下,陳靖亞用被子緊緊裹住兩人的身體,結結巴巴的叱問韓月。


  韓月一臉平常,說道:


  “有啥大驚小乖的,我爹三房姨太太,還有兩個通房丫頭。你是我們大家的爺,無論什麽時候都應該有人伺候著。”


  陳靖亞氣急敗壞的說道:


  “都什麽年代了,這裏哪有什麽爺。出去,出去,我不要人伺候。”


  韓月也不惱,放下燈後,對陳靖亞笑盈盈的說道:

  “小爺想必早餓了,你先歇著,過會我給你倆送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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